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管夏侯永清是不是一個合適當皇帝的人選,她也不管夜蒼邢那被世人奚落的太監之身,她要的,只是報仇,因爲在所有的王爺當中,最後能和夏侯永長一比高下的,只有現在這個稻光養晦的五王爺,和這個因爲殘忍和暴虐,讓朝中無數官僚心驚髮指的夜蒼邢。
坐在高臺上的顧雲潔擰起了秀眉,餘光見老皇帝一直不出聲,怕等得久了事情成了定局,當即裝出幾分心疼的開了口,“瑾兒,如果只是鬧小脾氣,就要適可而止,君無戲言,若是一會皇上定奪了下來,你就是腸子青了個透,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她的潛意思很明瞭,鬧歸鬧,但絕對不要耽誤了大事。
“瑾兒……”終於像是從噩夢之中醒過來的夏侯永長,淡淡的喊出了聲響,聲音裡帶着一絲後怕的顫抖,“瑾兒,有話好好說,本王知道你愛的並不是夜督主。”這一刻,他的顫抖是真實的,因爲他很清楚,若是沒有了蘇瑾對他的兵馬相助,對他的出謀劃策,那麼對於他的前途,無疑是雪上加霜。
呵……蘇瑾笑,同樣的一張嘴巴,前一刻說‘你去死吧’,下一刻說,‘我很愛你’,是多麼的讓人作嘔?
傷疤還沒好,那疼,又怎麼會消失?
擡眼,見老皇帝也是滿眼的打量看着自己,蘇瑾瞭然,看來她的舉動,着實是讓許多人都難以接受。
也罷,也罷!既然你們都覺着我蘇瑾離開了夏侯永長會死,我便讓你們瞧瞧,看看
我蘇瑾離開了那個人渣,到底會不會少一塊肉!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所有人剛剛有些平復掉心中的那份驚異時,蘇瑾猛然轉動腳下的步伐,正對着身邊的夜蒼邢轉直了身子。
四目相對和下,夜蒼邢收斂眸中所有光線,防備於一身的看着蘇瑾,可就在他猜測蘇瑾的用意時,只見蘇瑾豁然朝着自己走進了一步,隨後在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的時候,猛然察覺到,自己的脣上一片的柔軟,一片的溫熱。
鼻息間,是淡淡的江南香,這種香料,因爲要融合薔薇水熬製,所以整個的朝中包括後宮,也只有西宮的督主,這個除了面對帝王,對於其他官員都可以視若無睹的夜蒼邢,纔有這麼張揚的資格,佩戴這麼名貴的香包。
聞着這滿是讓人舒心凝神的香氣,蘇瑾覺得自己也許是瘋了,不然爲何此刻會踮起腳尖這般不顧廉恥的親吻着她死對頭的雙脣?
可饒是她瘋了,她也認了,因爲她很清楚,要想報復這個天下見的不公,就要以瘋治瘋!
顧雲潔不是一直覺得夏侯永長將自己迷得團團轉麼?而夏侯永長不是最忌諱屬於他的東西轉手他人麼?
那麼她現在就瘋給這兩個人看,她要讓顧雲潔驚瞪雙目的同時,讓一向要面子的夏侯永長無地自容!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一次,是她蘇瑾像是丟垃圾一般的將夏侯永長給丟開了。
夜蒼邢從始至終都是睜着眼睛的,雖然雙眸依舊
慵懶無害,不過那被隱藏在黑瞳下的試探,卻在忽隱忽現的起伏個不停。
不錯過蘇瑾任何一個表情的他,在蘇瑾的眼裡看見了報復的快感,看見了餘怒的波濤洶涌,或者可以說,更是看見了那雙總是充滿這透析的眸子,此刻發出的一種奇異的光彩,可饒是種種,他偏偏沒有在蘇瑾的眼裡看見半點關於情愫的味道。
他了然,蘇瑾如今是在以一種復仇者的姿態站在這裡,可蘇瑾究竟爲何這麼做,他卻還不清楚,因爲就在蘇瑾去邊江之前,他還撞見過夏侯永長情意綿綿的給蘇瑾洗腦,雖然從他的角度看,夏侯永長說的話肉麻十足,但他觀察到當時的蘇瑾,聽得卻是信以爲真。
“瑾兒……”夏侯永長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所見,整個人如遭了雷擊一樣的楞在了座椅上。
他從認識蘇瑾開始,便一直知道蘇瑾的性格,雖然她在處事上有着男兒一樣的魯莽,但在男女之事上,從來都是羞澀而單純的,當然,這也是他爲何光是幾句花言巧語,便能將蘇瑾騙到現在的原因。
可是現在,她爲何會敢那般當着所有人的面前,毫無顧忌的親吻着夜蒼邢?
“這……簡直是荒唐!堂堂的將軍豈能在大殿之上這般肆無忌憚的親吻一個太監?說出去豈不是要笑掉他人的大牙?”顧雲潔面對此情此景,也終是坐不住了,精緻的妝容出現了裂痕,伸手指着下面的太監宮女,怒極攻心,“都是死人麼?還不把這二人給本宮拉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