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與龍且二人帶了六萬人馬從咸陽趕來北邊邊疆時就派了許多的斥候在北邊各地查探,也好做到知己知彼。不久之後他們便知道了匈奴人將蒙毅的兩萬餘人圍困在雁門郡附近的事情,但此時他們離着那裡還有一段距離,若是全力趕過去只怕反而會被匈奴人所敗,所以最終他們還是以平常的速度往那裡趕去。
其他各個城池的守城將領們也不曾派遣人馬前去救援蒙毅一軍,只因一來有那北地郡陷落的前車之鑑,他們可不想自己趕去救人不得還把城池給丟了,這樣一來自己的罪就更大了,二來也因爲扶蘇發下了旨意,讓他們各各堅守城中,不得隨意出戰,所以直到韓信帶了援軍趕來時各城依舊是緊閉門戶。韓信他們一路往東北趕去,直到來到雲中郡的地界才從那裡的守將郭全忠的口中得知周行已經帶了五千精兵趕去救援蒙毅了。
韓信聽聞此事之後感嘆道:“周將軍不愧是跟隨皇上時間最久的幾名將領之一,果然重情,但是他這次只帶了五千人馬前去,是否太過託大了?若是被匈奴人所圍,只怕連他們也會如蒙毅將軍一般了。”
郭全忠苦笑道:“末將也知周將軍此去實在太過冒險,但是若連周將軍也不去救援,蒙將軍這一路人馬就全完了,而且城中的將士在得知此事之後也一致上言說要去救人,爲了不使軍心動搖,周將軍纔會帶了人馬趕去的。但爲了不步那北地郡的後塵,周將軍只帶了五千騎兵而已,即使他們……我雲中郡也能守上一段時日。”被圍的是蒙毅所帶的人馬以及北地郡陷落的事情郭全忠也是纔剛剛知曉。
韓信道:“想必現在周將軍他們已經與匈奴人碰面了,若我們現在趕上去說不定還能救出他們來。”說到這裡他忙下令道,“令全軍準備開拔,我們要快些趕往雁門郡方向。”
“等等,”一直沒有說話的龍且突然開口了,他一拱手道,“從各方偵得消息來看匈奴人的兵力不在我們之下,若我們現在急急趕去怕也是一場苦戰啊,到時只怕不但救不了他們,而且還會累得大軍傷亡無數,以我之見還是應該從長計議爲好。”
“從長計議?如何從長計議?救兵如救火,可容不得有半點拖延哪。”郭全忠雖然是一個才智之士,但是因爲與周行這幾年來朝夕相處有了兄弟情誼,所以很是緊張他的安危。
龍且對郭全忠的質問並不放於心上,一笑道:“周將軍也不是一個只知一味蠻幹的人,手中只有五千人馬想要救人只有用計,所以我敢斷定他不會與匈奴人正面作戰,這樣一來他便也不會有多大的危險。現在真正麻煩的是他們如何退回雲中來,只怕匈奴人是不會讓他們輕易離開的,所以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想想怎麼接應他們而不是如何救援。”看到郭全忠與韓信都仔細聽着自己的話,龍且繼續道:“我想是這樣的,我們大可以派出斥候在雲中郡方圓五十里處查探,而韓將軍我們則在城外等待,一俟有匈奴人的蹤跡出現,我們便可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這樣一來如果周將軍當真帶了人馬逃回來,有我們的接應他們也不會有事,二來即使周將軍他們當真被匈奴人所害,匈奴人也萬料不到我們在這裡會安排下數萬精兵,到時必可殺敗他們。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韓信沉吟了一下後,看向了郭全忠,雖然郭全忠是想去救周行的,但是理智上卻覺得此計纔是最穩妥的,所以最終他點頭道:“龍將軍此計甚好,我認爲可以一試,只希望周將軍與蒙將軍吉人天相真的可以殺回來吧。”
就這樣,一條守株待兔的計策就成形了,而周行也靠着自己的急智和運氣救回了蒙毅,並且還一路逃到了雲中郡的左近,讓斥候們給看到了。而這個時候韓信他們已經在城外十多處的一個山谷之中埋伏了下來,一聽到斥候的稟報得知周行他們居然回來了,他們忙從這一邊對匈奴軍發起了進攻。
兩軍相交,一邊是以逸待勞、蓄勢待發,另一邊則是連場大戰後又是拼命追趕,再加上完全沒有防備,雖然匈奴軍的戰力很是強大,但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在抵擋了一陣之後,冒頓只得命人往後退去。
韓信將已經佔了上風,又怎麼會讓匈奴人從容後撤?所以立刻下令全軍奮勇殺上去,誓要將這支來犯的匈奴軍殺個清光,而另一邊的周行見到有咸陽的援軍趕到自然也不會放過大好的機會帶着已經很是疲憊的人馬也衝了上去。兩邊人馬同時狠命的攻擊,終於讓這些向來以悍不畏死自詡的匈奴騎兵也產生了畏懼,連連向後退卻。
眼看着冒頓這一次已經走投無路的時候,遠處卻又傳來了陣陣的馬蹄聲。冒頓心中一涼,只當又有秦軍的援兵殺到了,但隨即他卻聽到了熟悉的呼喝聲,卻是白班所帶的四萬大軍也及時地趕到了。
看到匈奴人也來了援軍,這樣一來自己這邊在兵力上還不如敵人了,韓信果斷地下令撤回城去,他知道現在還不是與這支匈奴軍對決的時候因爲大秦還有數萬大軍沒有趕來,到時自然可以雪恨了。周行也清楚現在的情況,所以及時地與韓信的六萬大軍會合,然後撤進了城中。
白班這邊的人馬雖然看來來勢洶洶,其實與冒頓所率的人馬一般也是外強中乾,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所以見到秦軍退了回去,他們也沒有追趕,只是在後面虛張聲勢了一下,然後也與冒頓的人馬合在了一處。
“當真是豈有此理,這些秦人眼看着就要被我們所殺了,不料這個時候卻突然出現了幾萬的伏兵,中原人果然是陰險啊。”冒頓氣呼呼地說着,一口乾了一大碗酒,又狠狠啃了兩口手中的羊腿——他還是吃不慣從中原的城池中得來的糧食——彷彿那羊腿是那些秦人一般,然後他才問道:“你們怎麼會趕到這裡來的,你們不是在另一邊看有沒有機會再取幾座城池嗎?”
白班道:“那些城池顯然是已經收到了朝廷的命令,沒有一座城池派一兵一卒出去,我也曾攻打過其中兩個城池,但守城的秦軍卻是一味死守,爲了不至於造成太大的傷亡,我只好帶了人馬來與單于會合了。”
“唔,這次也幸虧你及時趕到,不然我就要被秦人包圍了。既然他們不上當,我們索性就強行攻城吧,本單于就不信以我匈奴這許多勇士還破不了他幾座城池。”冒頓道。
姬讀道:“不知單于想要攻哪座城池啊?雖然有白將軍的輔佐我匈奴勇士已經學會了如何攻城,但是這雲中城卻也陳兵數萬,未必能夠輕易攻得下來,所以我們還是再選一座城池攻取吧。”
還沒等冒頓開口,白班已經搶先提出了異議:“我認爲我們還是應該先取這雲中纔是,若我們改了方向去攻其他城池,雲中城中的秦軍勢必不會看着,他們也會出兵襲我後路的,所以爲了安全計我們還是先將這城中的數萬秦軍殲滅,取下雲中爲好。”
姬讀道:“但白將軍你有幾分把握可以破了這有數萬守軍的雲中呢?要知道我匈奴的勇士們並不善於攻城,在平原之上與敵交鋒纔是他們的長處啊。現在沒了兵力上的優勢,我們憑什麼與他們一戰?”
“就憑這個。”白班說着從身邊的地上拿起了一見東西。冒頓他們都奇怪地看着這個以木所制之物,見它是個環壯的東西,一面有着齒狀的尖刺,而上面則是一條繩索,所有人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白班,不知他爲什麼這麼說。白班道:“單于不是在懷疑爲何秦人的騎兵會在短短的時日裡就如此厲害已經不但在騎術上不遜於生於馬上的匈奴勇士,就連作戰時也可與我們的勇士一較高下嗎?那我便告訴你,他們靠的就是這個東西。”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居然有這麼大的作用。”冒頓一下就來了興致,伸手拿起那東西看了起來。
白班立刻引了他們走到了帳外,將一匹已經安裝了馬鐙的戰馬拉到了冒頓的跟前:“此物可以支撐住上面的騎士,這樣一來他就不用再使一隻手抱住馬身保持平衡了,所以秦國的騎兵纔會如此厲害。我也是在趕來與單于會合的路上抓到幾個秦兵才知道的此事。單于試想一想,若我匈奴的騎兵們都有了此物,在騎射這一項上那些秦人還會是我們的對手嗎?”
冒頓聞言連連點頭,圍着那戰馬連轉了幾圈,最後卻還是問了一句:“這東西是好,但是這與我攻打雲中又有什麼關係呢?”這纔是其中的關鍵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