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有多久,轎子就來到了張瑗家的小巷,“瑗瑗,今天我就不過去了,改天再向你父母親道謝,天色也晚了,我讓幾個人送你進去吧!”柯夫人柔聲詢問身邊的張瑗,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現這個小姑娘很是有主見,所以先詢問她的意見。
“不用了夫人,瑗瑗認得路,自己進去就可以,天色不早,華兒妹妹肯定也在想您呢!”不想讓這麼多人的送自己進去,實在是太打眼。
“這樣好麼?畢竟你一個小孩童!”柯夫人還是有些不放心。
“沒事的夫人,這裡瑗瑗很是熟悉,又多是左鄰右舍的,瑗瑗真的可以!”張瑗忙篤定的回答,就怕多了幾個尾巴。
“好吧,那就在這裡放下你了,路上一定要小心啊!”柯夫人看着已經出轎的張瑗,不住叮囑。
“夫人放心,瑗瑗這幾日很開心,謝謝您的教導,瑗瑗這就家去了。”邊說邊行禮,擡頭向轎內的柯夫人笑的燦爛。
“好的,路上小心!”柯夫人看着眼前懂事的小姑娘,心裡一陣酸澀,自家華兒怎麼就不能是這樣呢。
得到了柯夫人的回答,張瑗慢慢轉身往回走,終於要回家了!
到的家門口,小跑上去將門敲得咚咚響,“孃親,孃親,瑗瑗回來了!”
正在屋內擔心小女兒在宮內不知道怎麼樣了的金氏,瞬間聽到門外的響聲。“相公,聽,是瑗瑗回來了,妾身這就去開門!”說着就要起身出去。
“娘子,你好生歇着,爲夫去開門!”張巒急忙按住妻子,生怕她有個什麼閃失。
張巒大步流星的來到門口,打開了門,眼前站着的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女兒麼?
“爹爹,瑗瑗回來了!”不等自家父親站穩,張瑗忙撲進張巒懷中。
“嗯,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也沒注意怎麼就女兒一個人回來的張巒兀自沉浸在女兒回來的喜悅中。
“爹爹,瑗瑗去過皇宮哦!看到好多大房子哪!”伴隨着西下的夕陽,緩緩合上的門扉,到了一家團圓的時候啊!
柯府
“小姐,夫人回來了!”聽到小石頭的話,柯華丟下了手邊的跳棋,拉着柯鬱向門口飛快的跑去。
皇宮內苑乾清宮暖閣之內
“陛下,已經夜了,怎麼還沒有休息?”司禮監太監懷恩看着坐在鏡前的皇帝陛下,忙上前詢問。
“朕睡不着!”朱見深有些無精打采,顯得心事重重。
這時候,有宦官前來稟報說樑芳來請安了。
“宣!”朱見深頭也沒擡,肯定是貞兒來請自己過去。
“啓稟皇上,貴妃娘娘差小的來問問皇上什麼時間過去長安宮。”樑芳進來行禮之後,開門見山稟明來意。
“今晚就不用萬侍長來伺候了,你先回去,就說今天一天朕乏了,就讓她自行歇息吧!”一想到自己不去,貞兒肯定又要大脾氣,可是今日實在是沒有心情,就吧,左不過是些器皿珍玩。
樑芳領命返回長安宮傳話,司禮監太監懷恩看着今日頗顯沉重的皇帝,忙吩咐身邊的小宦官們仔細着點伺候皇上。
“石鐸,你去喚張敏來讓他爲朕梳!”身後的小宦官得旨立刻去差房尋人。
不多時,石鐸領着一個穿着緋色團領衫,頭戴烏紗帽,腳蹬黑靴的30歲左右的宦官進來。
“臣張敏叩見陛下!”張敏持重的臉上些微緊張,這麼晚了不知皇上召見有何事情。
“平身,張敏,朕之前聽聞你梳的手藝不錯,特召你過來給朕梳,梳的好朕重重有賞。”朱見深從銅鏡中望着張敏,口氣微暖。
“臣遵旨。”張敏戰戰兢兢的起身,來到皇帝跟前,擡手將皇帝的髻打散,拿起玉梳慢慢梳起來。
朱見深看着打散的髻,只見其中已經有了點點白,又想起白日裡圍在母后身邊的那幾個機靈孩童,由衷而,“朕已經老了,只是到現在還沒有兒子啊!”
張敏猛然聽到皇帝如此說,心中惶恐,難道是事了?可是看皇上的樣子不像是知道的樣子,又看向身邊的懷恩,懷恩也一臉疑問,並沒有驚駭。心下仔細思量,這不是個讓殿下認祖歸宗的好時機麼?慌張放下玉梳,後退幾步,深跪下去。
“老奴死罪,陛下已經有了兒子了!”張敏含淚說出這個隱藏多年的秘密,只覺得小殿下多年收的苦楚終於要到頭了。
朱見深驚駭不已,忙回身看着跪着的張敏,“你說什麼?這可是真的?孩子在哪裡?”神情很是急切。
“回稟陛下,並非有意欺瞞陛下,只是小的說了只怕立時就會死去,請皇上爲小的做主啊!”聲音中滿含驚恐。
“啓稟陛下,張敏沒有說謊,此事是真,皇子殿下秘密養在西內,如今已經六歲了,只是隱瞞着沒有上報。”此時懷恩也望着皇帝,說出這個藏匿多年的秘密。
朱見深看見身邊的懷恩也說無誤,那就是此事是真的,自己當真有了一個兒子,還已經六歲了,心中的狂喜即將要沒頂。
“快,快,傳旨,朕要去西內!”朱見深不顧自己頭散亂就要往外衝。
“陛下,稍安勿躁,先讓張敏給您梳,讓宋勤去傳旨,陛下再過去!”
懷恩看着欣喜若狂的皇上,心中也是感慨萬分,不忘提醒皇帝的儀表同時示意傳旨太監去西內傳旨。傳旨太監宋勤忙領命傳旨去了。
“對,先派人去傳旨西內,你,你起來,快,動作快點!”朱見深催促着,也不走來走去了,立即端坐到銅鏡前。張敏立即起身,拿起玉梳,繼續手邊的動作。
懷恩趁着眼前皇上沒有注意,回身吩咐了身邊的小宦官,“秦羅,你快點去安樂堂將消息告訴紀氏,讓她趕緊去西內,傳旨的太監馬上就要到了。”秦羅領命轉身去了。
秦羅一路飛奔的來到安樂堂,此地地處紫禁城的東北角,將消息告訴了正在給阿福繡衣物的紀氏。
“什麼?皇上要來接阿福了?”紀氏有些不敢相信,看到秦羅肯定的點頭,渾身顫抖!
“老天開眼,老天開眼啊!阿福終於是苦盡甘來啊!”捧着手中的衣服,紀氏禁不住痛哭失聲。
‘哎呀,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您趕緊隨小的去陪着殿下吧!”秦羅亦是傷感,終是蒼天有眼!
紀氏聽聞趕緊收了眼淚,端來斑駁的銅鏡,看着鏡中已經老去的自己,隨便的收拾了幾下,帶着幾件做給兒子的新衣,和秦羅快步的向西內趕去。
一路奔跑終於來到了清寧宮北面的西內,紀氏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匆忙的衝了進去,看着坐在椅子中寫字的阿福,眼眶溼了都未曾覺。
阿福心中一動,擡起頭來就看到了門口立着的母親,扔了手中的筆,挪下了椅子飛奔過去。
“孃親!”已是控制不住,哭了起來。
紀氏一把抱住懷中的兒子,亦是淚流滿面,撫摸着兒子的胎,“阿福,阿福!”只是這樣叫着,就已然痛徹心扉。
“孃親,阿福好久都沒有見到孃親了,阿福好想孃親。阿福還以爲孃親不要阿福了,嗚嗚!”阿福心中又是高興又是委屈,哭的更大聲了。
紀氏又何嘗不想和兒子朝夕相處,可是萬貴妃盯的實在是緊,如何敢將兒子放在自己身邊,這又不能告訴孩子,只得自己一個人痛苦忍耐。老天保佑,苦日子就要到頭了,可是想想這之後的後果,只怕要自己承受了,紀氏想想就猶如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