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川搖了搖頭,她現在連頭緒也沒有。去皇宮裡找了葉弘文,他卻說崇溪羽一早就向他辭行,葉弘文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她就快把整個京城都翻遍了,崇溪羽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消息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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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一波又一波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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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羽兒會去哪裡呢?”冷川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下面來來往往的人,視線突然被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翻了一個身跳下樓,足尖輕點飛到那個人面前,拍了拍她道:“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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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轉過身,卻是一個陌生的面孔:“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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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認錯人了。”冷川連忙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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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四周的人羣,冷川再沒有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卜炎隨即也飛身下來,見他她一個人愣在原地,動也不動,便關切的問:“冷閣主,你剛剛怎麼了?”喊了冷川幾聲,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還以爲她又被癔症控制了,就趕忙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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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來看到冷川手裡的那個身影,他立刻就明白了。這個身影,和崇溪羽很像,身上卻少了她的那種美,那種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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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冷川別過頭,不讓他看到自己的柔弱,小聲道:“羽兒,其實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告訴你。當年我們生死與共不離不棄,如今我在這兒,你又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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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主,你說她會不會回了客棧去了?”卜炎腦海裡靈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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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冷川剛剛失去的希望之火又熊熊燃燒了起來。對啊,或許崇溪羽出了宮以後,就去了客棧裡找她們。可當時因爲商團內部的事情,大家都離開了那裡,羽兒去就撲了一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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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現在去,說不定還能碰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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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冷川提腳就往客棧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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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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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弘文靜靜地坐在書房裡,兩個黑衣人跪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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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讓你們跟蹤的人,你們跟蹤了沒有?”喝了一口茶,他斜睨了那兩個黑衣人一眼,冷冷的問道。一股皇家貴族的壓迫之感直撲那黑衣人身上,兩個黑衣人縮了縮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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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稟主子,我們只跟到午門那裡,就跟丟了。”兩個黑衣人如實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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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葉弘文呵斥一聲,一掌拍了前面的書案一下,冷聲道:“讓你們跟着一個連武功都不會的人,你們竟然都跟丟了,本宮要你們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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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奴才們本來跟的好好的,誰知那老頭子像發現了我們似得,在京城的繁華地段繞了幾圈,然後就不見了,奴才們自知事未辦好,請主子責罰。”黑衣人頭伏在地上,一臉捨身取義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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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去領五十大板。”這兩個人都是葉弘文精挑細選的殺手,輕功武術都是一流,能夠甩掉他們的人,可見常百草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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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們遵旨,謝主子不殺
之恩!”兩個黑衣人如獲大赦,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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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弘文捧起書案上的兩卷古籍,隨手抽出來一本看了看。眉心微微皺了起來,心情久久不能平復。這個常百草,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會擁有一張老人的面孔,女人的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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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是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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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張蒼老面容的下面,究竟隱藏了一個什麼樣的人?是好是壞?一切都未可知。而且他給自己的感覺,怎麼會是那麼熟悉,就像認識多年的故友。比身邊陪伴多年的崇溪羽更讓他……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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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搖了搖頭,打消自己這個荒唐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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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川飛身躍過幾個街角,落在之前住着的客棧前面,客棧已經打烊了,只剩下掌櫃的在撥弄着算盤,店小二則坐在中間的椅子上打着小盹。
“客官,小店已經打烊了,不知您是打尖還是住店?”掌櫃的頭也不擡,繼續算着手裡的賬單。
小二猛然驚醒,擡頭就看到冷川寒着一張臉走了進來,腰間的佩劍似乎在昭示着,佩劍的主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想到這裡,他連忙站了起來,拿起肩膀上面的布抹了抹椅子,眼睛裡面閃過一絲躲閃,拉到一旁媚笑道:“井蘭姑娘您來了,不知道您是住店還是?”
冷川捕捉到了他眼裡的一絲閃躲,心中已經多少有了計較。
掌櫃聽到井蘭這個名字,神色變了變,慌忙走了出來道:“原來是井蘭姑娘來了?小的正好有一事要稟。”
“什麼事?”聽他這麼說,冷川頓時覺得自己找羽兒有戲,抓住他的脖子問道。
“其實前幾天確實有個姑娘來找過您,不過當時小的正在忙,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麼。但是,那天是他……”掌櫃拉過一旁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小二,指着他說道:“那天就是他看到了那個姑娘,並且和她說了井蘭姑娘您的事情。”說完,他從抽屜裡拿出一沓銀票,遞給冷川。
“這是?”冷川有些不解,把銀票推了回去:“這些銀子你還是留着,到時候可能還需要掌櫃的幫忙呢。”話畢,她看了看縮着頭不敢說話的小二。
小二忙跪了下來,磕了幾個頭:“井蘭姑娘,小的真的不知道那個就是您要找的人,結果那位姑娘走了以後,小的還出去追了一趟,結果並沒有看到人,井蘭姑娘請您放過我吧。”說罷他驚恐的看了一眼冷川,生怕她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來。不知怎麼的,從井蘭眼睛裡偶爾流露除出的殺氣來看,他總覺得這個井蘭姑娘不是什麼普通人。
“對啊對啊,小的還去九王府找過您,通知過這件事情,可那時候可能您不在府裡,小王爺也不在,小的就被攔了下來。”聽小二說完,掌櫃的連忙附和道。
冷川點了點頭,說到底羽兒並沒有留在這裡,那她會去哪裡呢?
“冷……”卜炎也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了看掌櫃的和小二,忙改了口說道:“井蘭,找到了嗎?”
“沒有。”冷川擺了擺手,目光也暗淡下來:“我原以爲,這一次能夠找到她,結果……”
星辰佈滿了整個天空,偶爾閃着點點光芒,點綴着這漫天的
黑暗,指引着人前進的路。崇溪羽坐在皇宮對面的一個湖上的小亭子裡,靜靜的看着高高的宮牆發呆。
哪裡纔是她將要去的地方?
湖面在微風的吹拂下,擊打着亭子周圍的水草,一小片花瓣順着水流往更遠處流蘇。一陣香氣襲來,這樣的黑夜卻讓人感覺十分寧靜。思緒流轉飄遠,只剩下蒼茫的回憶。
靜的徹骨,冷的傷人。
帶着過去的記憶重生,帶着徹骨的仇恨重新找回自己,這一生,她絕不會再受人欺凌,被人踩在腳下,別人送給她的,她也會原封不動的還給那些人。
一個黑影鬼鬼祟祟的從皇宮裡跑了出來,落入了她悠遠的眸光裡,那身影左右看了看,又往崇溪羽這邊走了幾步。
崇溪羽覺得眼前的人十分眼熟,定睛看了幾眼,終於知道這人爲什麼會眼熟了。這不是皇宮裡面那個假崇溪羽嗎?她不是有了身孕?怎麼會又往宮外跑呢?
按理說,以葉弘文的性格,假崇溪羽有了身孕,不是應該更對她照顧有加,多派幾個人保護她嗎?怎麼會放任她到處跑!
再者,如果假崇溪羽真的有了孩子,她自己也會更加在意這個孩子,畢竟這孩子最終有可能成爲子書皇后手中葉弘文的把柄,再不濟控制不了葉弘文,就會把算計打到這個孩子身上。
想到這裡,崇溪羽把自己的身影隱入涼亭中的石柱後面。
假崇溪羽看了看四周,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纔甩掉了皇宮裡的那些人,得了個空跑出來,這次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上幾次交易失敗的教訓給了她很大的打擊,讓她不禁開始懷疑,每次交易的時候,是不是有人在從中作梗?
上一次是皇宮的宮女,上上次是那個老頭子……
“東西拿來了沒?”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了出來,一眨眼的功夫,眼見着一個黑色衣裝,身形消瘦的男子從另一邊走了過來。他看到假崇溪羽以後,臉上露出一副貪婪的表情:“喲,怎麼着?你們老大居然還是派這麼一個沒人來交易,嘖嘖嘖,這麼美的人兒,可讓我想死你了。”說罷,那男子竟然把假崇溪羽一把抱住,用臉在她身上蹭了蹭,滿眼沉醉。
“拿開你的髒手!”假崇溪羽反手扣住他的脖子,指骨微微用力。
那男子不經意似得撥開她的手,挑起她的下巴:“還是這麼野性?聽說你有了孩子?恭喜恭喜啊!”說完,他放開了假崇溪羽,後退了幾步。
再看假崇溪羽手裡,不知何時已經有了一把匕首,在黑夜中泛着寒光。
“別別別,懷了孕的女人最不能動氣。”男子退至幾米開外,他自認爲比較安全地方說道。他臉上的表情也嚴肅了一些:“我要的東西你拿來了嗎?”
假崇溪羽也收起手中的匕首,從懷裡拿出一個錦盒揚了揚:“在這兒呢?”
看到錦盒,男子眼睛裡露出了貪婪的光芒,似乎對立面的東西十分的渴望。
在看到假崇溪羽打開以後,裡面的東西呈現出來時,他又抱怨道:“就這麼點?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呢?照理說你有了孩子,太子爺那邊也會查的鬆一些,怎麼還弄不到更多的?你這樣下去咱們的買賣還要不要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