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已經十幾天沒有見到爹爹和孃親了,心情不免有點低落,哪怕有凌綾和雄赤蘭等女陪着,也不能減弱他心裡的想念。
對於一個三歲的孩子來說,父母對於他來說是最親的人,尤其是知道對方就是自己的身邊,卻不能去找他們,不哭不鬧的乖乖聽話已經是很難得了。
之前靈鳩閉關,身邊還有孫谷蘭等親人們,以及妖族萌物,讓他不覺得多難過。這回,身邊則都是陌生人。
別看凌綾和雄赤蘭對他很好,可是團團還是分得很清楚的,跟她們達不到真正交心那種關係。
白虎君不止一次誘哄他去找靈鳩了,團團拒絕幾次之後,開始有點猶豫起來。
“這是爹爹給團團的考驗。”團團想起來宋雪衣趁着靈鳩不在的時候,和自己的說的話,“第一次的歷世,不能依賴孃親。”
白虎君:“團團還是小男孩,小孩子依賴爹孃是理所當然的。”
團團抿了抿嘴脣,有點意動,隨即又糾結起了小眉毛。
他有着自己的小驕傲,小小年紀純潔的心靈已經有了一種‘自己不是普通小孩’的自尊。這不是自大狂妄,而是與神俱來的尊骨——這天地間總是有人生來就是與衆不同,如生來爲龍,有生來便是小蛇。
說到小蛇,前兩天起潶淵小蛇意外到了蛻皮期,纏在團團的手臂上陷入了沉睡,再沒有出來刷存在感了。
至於國寶君,這廝鬧騰起來非常鬧騰,不鬧騰的時候就是個懶神,窩在團團的頭頂繼續充當它的毛帽。
現在可謂是白虎君一虎當道,頗有點強居第一萌寵地位的張狂肆意。
一小娃娃和一小白虎聊着走着,不知不覺就到了個湖泊邊上,周圍草長鶯飛,景色非常的怡人。
團團眼睛微亮,這般的景色讓他想起了在放逐之地的家,想念爹孃的心情也能壓抑住了,隨即拿出爲他量身定做的小古琴,盤膝坐在了湖邊。
“烙烙,我給你彈琴聽哦。”團團想起來爹爹說過,練琴能靜心。
白虎君也沒吵鬧了,慵懶的盤坐在一旁,就和每次團團在做作業時一樣安靜的陪伴在他的身邊。
優美的古琴聲響起,若有人在這裡的話,一定會驚訝這樣優美溫暖的琴曲竟然是由個小童子之手彈出。
哪怕團團的琴技比不得宋雪衣那樣圓滿,返璞歸真的境界。可是比起凡間一些琴師來說,已經相當了。
小孩彈琴的時候,雙眼很靜,沒有波瀾,更像是一塊無暇的黑水晶,他粉嫩嫩的嘴脣微微上揚,弧度天真無邪。
等他一曲彈完,不知不覺周圍已經圍繞了不少無害的小動物,若不是礙於白虎君的氣息威懾,怕會靠得團團更近。
看到這樣的一幕,團團覺得心情放鬆了很多,不再那麼離不開爹孃了,更重要的是靜下心的他,隱約的感覺到孃親彷彿就在自己的身邊,時時刻刻都在看着自己的,這讓他渾身都暖洋洋的感覺充滿了力量。
“娘,團團彈得好不好?”他笑得燦爛,滿臉都是渴望誇獎的期待。
遠在別處的靈鳩的確看到了,真是恨不得把寶貝抱進懷裡,好好的把他誇讚一番,只可惜她只能隔着兩地也笑着點頭,“好!團團最聰明瞭。”然後也爲了不影響心境,以及別的事情還要處理,暫時沒有再看團團那邊。
湖泊邊上的團團好像是聽到了她的話般,小臉上都是滿足,隨即看到的一幕讓他笑容消失,露出驚訝和疑惑的表情——
一頭長相凶煞的兇獸黑角犀託着個小孩奔跑了過來。
它的體型沉重,跑動的時候讓地面都跟着震動,塵土飛揚間嚇到了其他的小動物。
“嗷嗚!”白虎君擡起頭,不善打量着這個破壞了團團和它雅興的醜傢伙。
黑角犀被它的氣息驚住,焦躁的在原地跺足,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團團從它的眼神裡看到了祈求,“你想我做什麼?”
黑角犀好似是聽懂了他的話,把身上的小孩小心翼翼的放下來。
這時候團團纔看清楚這小孩的模樣。
小孩穿着紅色的小衫,有的地方顏色比較深,散發這血腥味。她半張蒼白的臉露在外面,那眉目竟然精緻得和團團相當,只是小眉毛微微糾結,強忍着某種痛苦,非常的可憐。
從她的身形來看,應該也就三四歲。
團團還是第一次見到和自己相當的小孩子,這讓他感覺非常的新奇。
要知道在放逐之地裡,他長時間都呆在靈鳩的院子裡,外面的孩子長得特別快,根本就沒有十歲模樣以下的孩子。至於千妖殿,有些人形年少的妖孽,年紀都是百歲之上的。
“她受傷了。”團團走過去,問黑角犀,“你是想讓我救她對嗎?”
黑角犀點點頭。
團團已經來到了小女孩的身邊,不需要他出手,身上帶着的靈藥足以讓小女孩恢復原樣。
果然,見到女孩的臉色漸漸恢復,黑角犀不再焦躁,依依不捨的看了眼女孩後轉身跑了。
團團疑惑的看着它,“爲什麼要走?”
地上的女孩也恢復了意識,她睜開眼睛,朦朧中看到黑角犀的背影,張嘴發出一聲沙啞的聲音:“啊?啊啊。”
啞巴?
團團注意力回到了女孩的身上。
女孩也恰好也看到了他。
兩人對視在一塊,一個眼眸純淨無暇,一個眼眸若黑葡萄晶亮,都倒映出對方的模樣。
女孩愣了愣,低頭看了眼自己,又看向團團,然後無聲的張合嘴脣。
團團看得出來她說的是謝謝,“不用謝。”
女孩被他的笑容閃了下神,雙眼忽然就溺滿了水光,卻堅強的沒有留下來,也對團團露出笑容。
“我叫團團,你呢?”團團掏出帕子遞給她,以爲她是被疼哭的,“傷口是不是還疼?我有藥,是甜的,給你吃就不疼了。”
女孩看看他,遲疑的接過帕子,卻沒有拿去擦拭眼睛,又無聲的說了什麼。
“什麼?天天麼?是叫天天麼?”
女孩看着他點點頭。
團團笑起來,“那我以後就叫你天天。”然後又拿出一塊帕子,給女孩擦眼淚,認真的安慰:“痛痛飛,天天不疼,不哭。”
白虎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想:笨蛋團團,不就是個小孩子嘛~有什麼好稀奇的,對人家那麼好乾嘛啊!
可是一想到團團沒有接觸過同齡人,這個叫天天的女孩又沒實力,還是個啞巴,看性格也沒什麼威脅力,就給團團玩玩好了。
此時剛剛交到同齡好友的團團,不知道凌綾和雄赤蘭兩女因爲他的不見,着急的四處尋找。
另一邊,靈鳩手中的符石忽然發燙,有消息傳到了她這裡,眨眼之間她的身影消失原地。
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之前大尊們議論天地晶壁時的大殿。
她出現後,陸續幾道身影也到達了了。
等人都到齊了之後,何興然臉色凝重的揮手,衆人眼前出現一塊水鏡。
水鏡中出現一個模糊的畫面,滿眼盡是寒冰的天地,有七彩極光若薄紗飄蕩,在薄紗之後隱隱卓卓的身影。
“這是……”
北極靜顏冰冷至極的聲音響起:“北方晶壁即將被破!”細聽之下,可以聽到她語氣的一絲惱怒。
原來他們注意力都放在古鏡洞天這邊的時候,外來者竟然已經暗中突破北極洞天守護的天地晶壁。
“現在不是硬碰的時候,”何興然道:“據我所知,忘川門正好到了現世的時間,只要從中得到上古靈梓,就能暫時修補天地晶壁。”
靈鳩不恥下問:“什麼是上古靈梓?”
何興然:“這是我們的叫法,就是上古時期的天地之樹的殘枝。傳聞天地之樹纔是最古老的生靈,能夠被稱爲天地之樹的至少都要有萬年之上的年歲,必須是上古之期存在,而且還是上古時期的樹中帝君。”
靈鳩想到了歸魁老人。
何興然的話還在繼續,“天地之樹的殘枝唯有忘川門之內纔有,它們是殘枝有龐大的生機,是除了聖力之外唯一能修補天地晶壁的寶物。”
話到這裡,何興然沒有繼續解釋,靈鳩也沒有再問。
她的心思被碧桃的話勾走了——
“誅邪的殘枝,在忘川門。”
當何興然和北極靜顏他們商量着,這次由那些人去忘川門尋找靈梓時,靈鳩的心思已經轉了幾個來回。
“我也去。”
何興然他們剛剛決定好人選後,忽然就聽到了靈鳩的聲音。
衆人都看向了她,眼神各異。
顯然她妖族的身份,依舊被他們顧忌。
靈鳩微笑:“我要是想去,你們也阻止不了。還有,外敵當前,再內鬥可不好。”
雖然話不算好聽,可一語中的。
何興然點頭,“多一個人,也多一份成率。”
靈鳩接着說道:“我走了,可不放心宋小白一個人留在這裡。所以,我會安排些人進古鏡洞天。”
她安排的人自然是妖族了。
古鏡洞天是何興然的,這事情就看何興然的態度了。
何興然盯着靈鳩的眼睛兩秒,答應了下來,“可以。”
見他這麼爽快,靈鳩也給了他一個安心,“放心吧,你也知道妖族的領域意識很強,我可不喜歡自己呆慣了的地盤,被外人佔有。”
所以,她要是找到天地靈梓,不會獨吞,一定會貢獻出來,是這個意思吧?
在場的人臉色都好看了不少。
事實上,靈鳩擔心的人不是宋雪衣,而是團團而已。
她相信以宋雪衣的本事,只要能從鏡月湖出來就一定沒事了,至於他在鏡月湖中時,她等在外面也幫助不了什麼。
她走了,宋雪衣在鏡月湖,哪怕古鏡洞天的門派中每個都有她放逐之地的臥底,可她還是不放心團團,也爲不讓仙門中人發現團團,這才用不放心宋雪衣的理由,安排千妖殿的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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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各種事忙,連賣萌都不會了,二水好憂傷!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