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瑞雪只覺得整個人暈乎乎的,就在她的衣帶半解的時候,就聽見“叩叩”的敲門聲。
“叩叩、叩叩!”
聲音有些急促,卻很規矩。
羅瑞雪的臉一下子紅了。趕緊伸手推着滕燕賜的胸口,說道:“皇上……有人敲門。”
滕燕賜本不想去管,但是敲門的人鍥而不捨,反覆的敲了兩回,滕燕賜這纔不得不翻身下了牀榻,黑着臉,起身去準備開門。
羅瑞雪則是趕緊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後伸手摸了摸臉,非常燙。幾乎都燙手心。
門外來的人竟然是晁泰平,如今晁泰平位列丞相,和羅丞相平起平坐,滕燕賜更是奉晁泰平爲老師,雖然晁泰平過於年輕,朝中衆臣多有不服,但是眼看着皇上都對這個年輕人恭恭敬敬,禮遇有加,旁人也不敢說什麼。
畢竟晁泰平是有真才實學的,雖然有許多人在外面兒撒播謠言,重傷晁泰平,說他連科舉都沒有中。是個落地的秀才,但是在短短几個月裡,晁泰平的才識和建樹已經讓大燕朝大吃一驚,再有不服氣的也多半是嫉妒了。
晁泰平風塵僕僕的,懷裡抱着一個大包袱,看見滕燕賜,行禮說道:“主子,這是從京裡帶來的急件,需要主子處理,今天夜裡屬下還要連夜帶回去。”
羅瑞雪在屋子裡隱隱約約聽見了,心想着滕燕賜也挺累的。出來狩獵還要處理公文。
羅瑞雪讓滕燕賜和晁泰平在房間裡處理公文,這是農戶人家,房間並不是套間,只有擡頭巴掌大的地方,羅瑞雪就不方便呆在屋子裡了,站起來說道:“臣妾正好去旁邊看看雲初。”
滕燕賜點點頭。
羅瑞雪就拉門出去了,出去的時候,正好看見蕭霜蘋鬼鬼祟祟的在他們門口晃悠。
羅瑞雪看見她。挑了挑眉,說道:“蕭姑娘,好巧啊。”
蕭霜蘋明顯有些心虛,卻瞪着眼睛,說道:“這是我家,我愛在哪裡在哪裡,管得着嗎!”
羅瑞雪失笑,“噗嗤”一聲笑道:“蕭姑娘好生有趣,我也沒有管,蕭姑娘何出此言呢?”
蕭霜蘋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立時漲了個大紅臉,卻梗着脖子走了。
羅瑞雪這纔去了旁邊的屋子。
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點燈,郎纓規矩的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眼看着熟睡的燕雲初。
羅瑞雪走進去,郎纓趕緊迎上來。壓低了聲音說道:“娘娘。”
羅瑞雪點點頭,走過去坐在牀邊,看着燕雲初沒心沒肺的睡顏,容貌沒有多少改變,若說哪裡改變了,那就是幾個月不見,燕雲初長得像大姑娘了,身段比之前更婀娜明顯了,還是那張天真爛漫的面孔,下巴卻尖尖的,臉色不好,有些發黃,眼底有一片烏青,看起來受了不少苦。
羅瑞雪不禁伸出手去,輕輕撫摸着燕雲初的頭頂。
燕雲初似乎感覺到了,在睡夢中蹭了蹭羅瑞雪的手心,嘴裡嘟囔着:“唔……郎大哥……”
郎纓站在不遠的地方,聽了頓時一愣,一張平板的臉上難得有些發紅,有些不知所措。
羅瑞雪則是笑眯眯的,說道:“有勞郎大人繼續照顧雲初了。”
她說着站起身來,準備出去,郎纓趕緊說道:“是,娘娘。”
羅瑞雪沒有事兒做,正好太后紀氏想要人陪着聊天,羅瑞雪就去和紀氏聊天了。
蕭霜蘋鬼鬼祟祟的走回去,進了屋子,卻在屋子裡轉磨。
婢女鈴鐺有些看不過去,說道:“小姐,您這是在幹什麼呢?”
蕭霜蘋劈手就給了鈴鐺一個耳光,罵道:“要管我!是小姐還是我是小姐?!”
“啊……”
鈴鐺捂着臉,嚇得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卻不敢哭,咬着嘴皮子直抽氣,怕一哭出來蕭霜蘋更要打她。
蕭霜蘋在屋子裡轉磨了好幾圈,這纔出門去了,鈴鐺趕緊跟上去。
蕭霜蘋沒去別的地方,去了蕭老頭的房間。
蕭老頭說道:“蘋兒,怎麼過來了?”
蕭霜蘋笑得甜甜的,挽着蕭老頭的胳膊,說道:“爹啊,女兒覺得咱們家裡這些客人,來頭似乎不小呢。”
蕭老頭也這麼覺得,說道:“確實是,他們都不怕王棟。京城裡不怕王棟的人,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蕭霜蘋笑道:“爹爹,看那個公子長得怎麼樣?”
蕭老頭一時有些納悶,說道:“哪個公子?”
蕭霜蘋嬌嗔道:“就是那個,那個臭丫頭的叔叔。”
蕭老頭頓時明白了,她說的是滕燕賜。
蕭老頭看見自家閨女的嬌羞樣子,頓時感覺不好,說道:“女兒,那公子是好,可是……可是明顯已經娶了妻室啊。”
蕭霜蘋哼了一聲,說道:“那又怎麼樣?”
蕭老頭說道:“不是說,命中有貴人,絕對不會做小的嗎?”
蕭霜蘋陰測測一笑,說道:“爹,誰說蘋兒要做小的?若是那公子休了那個囂張的女人,女兒不就可以做正室了嗎!”
蕭老頭沒聽懂她說什麼。
蕭霜蘋又開始撒嬌,說道:“爹爹,女兒這輩子就非那個公子不嫁了,可要幫着女兒呀!”
蕭老頭覺得這事兒很玄乎,畢竟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些貴客姓什麼,是從哪裡來,到底是什麼商販。
蕭霜蘋已經開始講她的計策了。
她笑起來,說道:“爹,若是那個囂張的賤女人和別的男人野合,被發現了,這樣不貞的蕩婦,定然會被休棄的,別說是休棄了,就算侵豬籠沉淌都不爲過!”
蕭老頭被她陰狠的眼神弄了一個哆嗦,說道:“蘋兒,那夫人……那夫人是救過的,而且……而且爹看她也不是那樣的人啊。”
蕭霜蘋說道:“救過我怎麼樣?就算她不救我,爹也回來救我的!誰要她假好人?!我是不會領情的!爹,放心好了,若是她不和男人野合,我就幫幫她,給她找個男人,然後再引着公子去捉姦,豈不是大好!”
蕭老頭聽了震驚,說道:“這!這怎麼行!再說了,咱們這方圓也沒有男人了。”
蕭霜蘋目光裡露着興奮,說道:“爹,忘了啊,蕭山是男人啊!而且他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
“!胡說什麼!”
蕭老頭幾乎嚇傻了,說道:“山兒是的兄長!……怎麼能讓自己的兄長和有夫之婦苟且,這……這種事情太無恥了,是這樣的黃花大閨女該說的嗎!”
蕭霜蘋頓時瞪着眼睛,聲音比對方還大,說道:“我怎麼了?!我只是想讓自己活得好一點兒!有錯嗎!有錯嗎!我不想像這樣窩囊廢啊!一輩子一畝三分地,婆娘都跟人跑了,自己生不出兒子,撿一個野種來當寶貝,蕭山是個屁!蕭山就是個野種,現在女兒要爲自己的前程謀算了,需要蕭山出點兒力氣,怎麼了!不應該嗎!爹養了他那麼多年!他不該幫我這個忙嗎!”
蕭老頭氣的幾乎踉蹌。
蕭霜蘋冷笑道:“放心好了,爹等着蕭山出人頭地,還不如等着女兒嫁個好人家,這件事兒,我已經決定了,若是宣揚出去,咱們就都別過了!這日子沒法過了!爹還是配合女兒好了。”
蕭老頭哆嗦着說道:“山兒是不會做出這樣敗德的事情的!”
蕭霜蘋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說道:“爹,的思想太頑固了,蕭山他不做,女兒就不會下藥嗎?孤男寡女加上一包好料,不成也成了!”
蕭老頭被氣得劇烈的咳嗽起來,卻沒有辦法,眼睜睜看着蕭霜蘋得意的走出了屋子去,他說不出話來,又不敢真的捅破,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蕭霜蘋回了屋子,又興奮的轉了兩圈,對鈴鐺說道:“,過來!叫呢,聽見沒有!這個賤婢!耳朵聾了嗎!”
鈴鐺第一時間就反映了,可還是被蕭霜蘋抽了一個嘴巴,臉頰頓時腫起來,委屈的不行,卻不敢說話。
蕭霜蘋說道:“方纔也都聽見了。”
鈴鐺不知道小姐的意思,哆哆嗦嗦的點頭,說道:“是小姐……奴婢……奴婢都聽見了。”
蕭霜蘋說道:“我爹不成器,本身想要他去弄些好料的,畢竟這種東西,男人弄方便一些。不過他膽子小,我這麼金貴,又不能親自去弄。就,今兒個晚上去給我找這個好料,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東西!”
鈴鐺知道她說的好料是下的藥,但是鈴鐺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這種東西別說沒見過,就算聽都覺得要切掉耳朵,哪裡知道去什麼地方找啊!
鈴鐺哆哆嗦嗦的說道:“小姐……小姐這……這要去哪裡找?”
“啪、啪!”
“啊……小姐……別打了,別打了……”
蕭霜蘋不由分說,抽了鈴鐺兩下嘴巴,說道:“這個賤婢,跟我裝什麼清高,春藥當然去青樓找了!還不快去!今兒晚上就要弄到!”
“小姐……小姐……”鈴鐺哭道:“可是太陽都下山了,京城的城門都關了,奴婢……奴婢進不去城啊……”
“啪!”
蕭霜蘋又一個嘴巴抽過去,似乎覺得手心兒疼,甩了甩手,說道:“我管去怎麼進城,給我立刻去,不然我今天就抽死!”
鈴鐺被打的臉都木了,不敢停留,連滾帶爬的往外跑。
鈴鐺跑出許久,一個趔趄,跪倒在泥地裡,雙頰飛腫,再加上啃了一嘴泥,心頭的委屈和怒火一直往上衝,眼淚巴巴的掉下來。小說快更到:
她跑到城門口,轉悠了好幾圈,但是根本進不去,最後只能走回來,圍着院子饒了好幾圈兒,卻不敢進去,眼看着天亮了,院子裡已經有了晨起的聲音。
鈴鐺的臉都哭花了,最後咬了咬牙,似乎做了什麼決定。
她瞧瞧的進了院子,卻沒有進蕭霜蘋的院子,而是徑直走到了貴客落腳的偏院。
她走進去,正好看見羅瑞雪從房間出來。
昨兒個晚上滕燕賜都在批奏章,楊萱兒因爲犯事兒被抓了,太后紀氏一個人孤單,就抓着羅瑞雪一直聊天,最後聊到高興,乾脆就直接拉着羅瑞雪在自己的房間睡了,正好滕燕賜一晚上沒睡。
羅瑞雪被春禾和碧盞伺候着洗漱完了,這才準備回去房間,看看滕燕賜忙完沒有,就在她出門的時候,就見一個人站在門外,然後“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小說快更到:
鈴鐺跪在地上,使勁磕頭,說道:“夫人,救奴婢一命吧!救救奴婢!”
羅瑞雪看她臉上全是淚痕,兩頰飛腫,眼睛哭的跟棗核似的,說道:“別哭了,跟我來。”
春禾和碧盞趕緊將鈴鐺從地上拉起來,鈴鐺的手冰涼的厲害,兩個小丫頭嚇了一跳。
進了屋子,晁泰平已經帶着奏章連夜趕回宮去了,滕燕賜正要去找羅瑞雪,就看見羅瑞雪帶着一個奇怪的人走了進來。
進了屋子,羅瑞雪說道:“春禾,關門。”
“是,少奶奶。”
春禾關上門,碧盞扶着羅瑞雪坐下來。小說快更到:
滕燕賜則是坐在她旁邊,說道:“起得這麼早?”
羅瑞雪笑着說道:“母親習慣早起,我也就起了。”
鈴鐺跪下來,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說道:“公子!夫人!救救奴婢罷!奴婢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鈴鐺跪着,抽抽噎噎的把蕭霜蘋讓自己弄春藥,準備給自己兄長和羅瑞雪下藥的事情說了一遍,滕燕賜的臉色非常難看,冷的幾乎要掉冰渣子。冬布助技。~
碧盞說道:“這個蕭霜蘋太不是東西了!竟然連自己的哥哥都算計!少奶奶,您可要好好整治整治她!”
鈴鐺哭道:“求夫人救奴婢,奴婢並不奢求什麼,只求夫人給奴婢一條活路!”
羅瑞雪面上不動聲色,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心裡卻是冷笑,蕭霜蘋竟然算計到自己頭上來,好一朵爛桃花,那蕭山就算不是蕭霜蘋的義兄,也是她羅瑞雪的親兄長,若是真被算計了還了得?
羅瑞雪笑着說道:“起來罷,別那麼麻煩,現在去廚房包一包兒麪粉回去交差,剩下的我自有辦法……”
“是,夫人!”
鈴鐺如獲大赦,趕緊點頭。
滕燕賜看着羅瑞雪的笑意,不禁笑着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淡淡的無奈,不過也由得她去。百度下棄妃這個高危職業 慕/殘/文/學 ,如果你覺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