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瑰聽她此話,心中甚是得意,不禁暗咐笑道:“哼,陸爾雅你這是自己挖坑跳,別倒時候作出一曲淫詞來,叫奶奶這裡將你直接趕出我們家去。”口上卻積極答應道:“好啊,那請奶奶請題!”
柳太君眉眼逐笑,吩咐了丫頭們去她的屋子裡取來筆墨伺候,說出主題道:“瞧這滿園的繁華,可以做出一曲來,但是一種只能作一次,瑰兒最爲年幼,你先來選。”
夜瑰看了滿園的色,最後選擇了那開得盛世繁華的牡丹。牡丹雖美麗逼人,只是不知道夜瑰做出來的詞,似乎可以堪比這牡丹之色。
依此類推,夜冰的木槿;夜瑾孃的芍藥;夜嫿的石榴。
陸爾雅看了一眼那同是紅豔的掉鍾海棠,想來顏色愈夜嫿的倒是相近,不如便選擇了掉鍾海棠。
無人選畢,便開始,以半柱香的時間爲限,不想寫字的可以由着那伺候筆墨的丫頭代寫。這倒好,陸爾雅的字的確不大怎麼樣,如果有書法筆的話,還能勉強上得了檯面。
不過一時,只見衆人也都有了注意,有自己作筆的,也有由着丫頭代筆的,顯然陸爾雅就後面這一種。
先掛出來的是夜冰的【憶王孫。木槿歌】:
薔薇方落落誰家,
木槿枝香香滿霞。牡丹】:
葉瀟瀟,
雨瀟瀟,
雨裡容更是嬌,
間曲曲蕭。
月悄悄,
牡丹悄,
豔陽初薰曾不憔,
萬之首遙。
陸爾雅不作任何評論,因爲這實在是像勉強拼湊出來的,看來這夜瑰也是跟她一樣,胸無點墨?呃!自己多少還是有一點墨水的,畢竟也是混到了大學,自己怎麼能拿她來跟自己比較呢,簡直就是自降身份。一面也連忙掛出自己的‘作品’,其實是宋朝女詞人李易安的一首題海棠的【如夢令】:
昨夜雨疏風驟,
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
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
應是綠肥紅瘦。
夜嫿先是讚道:“陸嫂嫂這‘綠肥紅瘦’可是好得很,沒想到嫂嫂的的造詣竟然如此之高,不禁叫嫿兒那首石榴無地自容啊!”
陸爾雅汗顏,回道:“妹妹的‘紅裡酌香’也甚是新意。”不過她還喜歡夜瑾孃的那首芍藥香。
柳太君也十分的歡喜,而且她出生名門世家,書自然是讀過了不少,年輕時候也是名震金城的才女,其中看到造詣最深的當是陸爾雅,雖然不喜歡她這般的詞風,可是不得不承認,她的海棠的確是五曲詞中最好的一首,當下也不禁有些另眼相看。
其次的是夜冰的木槿跟夜瑾孃的芍藥,再者是夜嫿的石榴,最後自然便是夜瑰的牡丹。
名次給排了出來,夜瑰雖然有些不依,但是一想到夜冰在詞裡罵了陸爾雅,心裡方高興些。
柳太君看着這些詞兒,心裡的愁雲也不覺間散去了許多,加上又得了陸爾雅的保證,此刻不禁是笑顏驟開,直叫薛媽媽道:“去把我屋裡頭放在六瓏匣子裡頭的那些玩意兒拿來,我都分給了她們玩兒。”
薛媽媽見着柳太君高興起來,雖然知道那些是柳家以前世代相傳的寶物,而且還是以前老太太留個她的嫁妝,但是此刻見她高興,便也笑吟吟的應了聲,去暖香閣將東西都給拿了來。
一共是五件小玉器,看似樣樣價值不菲,說來慚愧,這是第一次見識到永平公府的‘小玩意兒’是什麼,不過陸爾雅似乎也有份兒。
柳太君將東西呈在她旁邊的小檀木茶几上,竟然先向陸爾雅道:“你是長嫂,剛纔的詞又佔了鰲頭,你便先來挑。”
陸爾雅愣了愣,以爲是自己聽錯了,便沒有貿然向前去挑。
薛媽媽見此,想必她是沒聽清楚,便道:“太君難得今天高興,陸姨娘看着喜歡哪一件便挑那一件罷!”
陸爾雅這才確認自己的耳朵沒有問題,便向柳太君福了福,“謝謝奶奶!”一面碎步上前,卻又聽見柳太君問道:“你可都叫得上這些玩意兒的名字?若是猜得出來,全部給你!”這些都是她們柳家世代相傳之物,別說是陸爾雅父親纔是一個小小的刺史,便是他們永平公爺也不曾得到過這些皇室之物,所以當下纔要故意說成是玩意兒,在讓她來猜,叫她吃些苦頭,而且她是絕對猜不出來的,到時候不止是她臉面沒有了,而且寶物一樣也落不到她的手。
只見那茶几上各擺放的玉器,陸爾雅似曾在故宮的博物館見過,便一一點出名字道:“這是絕代無雙縷空扇子、青鸞鳳凰長頸玉瓶、鴛鴦戲水胭脂盤、錦繡良緣雙杯、百年好合桃燈盞。”一面用纖手指出來。
這幾乎樣樣都該是意欲祝賀新人的,而且應是有十二件纔是,只是不知道這裡的大明,跟她那個時空的國寶是一樣的,然放在這裡最足量的莫過於那青鸞鳳凰長頸玉瓶,最值錢的是百年好合桃燈盞,最好看的鴛鴦戲水胭脂盤,雕工最完美的是錦繡良緣雙杯,最小而且且玉質看似有着雜色的絕代無雙縷空扇子卻是其中的精品,那些雜色到了晚間,便是朵朵盛開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