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要以大局爲重,此刻夜文宇雖然是氣憤二哥的兩個兒子差點爲了一個女人把自己的兒子活活的害死,不過此刻要相商的永平公府多年來的大計,實在是不合時宜的把那事情給說出來,所以此刻便也沒有把此事提起來。
夜狂瀾看着此刻坐在書房裡的叔伯,也不過是意思的行了一下禮道:“各位叔伯應該是知道小侄今天請大家來的意思的吧!”
夜文遠聞言,只道:“狂瀾有個什麼打算就說吧,反正這個家都是由你來做的主,你現在能記着跟我們這些長輩說一聲,便十分的好了。”聽他的這口氣,似乎有些不滿夜狂瀾現在的態度,只是也不敢明着說。
夜狂瀾只當是沒有聽出他這話裡的意思,只道:“竟然如此的話,小侄便先把心裡的想法給說出來,父親與叔叔伯伯若是覺得我的計劃哪裡欠缺了,就給提醒一下,這該改的地方還是當改纔是。”
夜文令只道:“既然你已經有了計劃,便先說出來我們聽聽,若是真的沒有了漏洞,便按你的意思行動,我永平公府等這個時刻也等候了這麼多年,該是熬出頭了。”說來最憋屈的還是夜文令,現在竟然得事事聽自己這個兒子的話來辦事,連着給月鳴那十萬的兵權,都是偷着給的。所以此刻這心裡着實是怕大哥與三弟說出那十萬兵權的事情來,所以此刻不禁把這心給高高的懸着。
見他們都沒有了異議,夜狂瀾便道:“如今趙清不知道是染了個什麼怪病還是中了慢性的毒素,總之依我之見,恐怕是活不了多久的時間了,與其等着他死了之後,讓二王爺跟着三王爺有機可趁的話,我的意思倒不如先下手爲強,而且現在翛王爺也沒有了消息。”
“若是他在呢?”夜文遠只道。那翛王爺神蹤秘影的,誰能料到他會不會突然出現呢?
夜狂瀾聞言,不以爲然道:“即便是他突然來的話,那又怎樣,他向來一個心思只牽掛着自己的愛徒上官北捷,如今那上官北捷屍首不見,他此刻定然是在四處尋找,何來這些多餘的時間管理着皇家的事情。所以這個倒是不必擔心,若是他真的來了金城,也沒有個什麼忌諱的,上官家現在一家之中,唯獨那個上官南飛一個人在家裡跟着一幫女眷,能有個什麼作爲呢,倒是侯把她們軟禁起來,這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麼?而且那上官北捷的妻子兒女,就是對付翛王爺最好的籌碼。”
陸爾雅她的要的,可是他更愛她給自己帶來的價值,以及她的那對雙生子,自己對付翛王爺,就要全靠她們母子三人了。
夜文令倒是非常贊同他說的這個,只道:“那既然是這樣的話,最好把她們隔出來關在我們府邸的大牢裡頭,如此的話,即便是翛王爺自己來救,也叫他有去無回。”
這個夜狂瀾不禁有些心疼,只道:“父親未免太看得起那翛王爺了吧,雖然向來大家都說他是個怎麼樣厲害的角色,不過我倒是未曾聽過見過他有個什麼作爲,所以覺得大家不免是把他給神化了,想那上官北捷號稱神策將軍,可是他怎麼也沒有算道自己會死在那情蠱之上吧。”
“所謂這防人之心不可無,凡是小心些,總是沒有什麼壞處的。”夜文宇很是官方的發言一句道。
夜狂瀾應道:“三叔說的是。”
夜文遠又問道:“那如今這皇城裡的十萬御林軍的軍令在何處你可是查到了?別是一直給那趙清藏着,專門對付我夜家的話,那樣豈不是叫我等人才兩空。”
夜文宇也符合道:“你大伯說的也是,咱們到底還是小心點的好,先投石問路,探探他的深淺了,在動手也不遲。”
夜狂瀾突然有些後悔,不想這幾個老傢伙分明就是故意不讓自己動手的,什麼屁大點的事情在他們的口裡說出來,都是在針對自己,什麼都擔心,卻沒有聽到他們拿出一個解決的法子,反倒是一個個在給自己提問題,心裡不禁有些惱怒起來,只道:“那三叔是想怎麼個投手問路,拋磚引玉,倒是說來叫小侄見識見識。”
夜文宇一時啞言,只道:“這,這還不簡單麼?”
“怎麼個簡單法?小侄愚鈍,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把這石頭給投出去?還有如何用磚引出玉來。”夜狂瀾一副十二分的謙遜模樣問道。
見夜文宇那裡說不出話來,夜文遠便接道:“這還不簡單麼?即然是投石問路的話,就先給他弄個小點的動靜,當然這不能由着我夜家來做,你不是有那麼多江湖朋友麼?隨便讓他們在皇宮裡頭做作戲,以小誇大,隨便就能試出這趙清的深淺來。”
“那敢情好,既然大伯這麼有信心的話,那這件事情就先交給的大伯來辦理,我相信大伯定然是不會叫我們失望的,是吧?”夜狂瀾聞言,當即便將了夜文遠一軍。
那夜文遠算是啞巴吃了黃連,有苦說不出來,沒想到自己卻卻就這麼輕而易舉的中了這小子的招,不禁有些憤憤的朝夜文宇看去,只怪他半天說不出一句整話來。一面有些不悅的應道:“好!”
夜文令見這又解決了一個問題,便道:“那這朝中的文武百官,多是侍奉了趙家江山多年,現在突然變了風雲,換了天,易了主,他們若是一時間接受不過來,又是如何看待呢,保不齊的話,說不定會鬧出個什麼幺蛾子來,到時候恐怕也是不好處理的。”
這個倒是個問題,夜狂瀾如今也利用了自己的這個丞相身份拉了不少年前的官員,可是這但凡是有些年紀了的,大都恐怕是不願意承認夜家取締趙家的江山。此刻也不禁爲難起來,只道:“如今歸附我夜家的官員倒是不少,只是有幾個老傢伙,一根筋到底,我已經暗中找人說了幾次,可是卻不但不見他們有何動靜,反倒在朝中先誹謗起我永平公府來。若他們在這麼不知道好歹的話,也就休怪我無情無義了。”
聽出他的意思是想要將人家斬草除根,夜文宇不禁覺得有些過分了,畢竟這關那些大臣家屬的什麼事情呢?可是也不敢直接說出來,只道:“若不然在勸勸,若是有願意歸附過來的,也少在造殺戮。”
“三叔的意思是想要招安麼?這可是件難辦的差事,我向來是個直爽的性子,倒是懶得跟他們囉嗦。不過三叔若是有信心說服他們的話,這事情倒是能讓三叔去試試,不管是成還是不成,咱們定然都是能有所收穫的。”夜狂瀾輕描淡寫的說着,又將這件事情拐到了夜文宇的身上去。
對付那些難纏的老頭子,他已經失去了耐心,若是這夜文宇還是無法說服他們的話,那麼自己也只好採取這非常手段了。
於是乎,夜文宇又在這不知不覺間自己把事情往肩上攬去。
夜文令見此,不敢在亂髮言,只好連忙道:“既然樣樣狂瀾都已經打算好了,那咱們就都按照他說的來辦,大哥與三弟覺得如何?”
問雖然是這麼問了,可是夜文宇跟着夜文遠能說個不行麼?兩人都十分不甘心的點了點頭,只聽夜文遠道:“如此甚好,那麼待狂瀾把時間敲定好了,告訴我們一聲,我們這裡準備一下即可。”
夜狂瀾很滿意他們的態度,站起身來,很是滿意是說道:“好,既然長輩們這麼信任我,那我還有什麼理由不動手呢,不過這事情還要多多仰仗着父親跟着叔伯了。”話是說得很客氣,可是那神色卻是十分的驕傲跋扈。
也是一個即將要成爲江山之主的人,能不有點脾氣麼?
陸爾雅的心情是十分好的,昨日見到了翛王爺,雖然他還是那樣的玩世不恭,可是陸爾雅到底還是看出了他眼裡的那點多愁善感,自是不敢判斷他的愁從何來,所以便也沒有跟着他提起上官北捷的事情來。
一來自己也覺得上官北捷活着的事情,還是越少的人知道的越好,畢竟現在正是那危險時刻,上官北捷說他現在還有事情要處理,雖然沒有說是個什麼事情,不過既然不是用他上官北捷的身份去處理的事情,定然不能讓衆人知道他還活着。
而且現在趙清把那宮中弄得一片遭殃,陸爾雅雖然覺得那與自己無關,可如是這樣下去的話,遭殃的遲早是這天下的無辜百姓,如今這大明的大部分地區都十分的缺糧,卻不見他下令開倉救濟,現在陸爾雅都有些懷疑,他到底是不想救,還是根本每日只曉得貪圖享樂,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呢?
將屋子裡的那些花給整理了一下子,兩個孩子因爲那屋子裡燒得暖和,便都打着瞌睡去睡覺了,陸爾雅一時覺得無趣,便到院子裡活動活動,反正如今現在已經是大中午的了,即便是那早上的時候有點霜,不過現在早已經化了,所以也沒有叫一個人來陪。
不知不覺的走到暖香居里,只聽見裡面傳來陣陣悠揚的歌聲,只是缺顯得十分的淒厲,若不是中午的話,陸爾雅鐵定是要給嚇着的,想來定然是那韓飛兒當真是如玉嬤嬤們說的一樣,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如今已經瘋了。
倒是那那個秋英娘,如今還兢兢業業的在洗衣坊裡奮鬥着,這樣來看,她倒是纔算是最過得好的那個,沒有把自己的活兒做完了,便是那最無憂無慮的一個。所以陸爾雅不禁覺得,這人還是想法少些的好,心思呆板一些的好,這樣也能叫自己過得好些。
轉了一圈,這才準備回園子裡去,突然轉頭去,想在看方纔的那株梅花一眼,卻依稀看見那裡站着一個十分熟悉的背影,不禁一愣,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羽冰夜早就看着她一個人逛着園子的,只是卻沒有叨擾她,只是一直跟着她的身後走,見她時而深思,時而嘆氣,時而愁眉不展的,卻不敢去上前問她的這些表情是所謂何事。
不想自己才這麼一失神,便被陸爾雅發現,聽見她的問話,便回道:“我已經來了許久了,前幾日潛進來尋你,卻發現你失蹤了。”
“呃,這陣子確實是不怎麼太平,對了,你好端端的來金城做個什麼?你不是說了以後就呆在了靖州麼?”陸爾雅輕描淡寫的回過了前幾日發生的事情,一面反問他道。
他原本是不來的,只是近來這金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二王爺三王爺分別被髮配到了那邊遠之地,而且陸爾雅又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不禁是十分的擔心,所以便獨身一個人前來,只是發現自己原來什麼也做不了。此刻聽見陸爾雅問自己的來意,便敷衍道:“我不過是出來四處看看罷了。”
陸爾雅又不是個粗心大意的人,他的那點神情自然是看在眼裡的,只是見他沒有說,自己便也不好問。又道:“那你今日是正經來拜訪的,還是爬牆進來的?”這將軍府的守護向來森嚴,他應該不會這麼容易進來吧。
“我沒正經拜訪,何況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向來是獨來獨往的習慣了,想當初你在東洲的永平公府裡時,我還不是這個樣子的,這實在是改正不過來。”羽冰夜有些歉意的說道。
陸爾雅聞言,只道:“那如此說來,你的武功倒是不錯,可是上一次怎麼會受了那麼重的傷。”想當初他也是運氣好,誤打誤撞的闖進了自己的別莊,這說來也都是緣分。
羽冰夜嘆了一口氣,“我當時太自負了,想着與他單打獨鬥,哪裡知道他使計,而且他身邊的哪兩個屬下武功實在是高得深不可測,倒是叫我給嚇了一跳,沒想到他的身邊還隱藏着那樣的高手。”
“你說的可是那個追雁跟着逐花?”當初這逐花似乎是一起伺候着夜狂瀾的。
羽冰夜自然她說的這個兩人是誰了,只是當初打傷他的卻不是這兩個人,搖搖頭,“不是他們倆,他們的武功雖然也不差,但是也不至於把我打得成那樣的重傷,那兩人估計是江湖上失蹤了多年的高手,而且還是出生與名門正派裡,只是不知道爲何,竟然甘願爲夜狂瀾賣命。”
陸爾雅聞言,心裡不禁擔憂起來,看來自己倒是小看了夜狂瀾,沒想到他的身邊竟然都有那麼多的高手隱藏着,可是那夜竟然一個也沒有出來,這又是爲何?難道是羽冰夜騙自己麼?可是他憑何要騙自己呢?
只聽羽冰夜道:“其實,這一次來金城,我是專程爲你而來的,我知道你現在的處境不好,但是我不敢去奢侈什麼,也不會在像是從前那樣任意妄爲的,以爲只要給了你榮華富貴就能讓你幸福了。而且現在我總算是知道何爲真愛了,我也許真的愛你了,可是我卻不是你的真愛,這算是老天的捉弄罷,誰叫我以前那麼狂妄自大呢?”
他說着,便背過身子去,反手揹着手,仰頭看着那灰暗色的天空,像是以一個多年的老朋友般的口氣跟陸爾雅說道:“爾雅,你知道麼?我從前是多麼的自負,我從小的出生,就是靖州的不詳,而且我是一個庶子,當我步步爲營,將自己的那些兄長一個個的害死了之後,繼承了王位之後,我便開始得意妄爲起來,開始暗中做起了私鹽的買賣,也是爲了這個事情,我跟夜狂瀾發生了不少的摩擦,後來我竟然想去將這如畫的江山據爲己有。”他說到此處,便回頭看着陸爾雅問道:“你說,我是不是很叫人可笑,竟然是癡人說夢!”
陸爾雅聞言,便道:“這個有什麼呢?男人生出這樣的想法來是很正常的,想要這天下,想做皇上,這就跟着一個但凡是有點姿色的女子一樣,夢想着一日飛上枝頭作鳳凰,成爲後宮獨寵。所以這沒有什麼叫人笑話的,因爲這天下做個這樣的夢的人太多了。”
“難道爾雅你也想過有一日要進宮做妃麼?”羽冰夜有些震驚與她的話,雖然很是平淡,幾乎讓人覺得沒有什麼大道理可言,可是卻叫自己的心結一下子解開來,自己不過是想過罷了,就像她說的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像是女人們夢想着成爲後宮獨寵一樣的普通,所以自己不用在這麼糾結下去。
陸爾雅笑笑:“那到是沒有,我這個人不貪圖榮華富貴,不過卻稀奇那世間裡的真情男子!又是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卻在燈火闌珊處,我與上官北捷不正是如此麼?在這浮華世間裡,尋尋覓覓的,終究是有緣分碰在一起,所以我們都很是珍惜。”
聽她提起上官北捷,羽冰夜便問道:“他的離去,你難過麼?”
“怎不難過,可是難過又能怎麼樣呢?他爲了我才死的,所以我更不能在一直頹廢下去,我要連着他的生命一起活下去,也許他從不曾離去,就一直在我的身邊守護着我呢。”陸爾雅說道。其實那是知道上官北捷沒有死,若不然任是怎麼樣,自己也說不出這番如此瀟灑的話來。
羽冰夜以爲她這個時候是最軟弱的,最需要人來安慰的,而這個時候,即便她把自己當作是替身,自己也是願意站在她的身後的,可是在聽到了她的這一番話,只覺得自己太笑看這個女人了,她嬌小的骨子裡,有着比男人還要堅韌的精神,自己在她的面前,似乎什麼都不是了。只道:“既然如此的話,我就放心了,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情要與你說。”
“什麼事情?”陸爾雅心裡不禁有些擔憂,難道是有關永平公府的事情。
果然,只聽羽冰夜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怎麼都在覺得永平公府感覺怪怪的。”
陸爾雅心中只道:“他的感覺沒錯,只是怪又能怎麼樣,現在即便是他們要造反,自己也沒有辦法,現在只要能求得自保就不錯了。”一面卻道:“是麼?這個我倒是沒有看出來。”對於羽冰夜這個人,她不能全信,他們中間的友誼,還沒有達到那生死之交。
“如此的話,看來是我多心了,我今夜在去看看。”羽冰夜說道,又看了陸爾雅兩眼,方道:“那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的保重。”
“嗯,小心。”陸爾雅點點頭,一面回道。
目送他離去,這心裡到底還是在擔憂永平公府是不是真的要謀反了,如今這天下也算是滿目瘡痍,他若是在這麼一鬧,不是將天下的百姓至於水深火熱之中麼?心底嘆了一口氣,卻又知道,這是自己能管的起的事情麼?何況現在上官北捷那裡又沒有個信息過來。
自從那日分開之後,他便在也沒有出現過,自己卻又不知道要去如何才能尋到他。這心裡這牽掛着,便見薔薇急匆匆的跑來,但見她滿頭的大汗淋漓,見着陸爾雅,也並未行禮,便道:“夫人,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害得我好找。”
“怎麼了?”陸爾雅見她這光景,不由連忙問道,生怕又是出了個什麼事情。
只聽薔薇說道:“前面來了一個小姑娘,說是非得見着你,又不說是何人,咱們這一問她找你是麼事情,她就曉得哭,半天說不出句話來,這好不容易開了口,又點名要見你。”
陸爾雅何曾認識過這樣的一個小姑娘,不過她既然指明要見自己,說不定真的有個什麼事情,便道:“那我先去瞧瞧是誰,她又有個什麼事情。”
主僕兩人一路快步走到漾園的大廳裡去,纔到院子裡,便見一個看似十五歲的小姑娘蹲在大廳門口,見她抽啼着肩膀,想必是真的個哭了。
小西擡起頭來,看見眼前跟着一個婢女走過來的陸爾雅,便連忙走過去,一把撲在她的懷裡,只道:“夫人,您總算是來了。”
陸爾雅聽這聲音,不禁有些驚喜,這分明是上官北捷身邊的那個小姑娘,見她現在的這模樣,不禁有些擔心起上官北捷來,一面安撫着她,一面問道:“怎麼啦?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小西今日來,其實是偷偷來的,大哥也不知道,此刻聽見陸爾雅問自己,便看了她身邊那離的遠遠的丫頭,才一臉小心的靠近她的耳朵,帶着哭腔的聲音只道:“主子的身體不行了,不知道能不能熬過今日,我是偷偷跑來告訴夫人的,想着夫人能不能去看看主子這最後一眼。”
什麼叫最後一眼?陸爾雅只覺得頓時間天昏地暗的,天旋地轉起來,有些差點就摔倒在地上,幸得那小西扶住了她的身子,一面在旁邊急道:“夫人,這個時候您千萬別出個什麼岔子啊,要不然小西就完蛋了。”要是大哥知道是因爲自己把主子的事情告訴了夫人,害得夫人急病了的話,那還了得。
陸爾雅什麼沒有承受過,即便是當初以爲上官北捷死了的時候,自己也挺了過來,現在到底知道他還是有一線生機的,所以當下只是朝小西擺擺手,“我沒有事情,你讓我歇一下,我們在走。”她需要冷靜一下,把這最壞的結果想好了,若不然一會兒自己要是真的承受不過來,那可怎麼辦。
小西聞言,便待在她的身邊,一句話也不說,安安靜靜的看着她。
薔薇見此,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到底是跟陸爾雅說了個什麼,此刻但見陸爾雅的神情也極爲不好,不禁擔心的上前問道:“夫人,你沒事吧?”
陸爾雅搖搖頭,“沒事,你去讓風雲來見我,我有事情要交代。”
薔薇一聽她吩咐喊風雲,就知道真的出事前了,可是她不說,自己也不能去問,便打發了一個小丫頭去給延平公主說了。想着由她來問好些。
片刻,風雲便來了,此刻陸爾雅已經冷靜了下來,坐在廳裡等着他們,這心裡正想着要不要去告訴延平公主,便聽見她那急匆匆的腳步聲,當即看了薔薇一眼。
薔薇見此,便連忙解釋道:“夫人,我只是怕你有個什麼事情,所以才請來公主的。”
“我沒有怪你,你們都先下去吧。”陸爾雅吩咐道。
薔薇聞言,便帶着那些小丫頭們下去,延平公主進來見她把丫頭們遣出去,便也將自己的丫頭們留在了外頭,自己一個人進來,便問道:“怎麼了,爾雅。”
其實陸爾雅也不大清楚,就是方纔聽了小西說了那麼幾句話,便先請延平公主坐下道:“母親,你先坐下來。”一面又轉向那小西問道:“北捷的蠱不是好了麼?”
延平公主這纔看到屋子裡站着的小西,不由問道:“她又是誰?”
那小西連忙朝她行禮道:“奴婢是千家的家僕,前陣子我們大人去邊關把主子帶回金城來,雖然是控制住了主子身上的蠱,而且主子的容貌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銀髮褐瞳,跟着那很多年前的天月族的族人是一樣的,可是主子身上的蠱卻還是無法將其解除,所以這陣子主子都一直修養在那城外十里之下的冰洞之中,爲的就是讓那蠱發作是機會多減少幾次,剛剛來金城的時候還好,不過是一日發作一次而已,可是近幾天確是越來越頻繁,今日奴婢見主子恐怕是在也撐不下去了,所以才斗膽瞞着主子來見夫人的。”小西說着,兩行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打落在地上。
風雲也是千堇塵身邊培養出來的人,雖然沒有見過這個小姑娘,但是看她的這身段與年紀,便猜想她定然是那玲瓏女小西,她的易容術十分的精妙,算是千家所有的家僕裡最得優秀的一個,所以能在主子身邊伺候也是應該的。
延平公主前幾日才聽到陸爾雅說了上官北捷沒了水什麼事情,可是現在突然聽到這麼一個噩耗,着實是接受不過來,陸爾雅見此,便連忙安慰道:“母親,你先不要急,也許還有奇蹟發生呢。”
一面又連忙問小西道:“你千家那邊現在可是有沒有什麼消息?”
小西回道:“大人這些日子都沒有在朝中,而是親自去關外尋求解蠱之法,只是與他們已經斷去了五六天的聯繫,也不知道現在怎麼了。”
陸爾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來當真是老天爺在作弄她了,讓她白白的歡喜了一場,現在又給她這麼一個大大的噩耗,這不是叫她在生死一線間轉展着麼?看了一眼此刻目光有些呆滯的延平公主,卻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麼辦,只朝風雲道:“你們兩人現在先隨我我去見北捷,若是有個什麼需要,也好搭把手,至於這府裡,讓我先把事情交代一聲,你面先出去等我。”
風雲應了聲,也想早點去看看主子,便帶着小西先出了廳,在外面等着陸爾雅。
陸爾雅扶起延平公主來,“母親,你現在就算是怎麼樣的擔心,也請你不要倒下好麼?現在北捷生死未卜,若是叫那些恨不得他早死的人知道了他現在還活着的事情,定然會跑出來生出事端,現在這家裡頭能做主的便只有您了,大哥又還沒有回來,雲管家他什麼都不知道,我一時半會兒也給他解釋不清楚,所以母親,你現在能不能像個沒事人一樣,像是往常一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叫人看出了一絲的端倪,可好?”
延平公主的目光有些黯淡起來,一手捧起陸爾雅的臉龐,只道:“爾雅,難爲你了,這個時候我竟然還在託你的後腿。”
“母親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按理說來,您不過是北捷的養母而已,可是卻對他已經超出了那對親生子還要好的極限,我因代他向您感謝纔是。”陸爾雅反手握住她的手,說道。心裡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此刻要怎麼笑,才能笑得出來。
延平公主苦苦的笑起來,那種佯裝的堅強叫陸爾雅的心裡很是難過,只聽她道:“你去吧,萬事小心,即便是真的出了個什麼事情,就回母親這裡來,有母親安慰你。”
陸爾雅已經快要忍不住哭起來了,只道:“謝謝你,母親。”說罷,也不敢在跟她多言,只怕那眼淚忍不住掉下來,轉身出了大廳。
原本算是明朗的天空,這會兒竟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將整座金城淹沒在了這冬至裡。
陸爾雅的體質,根本就沒有法子進到那冰洞裡去,小西先進去給她把那火狐狸的裘子拿來裹着,這纔敢進去的。
蜿蜒一路,走到那冰室裡,但見東月一臉毫無生氣的站在一邊,也沒有精神在去責怪那小西擅自做主把夫人給帶來了。
陸爾雅見他的這臉色,也不敢問個什麼,只怕得到的結果沒法子叫自己喘口氣,所以便直接從他的身邊進到裡面的冰室去。
但見那張冰玉大牀上,四周垂着黑色的紗簾,跟着這白玉一般的冰一相比,無端的叫陸爾雅覺得心底發寒,這裡的佈置,不覺間就像是那靈堂一樣,走進那牀上躺着的人,陸爾雅沒有一開始就去試他的脈息,因爲她不敢去,只是輕輕的挑起他一束銀色的髮絲,只覺得那絲滑的發透着寒涼的溫度,似乎要將自己的手指凍僵一般。
“北捷,我來看你了。”有些哽咽住,原本要跟他說的那麼多話,此刻卻是一句在也說不出口來。將他那張銀色的面具摘下來,看不見那雙褐色的瞳子,只能看見那緊緊閉着的雙目,陸爾雅的收劇烈的顫抖起來,但是絕對不是因爲這裡的寒冷,而是因爲她心裡的冷意。握着他的手,輕輕的放到自己此刻還算是平坦的小腹上,“你能摸到我們的孩子麼?你說以後給他取個什麼名兒纔好呢,他是在這最艱難的時候孕育出來的,以後一定會是個很堅強的孩子,可是即便是在堅強的孩子,也不可能沒有了父親的疼愛!北捷,你醒來看看好麼?還有鉉哥兒跟意兒,他們都已經幾個月沒有見着你了,可是想你想得緊,你難道都不想去看看他們倆麼?”
風雲從那道細微的門扉裡頭,看見那坐在牀沿邊上,裹着狐裘的陸爾雅,心裡不禁是一陣心涼,問東月道:“主子,真的沒得救了麼?”
東月的眼裡也是一片迷茫,搖搖頭,手裡抱着他的長劍,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可言,只道:“我不知道,我已經把主子的七筋八脈封住了,若是在過十天,大人不來的話,我便也沒有了法子,只得聽天由命了。”
眼下之意,主子還有十天的性命,如此便好,只有還有希望就好,風當即高興的進到冰室裡去,只道:“夫人,你先不要擔心,東月方纔已經說了,主子的大限未到,只要在這十天裡,大人能趕回來的話,就一定能救回主子的,所以夫人也不必太過傷心,影響到腹中的孩兒了。”
聞言,陸爾雅像是看到一抹光亮了一般的精神起來,“你確定你們大人一定會回來?”
“會!”大人不可能不回來的。
“好,那我要在這裡陪着北捷,不能叫他這麼孤獨的在這裡一個人等着你們大人。”陸爾雅說着,一臉溫柔的笑意,握着上官北捷冰涼的手掌撫在自己的臉上。
風見此,知道她的身子無法長期待在這裡,即便是有這火狐狸的裘子裹着,所以便狠下心去,點了她的睡穴,將她送到地面上的那套小院子裡去。
原本是想把她直接送回將軍府的,可是又擔心她醒過來,定然是吵着要來看主子的,所以便將她安定在這冰洞如可處的院子裡,由着小西來伺候着。
夜靜不寧,羽冰夜方落到這夜狂瀾的院子裡,便被擒住,只見那原本黑暗的光陰裡,陡然的打出來幾十盞燈籠,原本黑暗如地獄的院子裡,突然間便像是白晝一般的亮了起來,那些燈光直把羽冰夜的眼睛照得生疼。
依稀能看見那從光輝裡走出來的身影,但見他一身的明黃色,只叫羽冰夜大大的吃了一驚,難以置信道:“夜狂瀾你···”
夜狂瀾此刻已經身披龍袍,只等着那皇宮裡頭的龍攆來迎接自己進宮。看到來人是羽冰夜,不禁有些失望起來,“竟然是你,我還以爲是什麼大魚呢?”
羽冰夜看着此刻他的這一身明晃晃的龍袍,看來自己當真的猜對了,只是自己似乎已經知道得太晚了,看他的這一身裝扮,說不定就是打算今日謀反登基,不禁頓時擔心起將軍府來。
他若是登基了,那首當其衝定然是將把將軍府的人抓起來,心裡不由得滿是後悔,自己今天中午就該把陸爾雅帶走的。
夜狂瀾似乎有些掃興的看了他一眼,只懶洋洋的吩咐道:“先把他給關起來!”
羽冰夜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這麼的沒用,一連兩次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給夜狂瀾捉拿住了,心裡滿是不甘心,可是卻又不能怎麼樣,只朝他道:“夜狂瀾,不想你我算計了多年,我自認爲已經十分的瞭解了你,不想此時此刻卻都還沒有把你這個人真正的看透,你說,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你今夜要謀反奪權我不管,只是··”
“只是什麼?”夜狂瀾似乎還是很有耐心與他說上幾句話的。
“你能不能不要去打將軍府的注意,現在上官爭雄遠在邊關,根本就不能對你造成威脅,一個上官南飛,你更不必看在眼裡,所以剩下的不過是些女流之輩,你動她們,能有個什麼意思呢?”他到底還是擔心夜狂瀾不念舊情,若是真的對付起將軍府來,陸爾雅自然是難逃其掌了。
夜狂瀾此刻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一臉的輕蔑,“羽冰夜,你現在的身份可是一個階下囚,你應該清楚,自己是沒有資格去給別人求情的,何況那將軍府要怎麼處理,是我的事情,還用不着你來操心,要殺要留都是我的權利。”
“你不能這麼做?更不能這麼傷害爾雅。”羽冰夜聞言,有些失去控制的喊道。
卻不想他的這麼一激動,更叫夜狂瀾心裡很是不舒服,只道:“還得多虧你提醒我,若不然一會兒我這一忙着登基,肯定就把將軍府的事情給忘記了。”一面說着,只聽他吩咐道:“來人,立刻去把將軍府先軟禁起來,任何一人不得離開將軍府半步,若不然殺無赦。”
只見他這話說完,便將一個黑甲將士領着一干人馬退下去。
羽冰夜的心裡一陣寒涼。
只聽那外面傳來的陣陣歡呼聲,只聽追雁的聲音從外面的傳進來,“龍攆已到,請皇上移駕皇宮。”
夜狂瀾一陣仰天冷笑,便在衆人的擁簇之下出了院子,原本燈火輝煌的院子一下暗了下來,羽冰夜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而在永平公府的一處院落裡,十分顯得異常的淡定。
只見那已經離開了金城的青葉先生此刻正與月鳴對弈。
“月鳴,你的心裡還是在着急。”他落下黑子,幽幽道。
月鳴聞言,忍不住擡頭看了外面的那其實根本就看不見的燈火,笑了笑:“先生神機妙算,月鳴實在是佩服,只是難道先生就這樣讓他進了皇宮麼?”月鳴的心裡很是不解,難道真的要讓夜狂瀾把江山坐穩麼?那樣的話,自己還有個什麼指望的。
卻聽青葉道:“月鳴你多慮了,如今的這大面的江山滿目瘡痍,正好讓夜狂瀾把這天下診治一番,他繼位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開倉放糧,由此奪得天下人的心。”
月鳴突然明白,原來這麼多時間來,他們即便是知道各個州縣早就已經缺乏糧食,使得有的地方還出現了人吃人的現象,卻是不肯開倉,原來這纔是夜狂瀾的的打算,他要在衆人最飢渴的時候,才把水源給拿出來,如此纔會達到最好的效果,得到大家最好的擁戴,這樣的話,便沒有人當他是推翻前朝的叛臣逆子,反而把他當作是那救民於水深火熱中的神。
可是這樣的話,好處都叫夜狂瀾佔了去,以後自己若是想把他推翻,不就是更難了麼?
只聞那青葉催促道:“月鳴,這招棋到你出了。”
月鳴手執白子,卻不知道要落在何處,懸着手一直是猶豫不絕的。
青葉見此,只道:“這一步定天下,你可相好了。”
月鳴將棋子收起,當下朝青葉恭敬道:“我知道錯了,萬事不可太心急,這盤殘局,根本就還沒有到那要開局的時候,請先生原諒我既然的唐突。”說罷,吩咐逐花收起這盤殘局。
青葉聞言,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你現在看着他登基,心裡未免是有些嫉妒,那也是正常的,不過現在還不是你出手的時候,你要等他把這一切都打理好了,回到最初的平靜,這才該是你出手的時候。”青葉說着,一面站起身來,面朝那夜雨深深的夜空,只道:“你們都合適做這天下之主,只是夜狂瀾有壓制暴亂的能力,而你卻合適做那太平盛世之主。既然是這樣,所以你就要耐心的等待,等到這天下在他的手裡恢復了過來,那時候就是你出彩的時候了。”
月鳴點點頭,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只道:“多謝先生的一片苦心,差點月鳴就要做錯事情了。”
“你且記着,一步錯,步步皆錯。”青葉聞言,只道。並沒有去責怪方纔他按耐不住,差點發兵攔截住夜狂瀾車隊的事情。
“月鳴謹記先生教誨。”月鳴低頭回道。
趙清難以置信的看着這天翻地覆的改變,似乎沒有見到一絲的血腥,不過是半夜夢醒間,自己就已經被人從那龍椅之上踢了下來,此刻有些呆呆的看着代替了他坐在龍椅上的夜狂瀾,不禁道:“你瘋了,竟敢謀權篡位,你以爲這大明的子民們會認可你這個騙子麼?”
夜狂瀾的臉上滿是輕蔑又得意的笑容,“不能在說是大明瞭,這天下現在已經是我夜家的了,定國號爲大周,我夜狂瀾便是這大周王朝的第一位開國君主,周武王,而你口裡的大明恐怕已經早已不復存在了,現在他們眼裡有的只有朕這個大周的開國君主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趙清問道,有些摸不着頭腦,他何來這般自信,這天下的子民會將他這個叛臣賊子當作是君王來供奉。
卻聽夜狂瀾哈哈笑道:“對了,都是朕的錯,竟然忘記告訴你了,這半個多月來,金城因爲得到周家的慷慨解囊,所以也還算是安寧,不過別的地方就不一樣了,你這個天子每日只曉得貪圖享樂,連看分摺子的時間都沒有了,自然是不知道那其他的地方,因爲受了瘟疫的影響過後,已經有許多的地方開始缺糧,嚴重的地方已經出現了菜人的事情。”他說着,笑得突然有些邪惡,走下龍椅,朝此刻有些虛軟的趴到在地毯上的趙清問道:“你知道什麼叫做菜人麼?”
趙清確實不知,搖搖頭。
夜狂瀾笑道:“就是用人做糧食,大人吃小孩,你懂了麼?”
趙清只覺得一陣噁心上頭來,差點就要吐出來,卻聽夜狂瀾那裡洪亮的聲音吩咐道:“把他給我關起來,過陣子還要用這位‘天子’來祭奠我大周的天地與江山呢。”
趙清拼命掙扎着,這些平日裡在自己眼前伺候的侍衛,原來竟然都是夜狂瀾的人,可笑自己還將他們當作是心腹來看待,而且還竟然想讓他們來取代御林軍在宮裡的地位,不想一切不過是白白給他人做嫁衣罷了。
此刻聽到這夜狂瀾要用自己來祭天,當下更是給嚇得軟弱無骨道:“夜狂瀾,你放了我,這天下你既然都已經拿了過去,就饒我一命,讓我苟延殘喘,反正我也沒有能力在來與你爭奪的,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千萬不要把我去祭天。”他一面說着,那頭咚咚的在地毯上敲打着。
一切似乎都那麼的戲劇性,一切沒有按照原來的腳本進行。夜狂瀾滿意的看着這位原來的天子此刻如此卑微的在自己的腳下求饒着,心裡的虛榮心給大大的滿足了。郎朗笑道:“趙清,你不必在白費心計了,雖然我很滿意你現在的態度,不過這天還是得要祭的,當然我這個人也是有仁慈之心的,會在你這最後的日子裡,叫你仍舊活在這醉生夢死裡頭,讓你感覺不到一絲死亡降臨的恐懼。”
說完又是一陣得意的笑聲。現在他唯一擔憂的便只有翛王爺了,至於碧遊宮裡的青沉公主,還有那秋陽殿裡的青觴,自己以禮相待的話,倒是不會出個什麼事情的。
吩咐人把趙清他拖下去,便開始下旨將這大周個州縣裡的糧倉開倉救濟,明日之後,他就是那響徹大江南北的開國明主,因爲他的謀反,使得那些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才得以逃出生天去。
所以沒有誰會站出來罵他一句逆臣的。
一夜便是這樣度過,將軍府又再一次的叫新皇給軟禁起來。
延平公主此刻已經倒是沒有半絲的震驚了,反而顯得倒是異常的平靜,還是早已經知道這江山易主是遲早的事情,可是這江山不應該是夜狂瀾來做,而是他們趙家的人才是。
不過現在是誰來都已經無所謂了,方纔聽說夜狂瀾已經下旨各州各縣開倉放糧,這估計是他已經早打算好了的,用這件事情來抹平在人們心裡他這個逆臣的形象,不過延平公主不得不承認,他成功了。
百姓就是那樣的單純,他不管是誰做皇帝,只要他們有的吃穿就行了。
不過這心裡卻擔憂着,夜狂瀾會不會因爲忌諱將軍府的兵權,而不單是將他們所以的人軟禁起來這麼簡單。
因想到這個問題,心裡一個早上都是七上八下的,一面慶幸陸爾雅昨日出了府邸,若不然現在也成了那池中物。
而此時此刻,也不知道青沉突然像是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幾日裡都沒有她的消息,還有那翛王爺,上一次是趙家自相殘殺,所以他每有出面,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可是這一次卻是真正的江山易主了,卻始終不見他現身,難道他們已經先遭到了夜狂瀾的毒手麼?
正在廳裡發着呆,卻聽雲管家匆匆來報的聲音,“公主,公主,不好了,夜狂瀾來了。”
延平公主陡然站起身來,有些詫異他怎麼竟然親自來了,而且他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好事情的,當下連忙跟着雲管家向大門口走過去。
卻不過是纔出了廳,便見夜狂瀾一陣刺眼的明黃色龍袍,身邊架勢也不小,左右除了跟着的十五六個端莊的宮女和太監之外,還護着一排錦衣護衛。
夜狂瀾見到延平公主沒有行禮,倒是似乎很是開明,自顧走進廳裡坐下來,十分的體諒她這個前朝公主,一面只道:“公主不必拘禮,今日朕來,是有事情與公主商量的。”
他越是和藹,就越是叫人的心裡不安,延平公主坐下身來,只問道:“不知道閣下大駕光臨,所來爲何事?如此興師動衆的。”延平公主一面說着,一面看着那自他身後跟來的一干侍衛。
只聽夜狂瀾道:“如今神策將軍已經不在世,老將軍又鎮守邊關,所以朕想爲將軍府出一份力。”
“什麼力?”延平公主問道,心裡無端的慌亂起來。差點就忍不住要站起身子來。
“朕欲將神策將軍府遺孀與兒女接至宮裡去安養,不知道公主殿下以爲如何?”他說道,可是那廂早已經派人去強行把兩個孩子給抱了過來。
延平公主這聽完他的話,便見鉉哥兒跟着意兒叫這兩個陌生的嬤嬤給強行的抱到夜狂瀾的面前來,不由得連忙站起身子來跑過去想要把孩子給搶過來,卻被那夜狂瀾身邊的錦衣護衛給攔住。
夜狂瀾看着意兒跟着鉉哥兒,不禁一臉的詭笑,一面問道:“夫人呢?”
追雁低首回道:“夫人昨日便出去了,還沒有回來。”追雁一面回着,一面小心翼翼的看着夜狂瀾,似乎怕他遷怒與自己。
卻聽他笑道:“沒事,她會來的。”只要這兩個孩子在自己的手裡,不止她會乖乖的現身到自己的身邊來,還有翛王爺也是要受制於自己的手裡。“把小姐跟公子先帶回宮裡去,好生的照顧着,若是有個萬一,叫朕如此對得起死去了的神策將軍呢。”
“夜狂瀾,你不能把他們帶走。”延平公主自然知道他是個什麼意圖了,想要把孩子當作是籌碼來控制陸爾雅。所以當下便抽出一個錦衣護衛腰間的佩刀,一個飛身上前去,將那抱着意兒跟鉉哥兒的兩個嬤嬤攔住。
夜狂瀾見此,不禁有些不悅的鄒了鄒眉頭,“公主殿下不要不知道好歹,朕已經夠給你面子了!”他的聲音不大,卻帶着一種叫人自心裡發出來的寒冷。
延平公主一怔,只道:“你到底是想幹什麼?如今我將軍府就是一番模樣了,在你的眼裡已經不足爲患了,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呢?”
“朕苦苦相逼,哈哈,真是笑話,朕何時在逼你了,難道朕體恤一下臣子,想要帶他照顧一下遺孤與妻兒,也不行麼?延平公主,你也不想想,像是朕這樣愛民如子的君王,哪裡還有呢?”夜狂瀾一陣冷笑,一面示意那些錦衣護衛將延平公主給攔下去。
延平公主雖然見過了不少大風大浪,可是此刻也算是急火攻心了,也顧不了許多,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他把孩子帶走,所以當下便又出刀攔上去,卻只覺得背後一陣冷氣,當下一回手,正對上雲管家的劍,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雲管家刺進自己身體裡劍,似乎已經忘記了疼痛,半響才反應過來道:“雲管家,你··”
雲管家眼裡的神色十分的複雜,被延平公主的目光這麼一審視,便連忙別過頭去,回道:“公主,趙家的大勢已去,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您就認命了吧,何況皇上是不會爲難小姐跟小公子的。”雲管家說罷,將手裡的劍從延平公主的身體裡抽出來。
延平公主只覺得身體裡像是什麼東西漸漸的遠離了自己的身體一般,身子便不在受控制的慢慢摔倒了下來,眼裡一片荒涼。
夜狂瀾很滿意雲管家的表現,笑問道:“那御林軍的令牌呢?”
雲管家只規規矩矩的回道:“在夫人的身上,這幾日屬下一直在暗中尋機會,不想昨日來了個陌生的小姑娘,夫人便跟着她一起出去了,至今也還沒有個消息。”
“那風雲呢?”夜狂瀾又問道。這風雲自己向來是不敢去小視的,不過自己來了這麼久,也沒見他們有半點的動靜,想必是根本就不在這府裡頭。
果然,只聽雲管家回道:“也同去了。”
夜狂瀾不禁好奇起來,到底是誰有這麼大本事,能讓陸爾雅帶着風雲一起去見他呢?心裡一面琢磨着,一面朝雲管家吩咐道:“立刻發出消息去,這上官家的孫子已經叫朕帶進了宮裡去,還有延平公主生命垂危。”他就不相信這陸爾雅聽到了這樣的事,能不現身麼?
雲管家應了聲,恭送夜狂瀾回宮了,這便立刻找人請來文代夫給延平公主看傷,畢竟這到底是主僕一場,自己即便是投奔了別人,也不能如此無情的對待舊主。
一面又連忙吩咐人將消息傳了出去。
文大夫看了那劍傷,已經猜出是他下的手,不禁道:“雲譜雖然所樹大猢猻散,你有權利去追求你自己想要的,可是你這樣踩着舊主爬上去的法子是不可取的,如今你傷了延平公主,是奪得了夜狂瀾的信任,可是在他的心裡也開始防備起了你來,你若是不信的話,等着看吧。”他死得應該是會很悽慘的。
雲譜此刻的心裡也是正糾結着,自己方纔真的不應該太着急着朝夜狂瀾表現,刺了公主這一劍,雖然傷及不到性命,可是卻給自己在夜狂瀾的眼裡留下了這狠毒的一面,以後在他的面前,恐怕是在也不好爬起來。
此刻在聽到文大夫這麼一分析,不禁道:“那你說,我能有什麼法子來補救?”
文大夫有些失望的看着他,只道:“你如今就是扁擔挑缸鉢,兩邊都滑落,一處裡也落不了好。”說罷收拾好自己的藥箱,朝那青嬤嬤跟着玉嬤嬤交代了幾句,便又開了一副藥,讓慶春跟着自己去拿藥。
這廂送走了文大夫,雲管家也自覺沒趣,在屋子裡叫青嬤嬤跟着玉嬤嬤冷眼相對。所以便也出了屋子,卻恰好遇見皎月抱着孩子過來。
皎月也是方纔聽到了下人們說起這事情,先前還不相信雲管家會傷公主,可是剛剛在來的路上遇見了文大夫,他都已經親口承認了,自己卻不得不相信了,此刻見到雲管家,不禁是一臉的難過,只問道:“雲叔,你這是做什麼,竟然傷害公主,難道你忘記了當初公主跟將軍對你的好了,現在你卻爲了貪圖榮華富貴,卻不惜刺殺舊主,你這樣做,叫長亭短亭以後如何看待你啊。”
雲譜垂着頭,心裡滿是後悔,可是現在大錯已鑄成,自己還能說過什麼,想伸手去抱一下那孫子,不想皎月卻繞開道:“雲叔,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了,雖然不知這以後過的是個什麼日子,不過我跟着孩子與在無一絲的關係,你的榮華富貴我們也不稀罕。”皎月說着,便抱着孩子從他的身邊繞過去,直接進了延平公主的房間裡去。
青嬤嬤跟玉嬤嬤見來人是皎月,不禁嘆了一口氣,只道:“我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雲管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皎月又何嘗想到過自己一向尊敬的雲叔會是這樣一個賣主求榮的人呢,此刻這是滿心的擔憂,“不知道那夜狂瀾把小姐跟這小公子帶進宮裡去,想要怎麼樣的折磨我們小姐,還有公主這裡,不知道文大夫怎麼說的,嚴重不嚴重?”
“劍傷倒是不怎麼深,可是公主對雲管家一向很是信任,此刻被他下了毒手,這心裡恐怕在一時之間時接受不過來,所以難免積了些淤氣於胸口裡,沒有個十天半月,是散不開來的。”玉嬤嬤說道,一面把那屋子裡的火盆子加得旺些,深怕冷了叫延平公主的傷口起了傷風。
幾人坐在屋子裡哀聲嘆氣的,卻不知道是怎麼樣纔好,心焦幾處,又不知道那小姐是去了哪裡,若不然看看能不能想法子通知她。
夜狂瀾看着那牀上兩個玉雕琢出來一般的孩子,粉嘟嘟的,而且胖胖的,只見他們在牀上打着滾兒,似乎並沒有因爲突然換了環境,而且身邊伺候的嬤嬤們也換了,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影響到他們半分,仍舊是玩得熱火朝天的。
“皇上,青觴殿下求見。”追雁進來稟道。
夜狂瀾大概已經猜到他估計是來看這兩個孩子的,所以便道:“請他進來吧。”
青觴進到這宮殿裡來,朝夜狂瀾作了個臣子之禮,便就一臉天真的模樣,朝着意兒跟着鉉哥兒跑去,一臉得意的笑道:“哈哈,那你們的母親要是知道現在我就在你們的旁邊,不知道要怎麼給急死。”一面說着,一面但見他扯着鉉哥兒胖嘟嘟的臉蛋。
夜狂瀾怎麼看這青觴,似乎他的內心都不似這外表一樣的盡顯童真,慢慢的渡朝他的身後去,“這兩個還是很可愛吧。”
青觴一面逗着那鉉哥兒跟意兒,一面不以爲然的努努嘴道:“是有些可愛,不過這個鉉哥兒很是可惡,上一次還咬了我,可惜當時陸爾雅在,我都沒敢揍他。”
“你跟一個小孩子較勁?”夜狂瀾見他現在果然是在虐待這鉉哥兒。而且鉉哥兒先前還是很高興的跟着他玩的,這會兒卻是朝他爬開,似乎在避着他一樣,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高看這青觴了,他分明就是一個小孩子的性子,若不然不可能跟着一個不滿週歲的孩子較勁。
“什麼較勁,有仇不報非君子,看我不撓他的腳底板,笑死他。”青觴那裡說着,便將鉉哥兒給拖回來。
那鉉哥兒叫他這麼一託,頓時便不滿的大哭起來,嗚嗚的貫徹了整座宮殿。
意兒原本是好好的,卻聽見他哭,便正正經經的停下來,看着他哭,看着看着便也哇的一大聲哭了起來。
兩個嬤嬤見此,都有些爲難的看來了夜狂瀾一眼,又看了孩子折磨着鉉哥兒的青觴一眼,不知道要不要哄哄。
夜狂瀾哪裡正經的聽過孩子哭鬧,這會兒卻是同時聽到兩個孩子都在哭喊,不覺得十分的心煩意亂,便將青觴遣開道:“你若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先退下去吧。”
青觴有些不滿的嘟起嘴來,“可是我還沒有玩夠。”這表情像極了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般,卻又不敢大聲的說。
夜狂瀾看了他一眼,只道:“青觴殿下還是注意些,這裡不是傾國。”
青觴已經料定這夜狂瀾只當他是個任性的小孩子,此刻聽到他這有些怒意的話,反倒是沒有一絲的生氣,而是笑道:“皇上,。就是不在傾國,我才能這麼玩,要不然我父皇一定要把我抓去做功課的,所以我覺得在這裡真好,除了原來送個我的那些漂亮的姐姐們,現在還有這個兩個娃娃給我來玩,又不用每天聽夫子說教。”青觴一面說着,表情很是真摯的擡頭看着夜狂瀾道:“皇上,以後我都一直在這裡住下行不行?”
夜狂瀾沒有回話,示意了一下追雁,但見上來兩個公公將青觴給拖出了宮殿,夜狂瀾這才吩咐兩個嬤嬤好生的哄着孩子,自己便又吩咐追雁道:“時刻給朕注意着,若是有半點差池,你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後果。”
追雁點點頭,他自然知道這倆個孩子對皇上的用處了,所以不敢有半分的鬆懈,當下只回道:“請皇上放心,屬下已經加派了五十個弓箭手安插在各個角落裡,若是真的有人膽敢來劫人的話,那定然叫他有去無回。”
夜狂瀾對他倒是放心,點點頭便出了殿門,一路回了上書房裡去,想要看看今天呈上來的都是些個什麼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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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墨兮兮。
職業:殺手
性格分析:一個不完美的女人,壞脾氣,壞心眼,見到一切完美的東西都想要去破壞,典型壞女人。
然而,機是這樣一個壞到了骨子裡的女人,竟然也會趕上穿越大潮,一朝穿越成了墨家的三小姐。
古代的三小姐
姓名:墨兮兮。
職業:養尊處優談不上的一個大米蟲。
性格:膽小怕事無所事事,草包花癡全京城的笑柄,癡戀三王爺,最終被三王爺的寵妾給扔到荷花池,一命嗚呼。
可是,當咱們那個壞心壞到了骨子裡的神經女,穿越到了這個笨蛋笨到讓人淚流滿面的三小姐身上。
拿了我的給我交出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一切,都不再是當初。鳳凰浴火重生,不做別人中的好人,只做不愧對自己的逍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