“他們的武器和戰鬥力比起幾年前襲擊上谷郡的匈奴人可要強太多了。”扶蘇心中暗暗擔心,“我們會是這些人的對手嗎?這裡可沒有能夠守的城池啊。”但是作爲主帥,扶蘇可不能把自己的擔心說出來,不然全軍就會士氣大跌。
在匈奴人再跑近了一點之後,扶蘇軍的第二波弩箭也射了出去,但這次的殺傷顯然比不過上一次了,那些匈奴人用皮盾擋住了弩箭,甚至還有騎術好的就在馬上騰挪着避開了來箭。
敵人越來越近來,以扶蘇看來,大家最多隻能再放兩箭,敵人就會衝到自己跟前,而一旦短兵相接,扶蘇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戰士是否能夠應付這些兇悍的匈奴人。
這時,韓信突然道:“大家射他們的馬,他們的皮盾並不大,不足以遮擋住自己和馬匹。”
“射人先,射馬!對,大家瞄準敵人的馬匹!”韓信一句話點醒了扶蘇,他也跟着叫道。
又是一輪弩箭射了出去,這次的目標不再是匈奴戰士,而是他們跨下的馬匹。果然,匈奴人無法用他們的皮盾來幫助自己的馬擋箭,上百匹馬同時中了箭,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馬上的騎士也因爲慣性而甩了出去。
後面的匈奴人看到對方突然射自己的馬,心中一驚,速度就慢了下去,這就給扶蘇方多了一次放箭的機會,又是一批箭射了出去,又是百多匹馬倒下了。
但是隨後,匈奴人就不再猶豫了,他們已經殺到了扶蘇軍的身前,扶蘇軍已經來不及再發下一次弩箭了。
“殺!”隨着一聲吶喊,扶蘇軍中的騎兵也挺起長矛和大刀衝了上去,雙方間的肉搏戰鬥開始了。
在後面的勒岡看到自己的士卒在對方的幾輪箭雨下就倒下足有近五百人,心中大恨,因爲他現在的人手是少了就無法補充的,而現在自己的騎兵還沒有殺到對方的身前,不知道等下還會有多少士兵要死在對方手上。於是他忙命跟在自己身邊的弓箭手也衝上前去還擊。他的這支兩萬人左右的隊伍,只有不到三百張弓箭,這還是拼了命留下來的,本來他是不打算派這些人出戰的,但看到扶蘇軍的厲害後,就不得不動用他們了。
匈奴人不愧是在馬背上長大的,雖然沒有馬鞍和馬鐙,但是他們就憑着自己高超的騎術使兩隻手騰了出來,然後彎弓搭箭射向了扶蘇軍。
好在扶蘇早有準備,在軍隊的前沿用戰車構成了一道屏障,那弓箭倒也大半是射在了戰車的車體上,對士卒的殺傷很是有限。這時,兩軍已經相交了,後面的匈奴人一時也不敢發箭。
出乎匈奴人預料的就是扶蘇軍中迎向他們的騎兵手中拿的居然都是長矛長戈和大刀等長兵器,在自己還沒有殺到面前的時候,對方的武器就已經到了自己身前,他們立刻就陷入了被動。
這一刻就顯現出扶蘇重點培養的這批騎兵的犀利了,他們靠着腳下的馬鐙使身體能夠穩穩地留在馬上,雙手自然就解放了出來,手中的兵器比敵人長上一倍都不止,而且還可全力攻向匈奴人而不必留心自己是否會從馬上掉下去,不一會兒他們就佔得了局面上的優勢,開始對匈奴人發起了反衝鋒。
全軍的士氣一下子就被提高到了,衆士兵紛紛從戰車的縫隙中奔出去攻向在自己心中一直有些害怕的匈奴人。扶蘇和韓信看到這一幕都鬆了一口氣,看來匈奴的騎兵倒也不是不能戰勝的。
但是情勢並不如扶蘇想象中的那麼樂觀,在一開始因爲不適應扶蘇軍的長兵器的攻擊後,匈奴騎兵慢慢找回了信心,在馬背上他們的本事還是比中原人要高明的,就算他們有馬鞍和馬鐙的輔助,但是和從小就生長在馬背上的匈奴人比起來,中原人還是不如的。
匈奴的騎士在馬上做着各種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輕易地就避過了刺向自己的兵器,然後再控着馬飛快地衝到了扶蘇軍士兵的身前,手中的骨制刀就刺入了敵人的胸口,或者砍在了對方的要害部位。雙方就這樣出現了膠着狀態,不斷有人被敵人殺死,而殺人的又馬上被其他的敵人殺死。一時間慘叫聲和兵器磕撞的聲音響徹天地。
“我軍看來不可能完全壓制住這些匈奴人啊。”扶蘇面露憂色道,“倘若在這裡犧牲太多人,我們的計劃就要放棄了。”
韓信看着匈奴人在馬上矯健的身影,嘆息道:“我一直以來都當匈奴人並沒有多少厲害,上郡的騎兵在我眼中已經算是強大了,但是今天我才知道原來騎兵是如此犀利的。”這時他突然看到了身前已經沒有了作用的戰車,猛地說道:“皇子我們何不用戰車衝擊他們呢?在這平地上戰車的作用應該比騎兵更大吧。”
扶蘇傳下令去,一輛輛戰車被套上了戰馬,御手和戈手以及弩手也紛紛登上了車,隨着車輪和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響,那一輛輛戰車就衝了出去。戈手因爲是站在車裡的,所以比起在馬上更加靈活,弩手也有一個更穩定的發揮,戰車所到之處立刻就把一批匈奴的騎兵誅殺了。一輛輛戰車就如犁一般犁過了匈奴人,留下了滿地的屍體和鮮血。
看到對方的戰車有如此威勢,勒岡便開始害怕了,知道再下去只會使自己的家當損失更多,於是他斷然吹響了撤退的號角,匈奴騎兵開始後撤了。
戰車的速度的確是不然戰馬,不一會兒就被匈奴騎兵拉開了一大段的距離,扶蘇軍中的騎士現在也不敢和匈奴人在馬上一戰,只得看着他們退去。
收兵之後,扶蘇一點己方這一次損失了三千多人,而且還有近兩千人已經失去了戰鬥的能力,只一戰就減員五千。“如今只有兩萬五千人馬了,接下來可不能再有差錯了。”扶蘇告戒着自己。
大軍繼續往咸陽而去,但是軍中的氣氛已經同前些時日不同了。但預料之外的事情還沒停止,想來那些匈奴人對被自己打敗心有不服,於是總是有數百名騎兵在大軍的左近晃盪,一旦有機會就突然襲擊扶蘇軍,而當扶蘇集中大量人馬來找他們的時候,他們卻又逃得遠遠的。因爲有他們的掣肘,扶蘇軍的行軍速度慢了很多,現在扶蘇已經有要放棄這次行動的想法了。
“皇子,我看這次的突襲是要失敗了。”韓信在晚上紮營休息時對扶蘇道。
“我也有這種感覺,你倒是幫我分析一下原因看。”扶蘇看着暗處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有一支匈奴的小股騎兵出來騷擾。
“這麼一路打打行行,我軍的銳氣沒到咸陽就已經耗完了,這是其一;”韓信看了看周圍正在埋鍋作飯的士卒繼續道,“其二,看來這支匈奴騎兵一直在我們左近,倘若到了咸陽他們還在,當我們攻打咸陽時他們必然會攻打我,到那時我們就腹背受敵了。所以我建議還是回去吧。”
聽他說第二點,扶蘇就想到了自己在太原郡的失敗,那次就是因爲自己輕視了在城中的秦兵才大敗的,這次可不能再重蹈覆轍了。想到這裡,他也同意地點頭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看來我們不得不放棄這次突襲,趕回北地郡去了。”
大軍在離咸陽不到三日路程的時候終於決定返回北地郡,世事就是如此難料。
此時在上黨郡外正在攻打的蒙恬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照上次他們只有五萬人馬都敢主動出擊的情況看,多了兩萬人馬的王離應該會更積極纔對啊,可爲什麼他們這些天反而按兵不動了呢?難道他們察覺了我們的計策?”想到這裡,蒙恬的心猛地一跳,“要是他們真的察覺了我們的計策而派兵回去,這裡的人馬必然減少,自然不會再主動攻擊我們了,那皇子那邊就有危險了。”
爲了試探城中的虛實,蒙恬開始派兵攻打起上黨城來。可秦兵卻守得嚴實,並沒有給他任何可趁之機,但同時秦兵也沒有出城來反擊。
這就讓蒙恬更確認了自己的判斷,他不禁有些焦急了起來,如果扶蘇在攻打咸陽時受到身後趕來的秦兵的夾擊,恐怕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但他現在人在上黨,對扶蘇方的行動完全沒法知道,只得乾着急。
白班帶着三萬人馬星夜趕回咸陽,到了咸陽城看到一切都沒有變化的時候,他才鬆了一口氣,但隨即他又想到了自己在楚地的大敗,不知道自己會受到怎樣的處罰。
次日,他就進了宮,面對着不發一言的胡亥,他只覺得更是不安。
在聽他將戰鬥失利的所有罪責都推給趙長克後,趙高就坐不住了,他忙說道:“皇帝,這可都是白班的一面之辭,只是因爲趙長克已經死了,所以纔將責任都推到他身上,還望皇帝深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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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PS:想不到有名的射人先,射馬居然也被和諧了,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