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的苦澀涌上心頭,阮秀梅眼圈通紅,拍了拍冷川,冷川口中酒氣濃重。
在殺手組織中,喝酒是大忌,可是冷川今日到底喝了多少酒,讓阮秀梅擔憂不已。
聽着冷川喊着禾陽秋的名字,阮秀梅心中柔軟的地方瞬間被觸碰到了,拍着冷川的後背,哄着:“沒事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嗎?你快睡吧,我的牀讓給你了,睡醒了再還給我。”
不知道是因爲阮秀梅的安慰還是因爲冷川喝了太多的酒,聽見了阮秀梅的話語,終於沉沉睡了過去。
小心翼翼的將冷川放在牀上,阮秀梅繼續低下頭去,爲冷川治療。
東宮中。
葉弘文焦急的踱着步子,手足無措,也不知道現在崇溪羽到底在哪裡。
深夜中的東宮一片寂靜,冷清了不少,東宮中顯得有些寒冷。
“殿下!殿下!”外面突然跑進來一個小太監,悄摸摸的四處看着,見沒人跟着,這才小心翼翼的將東宮的門關上,跑到了葉弘文的身邊。
葉弘文激動極了,急忙伸手拉過太監,眼中都是光芒:“快告訴我,打聽到了嗎?崇溪羽現在在哪裡?”
“哎喲殿下,您讓我喘,喘勻了這口氣吧!”小太監拍着胸脯,彎腰喘了半天,讓葉弘文心中更加焦急,看着小太監,眼中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快點說啊!”
“殿下,小的這幾日到處查問,好不容易……”
“說重點!”葉弘文臉色一變,嚇得小太監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顫聲道:“太子妃在柯正傑小侯爺的府上!”
頓時,葉弘文的一顆心一下放回了肚子裡,雙腿一軟,整個人坐在了凳子上。
“那就好,那就好,她現在有沒有什麼大礙?”葉弘文關切的問。
“哈哈哈,在我府上怎麼會有什麼問題。”門外突然傳來了柯正傑的聲音。
小太監急忙跑到門前將門拉開,柯正傑朝着葉弘文拱手道:“多日不見太子,別來無恙啊。”
“你別給我賣關子!”葉弘文幾步上前將柯正傑拉過來,轉頭對着小太監喊着:“你出去候着,別讓任何人進來!”
“是!”小太監鬆了口氣,急忙跑出來東宮,將門拉死。
兩人坐在了桌子旁,葉弘文急忙拉着柯正傑的胳膊,擔憂道:“你快告訴我怎麼樣了?”
“殿下。”柯正傑倒了水喝了兩口,眼角瞥了葉弘文一下,淡淡道:“你在太子妃最危險的時候都沒有出現,恐怕,現在她已經心灰意冷了吧。”
苦惱的揉了揉眉心,葉弘文苦笑道:“這件事情,我還真是無可奈何。”長嘆了口氣,轉身喊小宮女拿來了酒壺和酒杯,讓所有人都下去了,獨留兩人在屋中:“我身爲太子,而崇溪羽身爲一個被人說成是於東宮不利的災星。”
見柯正傑皺緊眉頭,葉弘文又低下頭去:“有時候不得不爲了保全大局,我只能爲了江山……。”
“可是這樣的話傷的是她的心,你最後得到了江山,失去她,人生又有何意義?”柯正傑明顯與葉弘文的性格大爲不同,抿了口酒,讚了聲
好酒:“如果是我,寧可放棄江山,管他盛世還是蕭條,與她一起,幹什麼都可以,怎麼樣都可以。”
低頭沉吟片刻,柯正傑突然道:“對,最近你還是不要去找她了,我看她對你已經絕望了。”
果然又聽見葉弘文長嘆了口氣,雙手捂着額頭,眉頭緊鎖,讓柯正傑有些不自在的乾咳了兩聲,伸手拍了拍葉弘文的肩膀,安慰道:“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
忍住笑意,看着葉弘文,卻被葉弘文敏捷的捕捉到了,突然拉住柯正傑的袖子,眯眼一臉警惕:“你是不是在耍我?”
“哈哈哈。”再也抑制不住笑聲從口中溢出,柯正傑全身顫抖着笑得不可自持:“沒想到原來堂堂太子爺居然爲了一個女人癡情到了這個地步。”
滿臉黑線,葉弘文別過頭去喝着酒,突然一頓,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柯正傑:“對了,那日我偷偷去了感業寺,卻聽說你的那個相好,好像……”
“是。”柯正傑一聽如此,臉上的笑容就已經消失了,嘆了口氣,一口悶酒飲下:“真是爲難她了。”
“正傑。”葉弘文皺起眉頭,似乎有些不悅:“一個殺手,你難道真的……”
“砰”的一聲響,柯正傑將酒杯狠狠砸在了桌子上,轉頭看向葉弘文,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冷了:“太子殿下不要再說什麼殺手之類的,在下只是喜歡一個姑娘而已,她是何身份與我有何關係。”
葉弘文去只是嘆了口氣,也沒有生氣,無奈的聳肩:“好吧好吧,只希望你能夠幸福。”
似乎沒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柯正傑冷着臉起身,朝着葉弘文拱手,轉身離開:“告辭。”
第二日早上,冷川睜開雙眼就感覺到腦中昏昏沉沉的,頭痛欲裂讓冷川忍不住痛哼出來,轉眼卻看見阮秀梅就趴在自己的身邊,此時一下驚醒了,急忙坐起來看着自己:“閣主你還好嗎?”
捂着腦袋,痛苦的坐起來,張口說話,才發現聲音已經沙啞:“水。”
急忙站起來朝着屋外走去,不一會兒,就端來一碗水,遞給了冷川,看着冷川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起身朝着牀下走去,卻發現,這裡居然是禾陽秋的房間,頹然的坐在牀上,雙手捂着眼睛,這樣一直想哭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吸了口氣,冷川穿上鞋,起身,抓起桌子上的短劍,朝着屋外走去。
“閣主。”門外突然有人沉聲說着,冷川停下試圖轉腳腕的動作,腳上傳來陣陣劇痛,冷汗涔涔。
“說。”冷川轉頭看去,是昨晚派去敬王府的殺手,坐在了凳子上,試圖放鬆一下腳踝。
站在一邊的阮秀梅一臉擔憂,想要上前,卻被冷川制止。
“羽兒姑娘說,讓冷閣主殺掉聽風閣閣主吧。”
眼中一亮,冷川看着殺手,低頭冷笑:“原來羽兒也是這麼想的。”
攥緊雙手,冷川眼中一抹笑意劃過,向着殺手招了招手,然後低聲在殺手的耳邊耳語了一陣,然後讓殺手出去了。
次日,天氣晴朗,寒風吹來,卻異常寒冷。
走出錦於閣的門,卻看見外面葉修清的車候着,她不動聲色擦擦額頭滲出的冷汗,裝作無事,上了馬車。
“閣主今日可要做好準備,你我可是有大大的喜事啊!”冷川心中一驚,“哦?不知什麼喜事足以讓王爺欣喜至此。”葉修清在寬敞的馬車中斜坐,兩腿隨意搭在一起,手中端着蓋碗茶。“皇上可是特賜你與風辰閣主一起前去宮中賞戲。”葉修清輕嘬一口,神色舒適。
風辰?難道皇上也知道聽風閣的事情?低頭不禁露出一抹冷笑,恐怕這又是子書皇后的詭計吧。
“只是聽說這個戲園只有皇上最親近的人才可以進去觀賞吧。”
看了她一眼,葉修清輕笑起來:“看來錦於閣的情報也是很厲害的嘛,既然知道,就大可期待這驚喜了。”
暗暗腹誹,只盼不是驚嚇,冷川微笑頷首:“王爺可真是吊人胃口。”
不語,葉修清只笑着品茶,再取一塊黏糯可口的點心入口,冷川便不再追問,也飲茶吃起點心來。葉修清心情大好,冷川卻一路心事重重,自己的傷,祈禱不要露陷纔好。
馬車進入一道偏門,拐進了小道,走過巷子,視線豁然開朗,遠遠聽到戲班在練嗓。
“前面的路車子已經進不去了,我們只能步行了。”
一句話,說的冷川冷汗涔涔。
“這戲園得到晚上纔開戲,現在只是到了這裡喝茶取暖。”葉修清笑着看着周圍,初冬的戲園,處處卻不見枯榮,化去一半的雪在地上留下斑斑白色。
打量周圍,剛纔聽到戲班子在唱戲,現在的路,卻似離聲音傳來的地方越來越遠。
路上腳痛的厲害,讓冷川每一步走的如在刀尖,一夜宿醉讓她頭痛愈發嚴重起來,冷川極爲隱蔽的拭着冷汗。
“冷閣主?”葉修清停下腳步,在原地轉頭看向跟在身後的冷川:“可是不適?路上見閣主臉上發紅。現在還出了冷汗,這大冷天的,閣主難道生病了?”
“最近身體有些不適,讓王爺費心了。”冷川沉着答道。
“近來天氣寒冷,閣主小心身體纔是。”葉修清彎起眸子笑,也不走路,反倒休息起來,像是等冷川一般。
“勞煩王爺擔憂,冷川無礙。”冷川放慢腳步,應着葉修清的節奏,不專門走快,以防他發覺。
“閣主請。”葉修清甩甩袖子,裝作小廝,笑的開朗,冷川客氣兩句,兩人一同進入樓中。有小廝穿梭,不停端菜端酒,端菜的宮女們穿着戲服,畫着戲裝,在身邊遊走,一盤盤精緻的佳餚就呈在了眼前。
兩人坐在了一邊的位置上,冷川這才放鬆了全身緊繃的肌肉,試着活動了一下腳,眉頭微皺,轉頭看了看葉修清,似乎沒有發現什麼,吐了口氣,微微掀起了衣襬,卻發現,白色的襪上,已經滲出了點點鮮紅。
臉有些白,冷川急忙將衣襬放下,腳向裡縮,緊張的看着周圍,似乎沒有人覺察什麼。
皇上還沒到,所以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只是一個個的看着菜餚,用酒水充飢,周圍大多是嬪妃和各個王爺與王妃,嬌笑聲不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