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透過那一層紗一般的明黃布料吹了口氣,調笑着:“你想我做什麼?”
方爾又急又羞,這傢伙是故意的還是真不知道!居然要拿給她穿!方爾拿手去阻擋他的動作,嘴上麻利的解釋道:“那不是給我穿的!”
林森的動作果然一聽,看着方爾笑吟吟的:“那不是給你的,就是給我的呢?”
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哪裡是不知道!方爾想笑都笑不出來,她這種段位沒給林森玩死都是改慶幸了,居然還平白無故的去心軟!可現在她這種狀態下,林森哪裡還會放她走?
方爾無可奈何的點頭,撇開眼睛不看林森,解釋道:“就是上次露露說的那件。”她早就該把這種東西銷燬的,林森怎麼可能會穿?方爾簡直不敢想!
林森卻是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方爾還當她會找不到,可這東西一直都在,他怎麼會有找不到的時候?林森嘴角勾起一抹笑,握着方爾的手摁在自己的皮帶扣上。方爾只覺得莫名其妙,問道:“幹什麼?”
“你不是最喜歡做這事?”林森反問。
她什麼時候喜歡做這種事了!方爾簡直哭笑不得,張嘴就要反駁,可忽的又想起那晚醉酒的事情,囁嚅着也就說不出來話了,手上動作很是緩慢的進行着,只想着要是林森不耐煩她了,便會自己做。
林森幾乎察覺到她的心思,忽的又是一挺腰,有什麼東西戳了一下方爾的手腕,她臉上一燙,瞪着林森還不待開口,就聽見林森道:“爾爾是想待會兒來的暴風雨更久些?”
呸!誰想了!現在說話還打啞謎了!方爾手下三下五除二,把皮帶抽了,力氣故意大了些,看着林森皺眉的動作她就開心了。
方爾也是這個時候起了調,戲林森的心思,她掃了一眼被扔在一邊的布料,“你不穿?”
林森的動作停下,眼眸幽深的看着方爾:“你想我穿?”
這話遞到她嘴邊,方爾就是再臉皮厚也有些害羞,可終究不肯認慫。“說起來就好像我想你穿你就會穿似的。”
劃拉一聲,方爾下意識的循着聲源看過去,就立馬擡手捂了眼,嘴裡發出來半聲尖叫聲。她不會長針眼吧!至於爲什麼是半聲尖叫聲,一是因爲方爾不敢叫太大聲,二是因爲怕林森最近增長的變態嗜好。
聽着細細碎碎的聲音,方爾聲音都在抖了:“你真穿啊?”
可她卻沒有得到回答,臀上被林森用力拍了下,方爾身子一縮,腰往上弓着:“疼。”睜眼卻看見林森當真把那布料給穿上了,方爾驚的目瞪口呆,虧得林森還能問她:“好看嗎?”
方爾緘口不言。鬼知道他問的是外面那一層,還是裡面那東西!她肯定也是不敢說好看也不敢說不好看的。
到了最後關頭,林森磨蹭了幾下就要進去,方爾卻是伸手推了一下他,聲音幾不可聞的說道:“走……走後面。”
林森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貼近方爾的脣:“什麼?”
方爾一張臉紅的都快要化了,雖然不耐煩他這種套路,卻還是重複了一次。她倒不是爲了刺激,而是因爲擔心肚子裡面的孩子,她在那晚醉酒之後就關心過這方面的問題,所以剛剛纔會半推半就的答應林森。
林森卻是難得的興奮,眼睛閃着光,又貼在方爾耳邊說了幾句甜言蜜語,手上一個動作,把人給翻了個身。
……
本來方爾過來的時候還是下午一點過,這麼一陣折騰都已經是夜幕降臨了。方爾洗了澡又換了一套衣裳,林森還跟在方爾屁股後面好話說盡讓方爾就在公寓裡面過一晚。可折騰了這麼幾個小時,方爾基本上已經對林森說的話免疫了。
更可況她晚上是約了胡醫生的,說什麼也不能爽約。
對於胡醫生的治療效果,方爾覺得不好說,這種東西畢竟要長久下來纔會知道結果。而上次那談話,她也是覺得有道理的。
方爾離開林森的公寓,就直接去了胡醫生的工作室。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在胡醫生的工作室外面遇到了金元茹。
上次兩人鬧得那麼僵,方爾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拉下臉面和金元茹說話的。事後她想了一下,覺得自己不肯拉下臉面,並非是因爲金元茹那個時候說了些什麼難聽的話,而是因爲她始終沒有把金元茹放在一個重要的位置上面。
方爾看也不看金元茹,推開門就要往裡面走,卻是金元茹叫住了她。
“方爾。”
方爾手上動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觀察一個人不但可以從她的表情動作,還能從她說話的語氣和習慣上看出來她的情緒,金元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難過。
“對不起,那天確實是我不好,那個猴子……我是知道的,我也不想再解釋什麼,那天是我對不起你。”
方爾心裡的氣消了大半,但是基本也是因爲那天並沒有實質上的發生什麼。方爾又在原地上站了一會兒,發現金元茹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她還以爲金元茹話裡話外什麼都不管的意思是要瀟灑的留給她一個背影呢!
方爾不再管她,推開門進了心理諮詢室。
和上次一樣,兩個小時,由淺及深的討論着方爾對於婚禮基本的抗拒來自於哪裡。而胡醫師也說過,這一次過後,治療就是慢慢讓方爾解釋結婚這件事了。
不過這一天卻有件事是奇怪的,就在方爾起身要出門的時候,胡醫生忽的叫住她,沒頭沒腦的問了句:“你以前是不是還有過其他的心理諮詢經歷?”
方爾想了想:“那張星座性格運勢走向推算算心理諮詢經歷嗎?”話一說出口,方爾就知道自己傻了。
果不其然,方爾看見胡醫生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鬆開問:“其他的?”
方爾這一次認真的想了想,搖頭:“沒有。”
“你確定?”胡醫生這一次皺眉皺的很明顯了,又問,“那有沒有過催眠的經歷?”
方爾完全是摸不着頭腦了,只是搖頭,催眠?這種東西不是隻應該存在那些什麼科幻大片裡面?她一時間有些理不清胡醫生嘴裡面的催眠和自己理解的是不是一樣的。
“你說的催眠是指?”
胡醫生定定的看了方爾幾秒,忽的向後仰去靠在沙發椅靠背上,喃喃道:“跟電視劇裡面的那種催眠差不多,不過在手法上面要麻煩很多。”說着他似乎有些不耐煩起來:“這種東西說起來雖然有些不切實際,但是是真實存在的。”
再往下,就是要送人的意思了,方爾卻做着不怎麼敢走了。她有些緊張的捏着自己的外套,“你剛剛那麼問我,是爲什麼?難道我被人催眠過?”
胡醫生搖了搖頭:“這話是不敢亂說的,我只是覺得……有些像。”可話一出口他又急急的反駁,似乎是害怕自己誤診,“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因爲胡醫生這段話,方爾心裡不免有些沉重,推開門出去的時候卻見金元茹還在外面,不過已經從原來站的筆直的姿勢變換成了蹲在那裡。樓道的聲控燈瞬間照亮黑暗,她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被主人丟棄的寵物,卻又不敢出聲叨擾。
方爾猶豫了幾秒,轉身往電梯走,轉頭的那瞬間,她都能透過金元茹的視線感受到失望這種情緒。在電梯門口站定,她頭也不回:“你今晚是要睡在那裡?”
金元茹幾乎是瞬間蹭了起來,不過因爲腿麻了她嘰嘰歪歪叫了幾聲,蹦蹦跳跳的站在了方爾身邊,臉上洋溢着笑容,伸手挽着方爾的手。
“我還沒吃晚飯呢?你想吃什麼?柳家衚衕那邊新開了一家菜館,味道蠻不錯的,要不要去嚐嚐?”
方爾眉心皺了下:“你不是說你跟我不熟?”
“這話明明就是你說的!”金元茹立馬做西子捧心狀,“你不知道這話有多傷人,你以後可千萬不要再說了!”
方爾覺得這個金元茹簡直就是個賴皮,但是一時間也奈何不了她,嘴角溢出來一絲無可奈何的笑。是什麼時候開始心軟的呢?方爾知道自己已經是不那麼容易心軟的人了。後來金元茹想起來也問她爲什麼,究竟是那個節骨眼就想起來放她一馬。
大概是周身一片黑暗的時候,她還一直在等着自己吧。被拋棄過的人,格外眷念那種被人等待的感覺,方爾不敢讓別人等,怕那個人不耐煩,就走了,可卻最喜歡別人等她,知道自己是被重視的。
方爾說不上自己對金元茹的感覺。女生和女生之間的感情有時候比愛情這種東西還要磨人,放在以往她是絕對不會放金元茹在自己身邊,還是用朋友這個名義,畢竟她是帶着有色眼鏡看人的,總覺得金元茹是圖謀不軌。
彼時金元茹坐在柳家衚衕某家餐館裡面,給方爾夾了一筷子排骨,笑得諂媚:“我還以爲是我真誠的眼神打動了你呢,早知道你喜歡死纏爛打的那種,早說嘛!哪裡還有我這幾天以淚洗面的日子?”
方爾掃了一眼金元茹容光煥發的臉,心裡暗暗想着她要是真的以淚洗面那才真是見了鬼了,不過金元茹能這麼重視她方爾也是很意外的,她還以爲自己給一點臉色這傢伙就要再也不想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