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望着眼前神思恍惚的朱見深,王皇后神色惴惴。{免費}{首發}{仙界}{小說網}{www}.{xianjie}.{me}多多幫忙推薦下吧00小說?
“哦
??沒事。”眼前的影像募得消散,朱見深轉向她,溫文笑答,“好啊,朕就和皇后對弈一局。”
王皇后不再年輕的容顏上泛起淺淺歡喜,擡手邀請,“陛下,請。”
“娘娘,陛下在坤寧宮。”
羅織近前,打斷正在說話的萬貴妃和宸妃,言罷,垂眸斂目。
“坤寧宮?娘娘這
??”宸妃擔憂的目光轉向一臉淡定的萬貴妃。
“無妨,晾她也翻不出什麼花樣。倒是杬哥兒那裡,你且要多花心思,萬不可鬆懈。”
眼皮微掀,萬貴妃一臉凝重。
“是,娘娘,臣妾省的。”宸妃低眉順眼,連忙應下。
“如此就好,羅織,仁壽宮那兒如何?”
羅織立即將仁壽宮的消息一一稟明,全程萬貴妃都是一副不慌不忙的神色。
“她不來添亂就成,好了,我們趁那小子禁足的時候,萬要將後面的安排妥帖。”萬貴妃眼波一轉,宸妃立即會意,一個眼色過去,蘭溪立即躬身告退。
立在門邊,蘭溪看一眼身後緊閉的門,撇撇嘴,眼中流出不滿。
爲何不讓她在一旁伺候?她可是娘娘最貼心的人。
然而,無論她如何不滿,身後的門始終不曾打開。
從浣衣局迴轉,張初儀又去永寧宮看看清風凌葉她們。方纔朝未央宮走去。
茶嵐的身體完全好轉,已經重新開始活計,見了她也十分親切,可是任憑她旁敲側擊。卻是再問不出多餘之事。
眼看自己的事情毫無進展,尋不到絲毫線索,這讓張初儀十分氣餒。
就在她聚精會神的尋找突破口的時候,忽然被人捂住口鼻,往後拖去。
“嗚嗚嗚!”她奮力掙扎,口中發出吱唔聲。
“是我。”破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張初儀立即止住動作,見她不再反抗,他才放了手。
望着眼前面容整潔的人,她愣了片刻才認出來人。
“蔣恩言?”
蔣恩言輕輕點頭。謹慎的望望四周。才低聲道。“跟我來。”隨即轉身離去。
張初儀沉吟片刻,立即跟上去。
七轉八轉,等到蔣恩言停步。張初儀才發現他們來到了一處很破敗的院落,隱隱有酸臭之氣撲面。
“公公,你可是想好了?”衣袖掩鼻,張初儀甕聲甕氣的開口。
“我問你,你身後的是誰?”在一處水槽跟前隨意落座,蔣恩言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張初儀看着眼前渾身散發嚴厲氣息的人,訝異的挑眉,不答反問,“公公想通了?”
“少打花腔,快說你身後是誰。咱家可要掂量夠不夠分量。”冷眼一沉,蔣恩言氣沖沖的道。
張初儀不禁莞爾,放下衣袖,淺笑道,“公公倒是自信的緊,不知公公可有什麼爲我主家所用呢?”
蔣恩言被她的態度弄的蹙眉,“你不是都知道麼?”
心底一緊,張初儀眨巴一雙大眼,笑着反問,“公公說笑了。這事情大家都知曉,說來何用?公公是聰明人,難道不知您有什麼是我主家看中的麼?”
神色微怔,蔣恩言莫測的凝望着一臉笑意的張初儀,冷聲道:“你不說你主家是誰,我如何知曉他想要什麼?”
聞言,張初儀知曉他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了,想了片刻,方纔躬身,在水槽上一筆一劃的寫下一字。
“央?”待她收手,蔣恩言的實現在她和水槽上來回遊移,低語出聲。
未央宮麼?
可未央宮不是和安喜宮走的很近麼?宸妃更是將自己弄的不死不活,爲何這會兒想起他來了?
看到他眼中的狐疑,張初儀不溫不火的道,“公公,你覺得你爲何活着?”
不等他搭話,她繼續道,“做人呢,總要留條後路不是?沒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公公覺得呢?”
蔣恩言雙眼圓睜,死死盯着她,腦中思緒紛繁。
怪不得他將死之際,宸妃會留他一命,卻是爲了反咬一口麼?如今,是到了用他的時候麼?
可是,沒有聽到她們翻臉的消息呀?
“公公可知道,太子被陛下禁足了?”
蔣恩言瞬間回神,“你的意思
??”
“三個月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呢,公公,難道不知未雨綢繆麼?”
恬淡的清香在寢殿中繚繞瀰漫,朱見深斜倚在牀邊,留戀的摩挲着眼前熟睡的人。
“陛下?”睜開迷濛的雙眼,萬貴妃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下意識的開口。
“嗯,是朕,貞兒再睡會,看你眼睛都青了。”溫暖的指腹在她的眼下輕撫,萬貴妃握住他的手,臉頰輕蹭,咕噥一聲。
“陛下也睡,陛下更累呢。”
朱見深輕笑,滿眼寵溺,“朕不累,好了,貞兒再睡會,朕去府庫看看,給母后挑個寶貝送去。”
因着昨日和宸妃說了許久,是以萬貴妃此刻意識並不十分清醒,含混的說了幾句,就去回周公了。
給她掖掖被角,朱見深朝後低聲道,“樑芳,你且隨朕一起。”
樑芳連忙應下,身後的韋興亦同時跟上。
去府庫的路上,朱見深仔細想過了。
他對兒子的處罰並不重,最起碼要讓他懂得天威難測,至於其他,他卻並未多想,只是母后因這而疏遠他,讓朱見深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因着父皇的緣故,他幼時與母親並不親厚。可是,內心深處,他是想與母后親近的,是以纔會事事以母后爲先。只除了貞兒。
貞兒陪伴他多年,早已是他的一部分,他知道母后不喜自己寵愛貞兒,朝臣亦諸多非議,可是,那又如何?
他如何能將爲自己奉獻一生的貞兒割捨?他又能承受失去貞兒的痛麼?
然而,先前在坤寧宮的所見所聞,讓他憶起另一個在他的生命劃下痕跡的女子。
如果她知道自己這般懲罰他們的孩子,那雙恬靜的眼中定會染上怨懟的吧?
想到這裡,朱見深輕輕一嘆。身邊的樑芳驟然緊張。懷恩則是暗自搖頭。低聲道,“陛下,府庫到了。”
朱見深收回心神。讓行禮的宮人們起身打開府庫,一一檢視。
然而,當他看到空蕩蕩的府庫時,迷糊了好一陣方纔回神。
“這是怎麼回事?”朱見深厲喝,身邊人無不驚懼,齊齊跪倒。
“陛下,這是府庫的冊子,還請陛下查閱。”看守府庫的宦官戰戰兢兢的遞上名冊,俯首觸地。
極速翻看書冊,朱見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啪!”的一聲,書冊被扔到樑芳跟前,怒斥緊跟而至。
“樑芳,韋興,你們好大的膽子啊!偌大的府庫竟都被你們給敗完!”
樑芳和韋興驚得神色顫顫,兩人忙不跌扣頭,方要爭辯,就聽到朱見深又道,“哼!朕如今不追究你們,以後自有人處置你們!”言罷,拂袖離去。
懷恩憐憫的看一眼愣神的兩人,跟着去了。
“公公,陛下
??陛下是
??什麼意
??意思?”韋興擡頭,看着身邊滿面寒霜的樑芳,結結巴巴的道。
“咱家如何知道!”樑芳氣沖沖的丟下一句,立即追了上去,卻是直接回了安喜宮。
恰逢萬貴妃起來,他立即將方纔的事情添油加醋講了一遍,臨了哭喪着臉,可憐兮兮的道,“娘娘,您看這可怎麼辦啊?”
萬貴妃凝眸不語,實在被樑芳問的煩了,厲眼一瞪,“沒出息的,有什麼好怕的!你先下去,本宮要好好想想。”
樑芳惺惺退下,羅織也極有眼色的讓宮人退下,自己斟一杯涼茶,放到萬貴妃手邊,沉默等候。
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在告訴樑芳他們,以後繼位的皇帝不會讓他們好過麼?
這些年來,她冷眼旁觀,那小子一副寬厚聰明的太子模樣,惹得那些大臣讚歎不已,使得她努力許久的結果不甚明顯。
如今聽這話,陛下竟還沒有易儲的心思麼?
不行!這怎麼可以?
那小子從小就一肚子壞水,她怎能讓他到後頭騎在自己頭上撒野?
憶起這些年來,那小子表面恭敬的模樣,萬貴妃滿心的厭惡。
她不信他沒聽過宮中的風言風語,不信他不知道是她弄死了他母親,而他竟能含笑面對她,禮數一樣不少,常人如何做得到?
讓她如何相信他是真心尊重自己?如若不是如此,就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在迷惑自己,好讓自己放鬆警惕,好一網打盡!
萬貴妃狹長的鳳眼射出一抹厲色,看的羅織悄無聲息的退後一步。
看來,必須要下猛藥了!陛下都已經說了這話,她必須要儘快動作,永絕後患。
想起自己先前的佈置,她鮮豔的薄脣勾起極淺的弧度。
“羅織,本宮記得不錯,她們在清寧宮享福夠久了吧?”
愣了片刻,羅織才意識到萬貴妃所說何人,立即上前,“回娘娘,她們在清寧宮已經有些年頭,娘娘終於要用到她們了?”
將瓷杯呈給萬貴妃,羅織恭敬的退後一步。
“可不是麼?本宮可不會白養她們,是倒了讓她們出力的時候了。”
停頓少許,她繼續道,“你去喚宸妃過來,就說計劃有變,本宮要和她重新商量。”
“是,奴婢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