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的環境絕對沒得挑剔。
陳長青睡得很沉。
他爲了儘可能多的弄清布帛上面有關《清齋先生修習錄》的內容,直到很晚才睡下。不過,相對於布帛上密密麻麻的字,一晚上認清的字只能算是杯水車薪。
不過他也大抵搞清楚了修習錄記述的東西。
不是功法,也沒有什麼藏寶之類的地圖,就是一個叫做清齋先生的儒家第六境修士的日常生活。
按照開頭敘述,清齋先生是一個叫做‘八方居’勢力的一個執事長老,負責門內年輕弟子的管理。
當然,目前爲止,陳長青只能說不再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懂。但是有關‘八方居’,儒家等等的東西....
抱歉他還是全無頭緒。
好在,通言玉牌有了作用,至少修行世界的一角掀開了。
這也是他初來異世界,卻難掩興奮的原因,也是他不顧第二天精力,折騰到深夜的緣故。
就像是讀一本吸引人的小說,你總想要一口氣把他讀完一樣,他也迫切想要知道,清齋先生,或者說他所生活,以及接觸到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
至少不會是他所知道的青山城,不是普通人的那種爲了吃喝拉撒而忙碌的生活。
總之一句話,這很吸引一無所知的小嫩新陳長青。
叫醒陳長青的是一聲接着一聲的慘叫。
就像是深山老林中兇殘的老狼,抓住了一隻即將被開膛破肚的羔羊。
慘叫的就是即將死去的羔羊。
陳長青還在夢裡叱吒風雲,呼風喚雨,胸俠意氣....
不說別的,那個給他極大壓力的程響,在夢裡成了一個任他搖擺的小人物,但當他正要大發神威的時候.....
被吵醒了。
陳長青下意識的把腰間的短刀拔了出來,刀在手,他才睜開了睡眼惺忪的眼睛。
“救命呀!我走不動了!”
“這是怎麼了,快救救我,快!”
......
一連串或是慌亂的慘叫,或是驚恐的高呼,讓陳長青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好夢剛入高潮,就被人打斷,他像吃了苦瓜一樣,難掩鬱悶。
但也知道深處異界,又有昨晚的不順,他想都沒想,直接向着張思遠所在的位置狂奔而去。
昨日,張思遠和王先生的談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這兩人身份高貴異於常人,可以說只要這兩人沒事,他自己就有走出異界的機會,更別說,那個萬先生還有搭建異界之門的手段。
要是他出了事,那結果不要再糟糕。
陳長青穿過慌亂的人羣,馬不停蹄趕去。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他自己的命都沒有兩人珍貴,要是這兩人留在了異界,即使有回到乾元界的機會,陳長青也不敢回去。
因爲他承受不起張家波及的怒火!
而他要是不回去,說不定,張家看在自己戰死的份上,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妹妹。
不得不說,陳長青多年來的流亡,讓他骨子裡有一種小心翼翼,直接點說是無法抹去的自卑,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他就忍不住往最壞的方向考慮。
當陳長青趕往張思遠坐在的地方,只看到張思遠正一臉痛苦的抱在一團,口中、地上還有身後,皆有無法描述的黏糊糊的東西,裡面夾雜着黑色紅絲的血液。
剛一靠近,陳長青就感覺一股極其強烈的惡臭味襲來,這味道比東城區裡面屎尿齊流的巷弄還要‘催人清醒’。
本來腦子亂成一團的陳長青突然直一下子清醒了!
而一旁的王先生也不好過,什麼高冷氣質,什麼符文師的高傲,什麼張家四爺心腹人物高高在上的視角!
此刻,味道簡直......
沒辦法形容了,陳長青也顧不得味道好不好聞,他一個箭步直接衝了過去!
“退下!”
他還沒來得及接近,兩個張家戰士一左一右把他攔了下來。
不得不說,張家戰士的忠心耿耿,還有他們自身的強大氣場——昨天活下來的六位張家戰士,那是從糜戰中活下來的。
當然,爲什麼不是七個,因爲那個重傷的戰士,到現在還不能動。
此刻兩人攔路在前,陳長青只感覺一股比惡臭更驚人的殺氣,讓他不敢再進一步。
殺氣,或者說氣勢算是一種很模糊的概念。
沒有味道,或是觸覺那麼具體,但是對於從小到大,幾十次經歷過生死一線的陳長青來說,殺氣,是有味道的。
而且對於能夠有可能殺死他的人,殺意的味道更驚人。
兩人攔路,即使昨夜身體又經歷過一次強化,陳長青也不敢說是兩人的對手,但他又怎麼會退後!
“哼!”陳長青冷哼一聲,張思遠的生死可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生死!
此刻張思遠倒地,王先生倒地,一旁的還有李三志,彭哲也是倒地。昨天小圈子裡的人除了他,幾乎全部完了,他絕不能任由恐慌蔓延!
“張公子身體明顯出現了問題,你們擋在這裡有什麼作用,還不給我讓開!”陳長青舉刀在前,毫不示弱。
“讓、他、過、來!”
兩戰士還要再說什麼,身後的王先生一字一頓,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話。
陳長青走了過去,張思遠此刻已經昏倒在地。
倒是同樣痛苦的王先生硬生生的擠出了幾句話“小子,我小看了你,這應該是昨日野果的毒,你馬上翻找解毒藥劑,穩定局勢。無論是張公子還是我是你出去的唯一保障!而且你的動作要快,藥王谷身後有汪家勢力幫助,我們沒有多少時間!”
王先生背靠在身後的黃色的土堆上,面色慘白,但是言語卻很是清晰。
也難爲他一臉痛苦抽搐的時候,還能有這樣的自制力。
當然,此刻的王先生,腸子都快要悔青了。
一方面因爲自己昨天小看了陳長青的判斷。畢竟陳長青還只是一個少年,卻忘了血脈能力最是沒有理由。
特別是陳長青纔剛剛覺醒血脈,沒有所謂的自信,更沒有氣場。當然,他選擇性遺忘了昨天陳長青據理力爭時的努力。
一句話,他還是抱着高高在上的態度,還是看不起陳長青。要是昨日說話的人是李三志或是彭哲中的任何一人,以兩人的年齡,王先生一定會鄭重考慮。
至於另一方面,則是身體上的感觸,就像是被人掏出了腸子,然後狠狠打了一個結,這種痛苦可想而知!
人說,慢性毒藥最是好殺人,他以前不知道,現在才明白,這句話是對的,一但發作猶如大水衝破堤岸.....
看他身前身後的一堆不可名狀之物就能知道,確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