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縹緲,光華柔和,閃爍着點點光彩,將整個雅間渲染得繽紛多彩,但很快光幕隱去,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看着莫離隨意擺弄,然後出現的神奇光幕,楚如煙終於有了一些動容,看向莫離的眼神多了一些色彩,柔聲說道:“公子好手段,不知剛纔那道光幕有什麼作用呢?”
“那只是一個簡單的迷陣罷了,目的是擾亂偷窺者的神識,讓他們的所見所聞都是一陣虛幻,混亂不堪…”
“好了,好了。別扯那些沒用的了,小姑娘,說說吧,你們那猥瑣的大老闆到底想要做什麼?”
難得莫離因爲楚如煙的出現,頹廢之氣少了些,話也多了些,正興致勃勃講述迷陣的時候,卻被討厭的蘇雲無情地打斷了。
楚如煙尷尬地看了一眼莫離,然後又看了看圓桌上沸騰的火鍋,微微欠身,眉頭微蹙,不過依舊平靜地開口了,說道:“飄紅院內發生的一切都瞞不過大老闆,十年前的道長與紫蓑衣也沒有刻意隱瞞行藏,所以大老闆也非常渴望踏入修行界,但他不確定幾位是修行之人,因此想借三大山莊來試探諸位。
另外,大老闆此人深不可測,所謀之事絕不僅僅踏上修行那麼簡單。
如煙在飄紅院待了三年,至今還未搞清楚大老闆的真實身份,只知道他可能與道門有關,這也只是從十年前那個道長推測出來的。”
“看來你個小妮子也不是簡單人,爽快點,告訴我們你的真實身份,本公子可能考慮帶你上路。”
蘇雲笑眯眯地盯着楚如煙,眼睛眯成一條線,讓人看不清眼眸中的點點光芒,顯得深邃無比。
可在楚如煙眼中,那幾乎看不見眼眸的雙眼中,彷彿已經將她看得透徹,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平靜地說道:“如煙從南方來,祖上流着神聖不死鳥的血脈。”
蘇雲問道:“姓楚?”
“是的。”
楚如煙如實迴應,然後平靜地等待着蘇雲接下來的話,只看見蘇雲默默點了點頭,然後對慕容恭與高展說道:“那個猥瑣的老頭子所謀之事,是你們進入雲門的第一個考驗,既然你們都是當皇帝的人,就不要丟了雲門的臉,懂了嗎?”
高展與慕容恭朝着對方看了一眼,然後十分恭敬地對蘇雲行了一禮,說道:“謹遵太上門主口諭。”
“師父,那我呢?”
見蘇雲給慕容恭與高展安排了任務,身爲門主的楊窮也不甘寂寞,想要領取任務。
“既然你是門主,那就得學會坐鎮雲門,老老實實修行,以後少不了你的事情。”
說完,蘇雲擺了擺手,朝着雅間另一個方向走去,留下一句話:“乏了,讓徐媽媽給我安排一個安靜的去處,最好與葉依痕那小丫頭挨着,哈哈哈。”
“呃……”
聞言,衆人滿頭黑線地看着蘇雲離去,心想如果那小姑奶奶一時心煩意亂,保不齊送你老人家入了輪迴,那可就玩笑開大了。
當蘇雲的身影穿過那層水波般的光幕時,滿臉疑惑的楚如煙才鬆了口氣,對莫離說道:“敢問仙師名諱?”
“莫離。”莫離平靜迴應:“按照師兄的意思,應該是答應你隨我們一道,那就不必對你有什麼隱瞞了。”
然後莫離將楊窮等人一一介紹給楚如煙,可楚如煙依然滿臉迷茫,問道:“蘇公子與莫仙師不是同一宗門,爲何仙師要稱他爲師兄呢?”
“此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莫離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如煙姑娘,我們在這邊待的時間不長,依師兄的意思,有幾件比較着急的事情要處理,如果姑娘知道一些情況,還請不要隱瞞。”
“當然,仙師請講。”
莫離看了看楊窮等人,然後說道:“第一,找到十年前那個簡單的道士,這是最重要的。
第二,既然大老闆有心算計我們,那麼不讓他長點記性,我看師兄是不會罷休的。
第三,關於如煙姑娘的,不死鳥之血,南方楚家,還請姑娘言明與南楚天朝之間的瓜葛,免得將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莫離說完,楊窮等人神色凝重地對着楚如煙點了點頭,補充道:“還請姑娘如實相告,雖然師父沒有明說,可是依照師父以往的性情,斷然不會如此沉默。”
還有一句話,莫離與楊窮都沒有講,那就是他們所認識的凡間,正在發生着一些不爲人知的變化,難道這就是最好的時代?
從莫離與楊窮等人的表情,楚如煙知道事情應該沒有他們說的那麼簡單。
於是,楚如煙想了想,認真地說道:“既然仙師問了,如煙就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告知,絕不敢有絲毫隱瞞。
第一件事,關於那個簡單的道長,如煙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卻聽過不少關於他的事情。
那是十年前,極東之地那場石破天驚的天災之後十多天,那個簡單的道士出現在飄紅院門口,就如諸位一樣,引來一陣轟動。
畢竟道士逛青樓,在三莊鎮也算是一件比較有趣的事情。
據說天窮道人是那種瘋癲之人,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可那個簡單的道士怎麼看都是一個實在的修道之人,如此進入青樓確實有傷風化。
但是那個簡單的道士並不在意,進入飄紅院之後,直接找到還逗留其中的紫蓑衣,聽說兩人就在這間房間單獨相處了七天。
除了平日間爲他們送去酒菜的小廝,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們在這裡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七天後,那個簡單的道士筋疲力盡,沉默地走出了房間,而紫蓑衣卻不知所蹤。
聽說園子裡的人向那送飯的小廝打聽七天內兩人的情況,可那小廝彷彿做了一場夢一樣,醒來之後就什麼都忘了。
再後來,那個簡單的道士每隔一個月來一次,還是在這個房間,一待就是七天,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年。
一年後的某天,那個簡單的道士突然讓大老闆作陪,然後說了一些話,姑娘們聽到的不到三五句,其中就有關於諸位尋他的事情,如煙現在想來,這片凡人天下已經到了風起雲涌的時候。
另外,那個簡單的道士還說讓大老闆安度晚年,君子不爭,方得圓滿。
同時告訴大老闆,倘若有人來尋他,就在飄紅院後院的藏酒處,燒一壺美酒即可。”
“啪!”
說到這裡,楊窮眉頭一挑,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好一個大老闆,竟敢欺瞞我等!”
“門主稍安勿躁。”
莫離伸手拍了怕楊窮的肩膀,然後有些歉意地看着楚如煙,平和說道:“嚇到姑娘了,還請繼續。”
“無妨,如煙明白門主的憤怒。”
被楊窮突然的憤怒驚嚇到,即便見慣諸多大場面的楚如煙,也有些驚魂未定,繼續說道:“第二件事,那就是有關飄紅院的大老闆。
如煙在飄紅院待了三年,與大老闆單獨相處也不下十次,對於大老闆的,相比其他人或多或少知道的多一些。
據說,飄紅院只是大老闆諸多產業中最不起眼的一份,平日間大老闆根本不會待着三莊鎮。
還是十年前,大老闆突然回到三莊鎮,然後一待就是十年。
如煙有幸與大老闆經過多次促膝長談,從他的言語之中,我可以判定,大老闆根本沒有將三莊鎮的三大山莊放在眼裡,即便趙國皇室也不在他考慮之中。
後來我才知道,大老闆的生意做的很大,大到一般人無法想象,輻射到趙國周邊七八個國家,以大老闆的經濟實力,完全可以顛覆一個國家。
以大老闆如此身份,竟然願意在這個小小的三莊鎮待上十年,如果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諸位應該不會相信。
雖然沒有真憑實據,如煙大膽猜測,十年前三大山莊相互攻伐,以及天諭殿突然出現在趙國,或多或少都與大老闆有些關聯。”
說完有關大老闆的事情,楚如煙看了看一臉平靜的幾人,然後繼續說道:“最後,關於如煙的身份,不是如煙有意隱瞞,是如煙的確不知。
祖上留下的祖訓中提到,我們是天帝的後代,體內流着不死鳥的血,倘若有朝一日踏上修行之路,祖血覺醒之時,便是我楚家輝煌之日。
楚家不過是趙國鄰國大河國一箇中等家族,而如煙所在的一脈早已落沒,三十年前家父在祖父的帶領下逃命來到趙國國都成家立業。
即便逃亡在外,祖父以及家父依然祖訓,堅持不輟地尋找踏上修行之路的方法。
三年前,家父在趙國國都偶然聽到一個女子說起關於天窮道人的事情,仔細打聽之後才知道那個女子十年前伺候過天窮道人,同時念念不忘紫蓑衣。
因此,如煙便來到了三莊鎮,進入了飄紅院。
當如煙第一腳踏入飄紅院時,大老闆就知道了我的身世以及我來的目的,但他沒有過多幹涉,反而時不時與談論一些關於仙人的故事。”
講到這裡,楚如煙終於停了下來,環視一圈,然後對着衆人淺淺一笑,那種禍國殃民的溫柔讓衆人心神一顫,竟有些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