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怎麼樣?”穆子卿緊緊的抓着我的手問道,“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搖搖頭,環顧了一下四周。
亮眼的明黃色。
我動了動嘴脣,嗓子裡像是糊了一層東西,說不出話來。
“太醫說你上火。這兩天不能說話,”穆子卿像是明白我的疑惑,連忙解釋道,“沒關係,過兩天就好了。”
我笑了笑,拿過他的手寫道:“這是哪兒?”
穆子卿反手握住我的,笑的眉目彎彎:“這是太和殿。”
太和殿,那就是皇上住的地方,現在我和穆子卿在這裡,也就是說,他成功了。
我將手從他手裡抽出來,繼續寫道:“你成功了?”
wωw⊕ тTk ān⊕ co 穆子卿微笑着點點頭。
我鬆了口氣,又寫道:“可有受傷?”
穆子卿搖搖頭,神色頓了頓。
沒受傷,就好。
我露出笑容。在他手上寫道:“恭喜你。”
穆子卿搖搖頭笑道:“這有什麼好恭喜的,爲了這麼一個地方,害你受了這麼重的傷。”
我搖搖頭,不是這樣的。以樂引劃。
“這是你想要的,”我在他手上寫道,“你現在開心嗎?”
穆子卿臉上的表情愣住了,良久沒有說話,將我的手包裹進他的大手裡,久久的沉默。
“你可有找到我孃的線索?”我看他沉默。又寫道。
穆子卿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哽咽:“我找了很久,沒有找到,後來。在一口枯井中找到了她的屍體,她是不堪受辱自行了結了。”
我愣住了。
我一直以爲她會活着。
穆子卿俯下身子擁抱住我:“沒關係,你還有我。”
那個女人不是我親孃,可我的心中卻涌出深深地難過,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我自己哭了出來。
穆子卿很耐心的吻去我臉上的淚珠,輕聲在我耳邊道:“別哭,我在呢。”
他的聲音低沉,有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我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別哭了,”他的手掌撫上我的臉,“再哭我就親你了。”
我破涕爲笑。
“未兒,”良久,穆子卿褪去鞋襪躺在我身邊,輕輕的擁着我。“明日便是登基大典,我想娶你爲後。”
我愣了愣,沒想到居然這麼快。
“本來封后,按照文朝的風俗,直接將你帶到宮裡來,發文書昭告天下即可,可我記得你跟我提過的婚禮,”穆子卿在我耳邊輕聲道,“我想給你一個婚禮。”
婚禮?我愣了愣,什麼婚禮?他說我跟他提過,可我什麼時候提過?
“到時候我騎着高頭大馬,擡了轎子去宰相府裡接你,然後我們拜天地,你同我一道參加登基大典,接受百官的祝福可好?”
我沒有再糾結婚禮的事,而是想到了另一件事。
“時間來得及嗎?”我在他手上寫道。
穆子卿笑了笑:“當然來得及。我已經準備很久了。”
我笑了,像是圓了很久以來的一個夢。
心裡微微的雀躍起來。
“餓不餓?”穆子卿碰了碰我的額頭問道。
我搖搖頭:“不餓。”
“不餓也吃點東西好不好?”穆子卿從從牀上坐起來,整理好衣服朝外走去。
“把溫着的粥端上來。”穆子卿對外面的人道。
我這才發現,穆子卿對旁人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是冷着一張臉,面無表情的。
真不可愛。
很快就有宮人端了粥進來。
我從牀上坐起來,想要自己端過來喝,被穆子卿摁住了。
“我來餵你。”穆子卿拿起碗坐到牀邊。
我傷了小腿又不是傷了手。
可還是乖乖的坐在那裡等着他喂。
穆子卿拿着勺子在碗裡攪了攪,然後舀起一勺送到我嘴邊。
沒見到吃的沒覺得,這會粥到了嘴邊,還真是餓了。
我一口喝掉。
很快一碗粥就見了底。
“吃飽了嗎?”穆子卿放下碗問道,“要不要再吃點?”
我搖搖頭。有些撐了。
真是人在病牀上胃口也小了,想我以前一頓飯吃倆饅頭。
“一會我把你送回宰相府,”穆子卿走到牀邊坐下,抓起我的手道,“你就好好的待在院子裡,等我明天去接你。”
“好。”我張了張嘴,做出一個口型,對他露出微笑。
傍晚的時候,穆子卿親自將我送回了宰相府。
因爲事先沒有傳回消息,宰相爹爹直到我們回了我的院子,才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微臣……”宰相爹爹看到穆子卿就要跪下,被穆子卿一把拉住。
“宰相不必多禮,”穆子卿道,“起來吧。”
宰相爹爹這才站起來,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穆子卿:“殿下,不,陛下,府裡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穆子卿點點頭吩咐道:“今晚上照顧好畫未,明天一早我過來接她。”
宰相爹爹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陛下真要……”
穆子卿看他一眼:“怎麼?”
就是,接我怎麼了?兩個人結婚,得互相尊重啊。
我可是新時代女性。
宰相爹爹連忙搖搖頭惶恐道:“沒事沒事,微臣只是覺得受寵若驚啊。”
穆子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這寵不是給你的。”
唔,說得好。
宰相爹爹愣了愣,乾巴巴的笑道:“當然,當然。”
宰相爹爹將穆子卿送走後,又回到了我的屋裡。
彼時沐秋和清黎正被我一陣數落,主題是就她們的主子問題給她們洗腦,目的是讓她們完全忘了自己曾經是穆子卿的人,從今以後,她們的主子只有我。
宰相爹爹從外面走進來,坐到我身旁,笑了笑道:“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你竟要出嫁了。”
端的是一副慈祥的父親模樣。
我的腦海裡卻突然浮現起上次他要我替蔣畫玉嫁入將軍府的模樣。
“是過得快,”我笑道,“恐怕誰也沒想到,最終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宰相爹爹愣了愣,沒明白我的意思。
他沒明白,我也懶得再說。
宰相爹爹乾巴巴的做了一會兒,可能覺得也挺無聊的,站起來對我道:“那爲父先回去了。”
我點點頭笑道:“女兒腿上有傷,就不去送父親了,父親慢走。”
這一夜,我睡的極爲安寧。
第二日我是被噼裡啪啦的聲音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