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要是換個人來說,明明就是一個沒安好心的,可是從工資嘴裡說出來,不但不讓人反感,反而讓人有些哭笑不得,做人,用不着這麼坦蕩吧?
韓四道看着張周怡,他知道這一次,公子是真的放下了自己心裡的那莫名的平等觀念,融入了這個社會的大家庭,雖然不會做得像是世家哪樣上下分明,但是也不會太突兀,“秦叔,你很不錯,不管是心性還是才智,手也巧,我雖然幫助過你,卻不曾想過用這種恩惠來讓你來爲我賣命,但是公子我啊,心太軟,在你們對我這樣說的時候,我沒有同意,我無法答應,我不太喜歡交易這種東西,我總覺得交易,是逼不得已的時候纔去做的,你看,你先在得到了嘉獎,也有了錢財,以後只要不行差踏錯,一定會有個不錯的將來,又何必非得在自己頭上在壓一座大山?”
好久沒有跪過了,秦全膝蓋有些疼,但是他還是一動不動,這次若是成不了,以後,便沒了機會了,“公子,士爲知己者死。
張周怡嘆了口氣,這個時代從來不缺忠心和忠誠,但是缺少的卻是心甘情願的忠心和忠誠,其實她何德何能能夠得到這些人的擁護呢?她雖然在他們貧困的時候拉了他們一把,但是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而把他們接到府上,也是想着有免費的勞力幫助她鞣製獸皮,那個時候,她是忙不過來的,雖然後來在工錢上她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們,但是張周怡知道,那是他們自己的勞動所得,就跟前世的工作上班一樣的,是他們應得的,可是她們卻覺得這是恩惠,因爲世家貴族裡的下人都沒有他們的工錢的。張周怡給他們工錢,是按照前世的標準來的,所以,他們才覺得多了,覺得受了恩惠。可是這怎麼說是受到了恩惠呢?各取所需罷了!
張周怡搖了搖頭,重新坐了下來,受了秦全這一禮,“秦叔,雖然你現在是我的人了,但是以後我不需要你有什麼特殊的變化,還是和以前一樣就行了,不要因爲得到了嘉獎就浮躁了,有時候還是多研究研究些好東西出來才行,不要辜負了皇帝和公子我的期盼,而我也相信你可以,心不要太浮躁,這對你無益。只要不作奸犯科殺人放火,我都會護着你們。”
這是點醒,也是這一次的主僕儀式的場面話,“我不想讓你們入賤籍,這對你們的子孫無益。你們的子子孫孫,以後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必定不會干涉,希望你們都能夠好好的教導他們。”
“是,秦全謹記。”秦全帶着秦氏磕了三個頭,然後站了起來。
幾個孩子對視一眼,一同牽着手走到張周怡面前,跪了下來。
正鬆了口氣坐了下來的張周怡嚇了一跳,看了看,除了韓四道和韓淺,他們幾乎都一塊兒跪在了她面前,張周怡扶額,“你們......”
“請公子收下我們,我們對天發誓,不管以後有何成就,絕不背叛公子,如有違背,天地不容,魂飛魄散。”
這是張黑說的,張周怡怔了怔,什麼時候,那個調皮搗蛋的小黑子現在變得如此穩重了?眉宇之間雖然有些稚氣,但是卻沒有戾氣。
鈺軒坐在張周怡的右手側,韓四道站在張周怡的左手邊,見張黑和其他孩子們都跪了下來,鈺軒下了椅子,走到張周怡身邊,攀着張周怡的膝蓋,爬呀爬呀爬呀爬,爬到張周怡的腿上坐着,揚起臉看着張周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