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一抹笑意隱去,葉弘文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經道:“沒有。怎麼,有什麼問題?”
御醫撓了撓頭,嘆息道:“如果這樣一直拖着,只怕又會着了奸人的道。”一邊的崇溪羽忍不住攥住了葉弘文的手,滿臉的擔憂,而站在身邊的竇桐,則低垂下眼睛,嘴角微擡。
“這就奇怪了。”御醫無奈,只得拿起筆墨,又寫了一副藥方,交給了葉弘文身邊的小宮女:“那殿下就請換一副藥方吧。”
身邊的小宮女將藥方遞到了葉弘文手中,葉弘文拿起來,看了看,放在了桌子上:“你可以下去了,陳御醫先留步。”
陳御醫擦了擦額前的冷汗,躬身稱是,待御醫提藥箱走遠,陳御醫才吐了口氣,拱手道:“殿下。”
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崇溪羽,崇溪羽的手還拉着自己的手,滿臉的擔憂,讓葉弘文忍不住撫摸着雪白柔軟的手:“溪羽,我和御醫有些事情要說,你先出去吧。”
“爲什麼。”崇溪羽驚訝的看着葉弘文:“有什麼事情還是我不可以知道的?”
“當然。”葉弘文臉色突然一正,板着臉讓崇溪羽嚇了一跳:“本太子要與朝臣討論的事情,豈是你一個女子所能觸及的。”
眼中一抹隱晦的慍怒閃過,崇溪羽急忙低垂下雙眼掩飾着眼神中的不悅,沉默片刻,作揖出去了。
擡頭看着崇溪羽帶着竇桐遠去的身影,葉弘文急忙喊着花脂:“讓所有人出去,你留在這裡,把門關上。”
不明所以的花脂迷迷糊糊的告知了所有人離開這裡,然後關上房門,乖巧的站在葉弘文身後。
“陳御醫,給本宮看看,怎麼樣了?”葉弘文伸出胳膊,放在了桌上,擡頭看着陳御醫。
擦了擦汗,陳御醫上前,給葉弘文把脈,好半天,苦澀的退後兩步,跪下來:“太子殿下,您的身體雖然痊癒很慢,但是已經朝着好的方向發展了,恐怕過不了幾日,您就完全康復了。”
一臉疑惑的花脂聽着陳御醫和葉弘文莫名其妙的對話,撓了撓頭。
“那可不好啊。”葉弘文沉吟着拿起桌上的茶杯,花脂急忙拿起茶壺給葉弘文倒了一杯。陳御醫從藥箱中掏出一根銀針,放進了茶碗中,嚴肅道:“殿下,爲了日後的安全,所有東西還是派專人驗毒比較好。”
從水中拿出來的銀針沒有變色,葉弘文將杯中水一口喝了:“還有沒有可以減慢恢復的藥?”
聽聞此話,陳御醫和花脂的臉色齊齊大變,陳御醫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顫聲道:“殿下,萬萬不可啊,您要是繼續吃這種藥的話,會嚴重傷害您的身體啊,那可比被人下毒還要可怕!”
一席話嚇得花脂也跪了下來,她知道,殿下既然將她留在這裡,必然是這件事跟她也有關係,恐怕就是……花脂美眸突然擡頭看了葉弘文一眼,嚥了口口水,那恐怕就是,太子殿下讓她熬製的那個藥了。
看着兩個人誠惶誠恐的,葉弘文無奈的擺擺手,示意他們站起來:“你們不用這麼緊張,其實我只是……”葉弘文垂
下頭來,眼中滿是難過:“算了吧。”
兩人皆低頭不語。
“你們退下吧。”葉弘文沉聲說着,那陳御醫和花脂如獲大赦,急忙朝着屋外跑去。
“花脂。”葉弘文突然喊住她:“以後我的藥都由你專門負責。”
“啊,是,殿下!”花脂急忙作揖退下了。
剛走出門,花脂好像虛脫了一樣長長吐了口氣,拍了拍胸脯,擡頭卻看見崇溪羽就站在自己面前,一臉的冷漠表情,嚇得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顫聲道:“太,太子妃……”
“殿下要你去幹什麼了?”崇溪羽背對着跪在地上的花脂,語氣中冷冰冰的好像十分不悅,嚇得花脂將頭埋得更低,小聲道:“殿下,殿下不讓我說的,說了就得,就得死……”
一句話說的崇溪羽心中一陣怒火,蹲下身子一把拉住了花脂的領子,眯着雙眼咬牙道:“如何?連本宮堂堂太子妃都不能告訴了嗎?”
花脂嚇得嚥着口水,被崇溪羽抓着滿面通紅,急忙低下頭來,使勁兒搖頭:“太子妃娘娘,並不是奴婢不跟你說,而是太子殿下實在不讓我說,不然的話……”話沒說完,花脂的眼睛裡面已經全是淚水了。
“小姐,還是不要爲難一個宮女了吧。”竇桐在一旁甜甜的說着。
不說話倒還好,這一說話,立刻讓崇溪羽眉眼一沉,美麗的鳳眸寒氣四溢,也就是說,這所有的事情,都是竇桐一個人的錯,之前還想稍微顧及一下主僕之情,現在看來,這個竇桐不除掉,就是目前最大的禍害了。
轉頭看了看竇桐,又望着花脂,半晌,崇溪羽站在東宮門口,淡漠道:“給我開門!”花脂還沒有反應過來,竇桐已經先一步打開了門,低頭讓崇溪羽進去。
見到崇溪羽走進了房間,葉弘文立刻笑着站起來,起身迎接崇溪羽:“溪羽,來了。”
避開了葉弘文的手,崇溪羽徑直坐在了葉弘文的身邊,一雙美眸此時冷若冰霜,冷哼道:“原來我一介女流不能知道的事情,卻是那個宮女可以知道的嗎?”
一句話頓時說的葉弘文噎了半天,撓頭思索了好久,滿臉的沮喪:“很多事情瞞着你是對你好的你知道嗎?”擡起頭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崇溪羽,一本正經:“你只要相信我不會騙你就好了。”
“鬼才信你。”崇溪羽嘴上嘟囔着,可是不知怎麼,心裡就因爲葉弘文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立刻就變好了,無奈搖頭道:“葉弘文你真是我的剋星。”
“哈哈。”葉弘文上前大笑着將崇溪羽攬在懷中,撫摸着她的肩膀:“溪羽你只要知道我愛你,我希望保護你。”
忽的想起葉弘文的前世,恐怕在自己被人灌了毒酒之後,緊接着就是葉弘文也追隨自己而去了吧,可是葉弘文沒有重生,他並不知道這一輩子要發生什麼事情。
忍不住伸手撫摸着葉弘文的臉頰,崇溪羽的眼神中滿是憂傷,這種憂傷讓葉弘文看得心中難過,卻不明白爲什麼。
“竇桐,倒壺茶水。”崇溪羽轉頭對着竇桐說着,低
垂雙眼,這一次,你我之間,就恩斷義絕了吧。
“啊?”竇桐還沒有反應過來,急忙擡起頭來,看向崇溪羽,卻見崇溪羽正看着她,又重複了一遍:“竇桐,倒壺茶水來。”
機會來了!竇桐心中不禁開心起來,終於找到機會了。竇桐握緊雙手,朝着急忙作揖進了內屋。
看着竇桐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自己眼前,崇溪羽嘴角微擡,轉頭對着葉弘文道:“妾身突然不想喝茶水了,卻跟竇桐說換一壺白水就可以了。”說着,作揖朝着屋裡走去。
屋裡,竇桐搓着雙手,一臉興奮的將袖中的藥包拿了出來,左右看了看,沒有人,嘿嘿一笑,將藥包朝着壺中撒進去。
“竇桐。”剛灑了一半,突然,竇桐就聽見了崇溪羽的聲音,轉頭看向身邊,卻不知道崇溪羽什麼時候就來到自己身邊的,臉色瞬間慘白如透明。
“我不想喝……”崇溪羽話還沒說完,卻突然將目光向下,眼神中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閃過,頓時一臉驚慌:“竇桐你在幹什麼啊?你手裡拿的這個是?”
屋內的溫度一瞬間降到冰點,竇桐眼中一抹寒芒,垂眼思索半晌,左手卻悄悄拿起了身後的一個茶壺,緊緊攥在手裡。
崇溪羽上前一把將竇桐手中的包藥的紙拿過來,放在鼻子前面輕輕聞了聞,臉色頓時大變:“這不是毒害太子的藥麼,怎麼會在你這裡!”指着竇桐突然擡高了聲調:“竇桐!前面的事情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小姐……”竇桐突然低聲的叫了一聲,擡眼,眼神中滿是猙獰和冰冷,突然舉起手中的茶壺,狠狠朝着崇溪羽砸去:“你去死吧!”
幾乎是迅雷不及掩耳,茶壺飛快就砸了過來,崇溪羽早知如此,輕鬆躲過,茶壺一下碎在了地上發出脆響,頓時引起了外面的宮女們的注意。
有腳步聲朝着這邊走來。竇桐全身緊張的顫抖,又拿起地上摔碎的瓷器碎片,攥在手裡,朝着崇溪羽跑過去。
看來是逼急了!崇溪羽心中暗道不好,轉頭看見身後有一個凳子,二話沒說,後退一步抄起凳子,朝着竇桐的頭狠狠砸了下去。
竇桐,你走好吧!崇溪羽心中的不忍被她咬着嘴脣嚥下去,堅定的握着凳子,毫不留情的朝着竇桐的頭使勁兒砸了下去。
一聲悶響,竇桐恐怕到死都沒有想到,崇溪羽居然這麼狠心,只覺得一股熱流順着腦袋流了一臉,竇桐的眼前一片恍惚,外面有什麼聲音那麼嘈雜,竇桐怔怔的看着崇溪羽,血流進眼睛裡也不自知,眼前的所有景色都變成了一片血紅。
“太子妃娘娘!”宮女們都嚇壞了,看着崇溪羽舉起凳子的手上有血流下來,急忙將崇溪羽手中的凳子奪了下來。
滿臉是血的竇桐軟軟的倒在了地上,睜着眼睛,看着眼前顛倒且慌亂的一切,可是耳邊什麼也聽不見了。
嚇得急忙衝進來的葉弘文,緊接着就看到了滿地是血的一幕,臉色驟變,轉身抓住了崇溪羽,焦急道:“溪羽,你還好嗎?你有沒有怎麼樣?剛纔發生什麼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