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見八寶一副小媳婦的委屈樣子,心裡也是不舒服,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頰:“你並沒有做錯什麼,爲何要道歉?”
“可是要不是奴婢,孫家小姐也不會留在這裡。”八寶越說越覺得自己像是個罪人,好不容易夫人和家主的感情有了點盡展,卻是因爲她來了個插足的人,如果家主和夫人當真因爲這個孫家小姐鬧出了什麼不開心,她這心要過意不去一輩子的。
蘇瑾笑了,故意嘟起嘴吧模仿八寶的口氣:“可你不是幫我出氣的推她滾下臺階了麼?其實你可以再用力一些的,直接將她推到湖裡。”
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從蘇瑾捏着的嗓子發出來就特別奇怪,再加上蘇瑾那裝模作樣的表情,讓八寶當即“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夫人,您真是個活寶貝,怪不得家主說您是快璞玉。”
“恩?”蘇瑾擰眉:“什麼時候?你記錯了吧?”她纔不相信那隻狐狸夜,會如此公平公正的承認她的優點。
“真的。”八寶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爲了讓蘇瑾相信,還擰眉想將夜蒼邢的原話學出來:“家主說您是一塊璞玉,雖然外表看似再普通不過,但只要吹散那掩人耳目的灰塵,您便會發出耀眼的光芒,還有,家主還說了……”
她是特別認真的在學,但很多詞她都忘記了,所以就算她十分的認真,說出來的話仍舊特別奇怪。
蘇瑾擰眉聽了半天,最後聽直接打斷:“行了,你快別說了。”她從來沒聽說過璞玉還能發出光芒的,真不知是那夜狐狸故意這麼說的,還是八寶畫蛇添足的後果。
轉身朝着一直坐在房檐上的成墨望了去,蘇瑾頭疼的撫額:“成墨,你先將八寶送回到院子裡去。”
話音落下,成墨無聲的落在了八寶的身後,垂眼見八寶光仍舊自顧自的嘀咕着,不禁直接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八寶猛然撞進一具溫熱的胸膛裡,莫名的紅了面頰,雖然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但她並沒有開口,只是忍着心裡的不適,任由成墨抱在了懷裡。
“主子。”離開院子之前,成墨輕輕的開了口,“剛剛收到探子的彙報,說是夜督主將明日直接從皇宮出發。”
蘇瑾點了點頭,似乎這個事情她剛剛也聽司馬管家說了一嘴。
“難道主子不打算進宮麼?”
“恩?”蘇瑾一愣,進宮?她爲何要進宮?
“夫人,您難道就不會不捨?家主此次一去要很久才能回來啊!”
“恩?”蘇瑾又是一愣,不捨?她憑什麼要對一隻狐狸不捨?
八寶與成墨對視了一眼,均是對蘇瑾的呆楞表示無語和無奈,兩個人心照不宣的不再開口,在成墨的轉身邁步之中,慢慢離開了院子。
剩下一個人的蘇瑾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那隻與五王爺夏侯永清臭味相投的狐狸走了就走了,她有什麼好值得留戀的?
懶懶的打了個哈氣,蘇瑾邁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了去,帶着再次襲來的睏意,打算繼續回屋子睡覺。
趁着夜狐狸離開的這段時間,她無比要悄悄的回蘇府一趟纔是,畢竟那個在蘇府之中幫顧雲霞打點事情的人還沒有找到。
雲國皇宮,皇后寢宮。
因爲上次在後花園夜蒼邢的幾句話,讓老皇帝對顧雲潔的動機產生了懷疑,雖然面上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從那日開始,已經接連兩日沒有來顧雲潔的寢宮用膳了,哪怕是顧雲潔主動派小太監去請,老皇帝也是以各種理由推辭。
這不,又被攆回來的小太監聳搭着腦袋進了院子,他可是從早上請到了晚上,可仍舊是沒將皇上給請來。
坐在正堂裡的顧雲潔見小太監走了進來,不禁滿是期待的先行開了口:“皇上可是答應過來了?”
小太監一聽,本就聳搭着的腦袋垂得更低了幾分,大氣都不敢多出:“回皇后娘娘的話,奴才連皇上的面都沒見着,就被貴公公打發了回來,說是皇上下了旨,今兒一天都在御書房批摺子……”
滿懷期待的顧雲潔先是呆楞了片刻,隨後便是一巴掌揮翻了身邊的茶杯:“廢物!”
小太監嚇得一個哆嗦,直接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恕罪。”
顧雲潔氣得渾身都跟着抖了起來,看着地上不斷磕頭的小太監咬牙切齒,都是夜蒼邢那個狗奴才在皇上的面前多嘴,要不是前幾日他那幾句話,皇上怎麼會懷疑她干涉朝政而忽然冷落於她?
本來有蘇瑾那個賤人礙她的眼已經夠讓她窩火的了,現在可好,那個賤人還沒除去,又憑空多了一個擋路的。
難道夜蒼邢與蘇瑾都是屬狗的不成?專門擋她的路!
“三王爺到!”
忽然,從門外傳來了小太監的傳報聲,正餘氣未消的顧雲潔一聽,先是愣了愣,隨後不耐煩的朝着地上的小太監看了去:“你先滾下去。”
“是……”小太緊連滾帶爬的站起了身子,慌里慌張的奔出了門外。
正巧走進來的夏侯永清見了這一幕,微笑着朝着顧雲潔看了去:“大白天的皇后娘娘便這麼大的火氣,是誰惹着您不開心了?”
顧雲潔掃了一眼夏侯永長,不是心思的勾了勾嘴脣:“還不是被賤人一家礙着了眼。”說着,攏着裙子坐在了桌邊朝着夏侯永長打量了去,“今兒吹得什麼風,竟然將三王爺吹到了本宮的院子裡,真是稀奇。”
夏侯永長一聽,心知顧雲潔是在怨自己當日在後花園沒有幫着她說話,帶着幾分討好的笑了:“前幾日忙着打點手頭上的事情,這不剛得空便來看望皇后娘娘了麼?”他說着,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四可見方的小盒子,放在了顧雲潔的面前。
顧雲潔掃了一眼面前的小盒子,帶着幾分疑惑的舉了起來,輕輕打開一看,竟是一愣,那盒子以紅色的絲綢爲襯,中間放了一塊比那紅襯還要紅上幾分的雞血石。
雲國雖然算得上是這個大陸的大國,但云國的周邊並不生產玉石,所有的玉石料子均是從其他的國家由商人買進,再轉手讓工匠加工,以高價賣給達官貴人。
所以一般的玉石都少有,就更不要說此刻顧雲潔手中拿着的那塊雞血石了,這樣的色澤,這樣的純度,就算是不懂玉石的人都能看出,這塊玉是個無價的寶貝。
顧雲潔喜歡的不得了了,拉長的臉自然也緩和了幾分:“三王爺竟然會出手如此闊綽,當
真是讓本宮吃驚。”說着,將那雞血石像是寶貝一樣的放進了盒裡,揣進了自己的袖子。
夏侯永長見顧雲潔收下了雞血石,也是鬆了口氣:“皇后娘娘昨日那把火放得相當漂亮,若是本王不送上如此價值連城的玩意,又怎能配得上皇后娘娘的神機妙算?”
雖然他始終對顧雲潔心存間隙,覺得顧雲潔並不像是顧雲霞那般的好擺弄,但按照現在的形式來看,他只能全心投靠顧雲潔。
顧雲潔臉上的笑容一頓,朝着門外望了望,見四下無人,才壓低了幾分聲音正色道:“你以爲是本宮派人做的?”
“不然呢?”夏侯永長見了顧雲潔的反應,心裡沉了幾分。
“呵……”顧雲潔笑着搖了搖頭,“這幾日拜西宮督主所賜,本宮被皇上架空在了這寢宮之中,不要說是派什麼人出去,就連本宮自己出去都瞞不過皇上的耳目,如此敏感時期,本宮又怎麼會派人惹出那麼大的動靜?”她想了想又道,“況且史部是皇宮重地,本宮若是能燒,當年早就燒了,還會隱忍到現在才動手?”
夏侯永長如此一聽,也是覺得有理:“不過此事若不是皇后娘娘的主張,又會是誰的?”
顧雲潔嘆了口氣:“本宮以爲只有本宮和三王爺會在蘇瑾的身邊安插探子,沒想到竟然還有人也在監視着蘇瑾,這個人派出去的人想必武功極高,不然又怎麼會打探到如此可靠的消息?昨夜史部失火之時,有人曾說在宮門口看見了一抹影子,和蘇瑾的身形十分相似,如果本宮沒猜錯的話,這個人之所以會動手燒了史部,就是在阻攔着蘇瑾的腳步。”
“難道,還有人知道當年的秘密?”夏侯永長聽到這裡,也是擰起了長眉,“可當年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早已被滅口,又會是誰隱藏了這麼多而不被人所察覺?況且此人如此舉動甚是詭異,不像是要幫着咱們,更不像是要幫着蘇瑾。”
伸手摸了摸自己袖子裡的盒子,顧雲潔輕輕一笑:“依本宮看,這個人應該只是不會幫着蘇瑾纔是,至於會不會幫着咱們那是後話,咱們現在要做的是先要找到人,放心吧,本宮已經安排人手在宮中尋找了。”
夏侯永長見顧雲潔言辭鑿鑿,提着的心算是放平了:“還是皇后娘娘想得周到。”
顧雲潔笑了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再次變得嚴肅了起來:“明日西宮督主將會出徵陝門關,雖然本宮到現在也未曾聽見蘇瑾進宮的消息,但保不準這兩個人表面貌合神離,暗地雙雙聯手,如果他們二人要是當真穿進了一條褲子,今後的日子便有你我哭的了。”
夏侯永長聽聞,也是跟着咬牙切齒,一雙俊臉漲得發紫:“據本王所知,蘇瑾那個賤人,如今不但是與皇后娘娘和本王翻臉,昨日更是與蘇家的人反目成仇,本王的探子雖然沒辦法進入到夜府之中,但在門口卻是真真切切的聽見了蘇家老夫人的咒罵。”
顧雲潔知道,當初蘇瑾敢將自己的妹妹算計進去,便早晚有朝一日會與蘇家反目,所以她並不驚訝:“那蘇家老夫人說了什麼?”
夏侯永長想了半晌,才輕輕的道:“說養了這麼多年,沒看出蘇瑾是一隻會反咬一口的白眼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