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一定是短時間停不下來了。
許意生也不可能一直讓救援隊停止行動,等待救援的人民生死未卜,他們必須要繼續前進!
突擊組開了一個會。
居於之前的探查結果,第一洞室,第二洞室和第三洞室之間的距離是成倍遞增的,整個溶洞的全場恐怕會超過七公里。
如果運氣好的話。
雨水或許沒有淹沒到那麼深的地方,他們頂多在前進兩公里左右就可以找到被困人員,可前提也是沒有那麼深。
就目前情況而言,他們必須要考慮到溶洞全部淹沒的情況。
被困人員如果被困在了溶洞最深處,那救援的緊急程度將會大大提升,水位一直在上漲,沒有退路的被困人員隨時都可能被吞噬。
還有那全長七公里的路徑。
這場救援行動,真的不是一般的困難啊!
不知誰幽幽說了一句:“要是有專業的溶洞潛水員就好了。”
許意生眼神看向他,這個小夥子縮了縮腦袋,沒敢繼續說話。
專業的是有的。
而且還是兩個。
只不過現在都躺在醫院裡了。
許意生沉聲道:“曲濤和宗強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第一第二第三洞室的突破也是因爲他們才如此順利,現在他們受傷,我們必須要繼承他們的精神,繼續前進!”
“是!”
大夥並沒有因爲眼前的情況而退縮,反而情緒愈發激昂!
他們可是駐海救援隊!
曾經在國旗底下宣誓過要將一生都奉獻給人民。
此時此刻!
正是他們要履行誓言的時候!
“別說的好像我已經死了啊。”
一個虛弱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惹得衆人齊齊轉頭看去。
只見帳篷的門簾被拉開,一名臉色蒼白的男子在女子的攙扶下,緩緩走進帳篷。
他們正是柳宣和曲濤。
許意生頭一次露出驚訝的表情,旋即沉下臉:“曲濤,你怎麼會在這裡?”
曲濤笑了笑:“當然是來給你們專業溶洞潛水員的意見的。”
“不行!”
許意生當場拒絕:“你身體還沒恢復,絕對不能讓你去前線!”
恰好此時成玉名和賴雯雯也拉開門簾進入帳篷,他們聽人說看見曲濤回來了,本來還不信,但每一個人都這麼說,他們就不得不過來看看。
結果竟然是真的!
“你怎麼出院了!身體怎麼樣了?”
成玉名連忙衝上來對着曲濤一陣摸索,惹得曲濤白眼連連,沒忍住推開了他。
曲濤笑罵道:“你是盼着我好不了是吧!我要是有問題還能站在這裡嗎?”
成玉名這才注意到扶着曲濤的柳宣,乍一看還沒認出來,畢竟很多年沒見了,着實變化有些大。
他輕嘆一口氣:“柳宣,好久沒見了。”
柳宣則笑笑迴應:“是啊成教練,你老了,我也老了。”
人常言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此時此刻,倒有種唏噓的感觸,曾經他們相見之時,正屬意氣風發,而如今卻各自落魄。
不過站在這片暴雨中的他們,何以能落魄而稱之呢?
許意生從他們的聊天中大概認識到柳宣是曲濤的妻子。
於是他嚴肅道:“柳女士,我希望你把你丈夫帶回醫院中,這裡是前線!危險是沒法預測的!他已經爲我們付出很多了,我們不想,也不需要他繼續待在這裡!”
柳宣無奈道:“許隊長,我也沒有辦法,包括醫院裡的醫生都勸不住他。”
“你!”
許意生指着曲濤,心中有許多許多想說的話,可到嘴邊後,卻一個都說不出來了。
打心底裡講。
他們的確很需要曲濤,現在情況日益嚴重,被困人員急需救援,他們要還沒有專業的溶洞潛水員來指導的話,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可於情於理,都不應該讓曲濤再回來了,他不是救援隊的一員,不該跟他們一起冒這種險,況且他已經做了那麼多。
“隊長,”
曲濤鬆開柳宣攙扶着自己的手,緩慢走到許意生身前,然後右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我就是這樣執拗的人,不救出被困人員,我心裡始終不踏實,我也知道繼續上前線你很爲難,這樣吧,我不參加行動,我只給你們的行動提供意見。”
許意生仍舊很爲難:“可是你的身體…”
曲濤放在許意生肩膀的右手忽然用力:“隊長!我身體再怎麼樣也死不了,但被困的那些人,可能還有孩子,他們是一刻都等不了了!而且早點把他們救出來,我也就能早點回醫院,你說是嗎?”
“哎。”
許意生嘆了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好,曲濤,我們歡迎,也感謝你的加入!”
曲濤笑了:“隊長,請儘快下命令吧!”
新的一輪救援行動開始了。
由於第一洞室,第二洞室和第三洞室的開闢,他們能夠建立的平臺基地也更多了,水下纜線在這幾天的努力中,也通過T型口連接了第三洞室。
也許會有疑問,既然T型口這麼容易突破,爲何曲濤,宗強和陳忠言會落到如此下場呢?
其實這是一個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打個比方,你在黑暗中要走過一座橋,你只知道很可能有生命危險,可你並不清楚橋有多寬,有多高,橋下又有什麼東西。
這時候真正的危險其實來自於你的心理,也就是對未知的恐懼。
可如果你在燈火通明下走過一座橋,你發現橋不高,橋下還有軟墊,唯一的危險就是被石頭絆倒,那麼你還會害怕嗎?
放鬆狀態下的行動,是最具有效率也是最安全的。
所以在宗強和陳忠言彙報完T型口的突破後,行動也就變得簡單起來,T型口的石棱並不尖銳,通過寬度也比較大,只要注意突然加速的水流,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哦對,還要一起配合更換氧氣管,畢竟氧氣管的儲備量不足以從第二洞室到第三洞室。
所以新一輪的救援行動。
開始於第三洞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