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說少主啊,您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啊?”少主身邊的中年人急忙跑過來,一臉的苦笑,在戈士身邊喘着粗氣。
“原來是宏圖老前輩。”葉弘文急忙拱手笑着,轉頭看了看身邊的酒樓,指了指道:“不如就到這裡,我們一起去喝兩杯吧。”
戈士沒有說什麼,只是擡腿就朝着前方的酒樓走去。
葉弘文無奈,轉頭看着宏圖,嘆息道:“戈士這個人,還是這樣。”
看着兩人的談話,崇溪羽十分訝異,看來,葉弘文和這兩個人,已經認識很久了,伸手拉了拉葉弘文的胳膊,悄聲道:“弘文,我們什麼時候去官府啊。”
沉沉嘆了口氣,葉弘文搖搖頭道:“這是外國使臣,我們必須要盡到禮儀。”朝着屋中走去,淡淡道:“孩子的事情,我們還是先放一邊吧。”
“怎麼能夠放一邊!”崇溪羽氣憤的看着葉弘文,皺眉道:“你知道這件事情會引起多大的民憤,你若這樣置之不理的話,會給你帶來多大的罪責!”
話還未說完,崇溪羽突然感覺自己的襖裙被人拽了拽,有些奇怪,停下了話語,低下頭來。
“皇嫂,是你嗎?”稚嫩的聲音陡然從腳邊傳來,頓時讓崇溪羽全身打了個冷顫,臉色一陣慘白,拽着她裙角的小孩子,髒兮兮的臉,可是分明異常熟悉,那是!
擡頭看向身邊的葉弘文,卻見葉弘文也慘白着一張臉,他身邊的宏圖,卻一臉迷茫的看着兩人。
“葉南?”崇溪羽看着小男孩,急忙低下頭來,仔仔細細的觀察着這個小男孩,果真,沒錯,一樣的身段,一樣的面容,一樣稚嫩的聲音,而此時,卻可憐兮兮的看着崇溪羽,眼淚汪汪。
兩個人幾乎要瘋了,崇溪羽甚至感覺到自己的頭髮已經豎起來了,嚥了口口水,心中還在想着葉南被人割喉慘死的樣子。
全身顫抖着,崇溪羽蹲下來,看着面前的小孩,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你真,真的是葉南?”
葉南堅定的點點頭,道:“我真的是葉南啊,那些黑衣人把我抓走了。”
心中有些疑惑,崇溪羽擡頭看看葉弘文,用眼神告訴他自己心中的疑惑,葉弘文心中也十分疑惑。
這個小孩,怎麼會從黑衣人的手中逃出來呢?葉弘文看着葉南,仔細的看着,好像想要將葉南的臉上盯出一個洞來,可是,他的表情和動作,除了有些萎靡和呆滯,沒有一點不對。
“夫君。”崇溪羽擡頭看着葉弘文:“不管怎麼說,我們先帶他進去吧,畢竟外面這麼冷,孩子穿的少。”
想了想,似乎說的有道理,葉弘文也並沒有反駁,率先走進了酒館。
伸手牽着葉南的手,崇溪羽拉着他朝着酒館中走去。
進到酒館中,就看見戈士坐在凳子上,一臉玩味的看着崇溪羽和她手中的小孩,可是他的表情僵硬,讓崇溪羽總感覺是畫中人活過來一般,怪怪的,低頭看着葉南,道:“快叫哥哥。”
“哥哥?”戈士挑起眉毛:“你確定不是叫叔叔?”
崇溪羽皺眉,沒好氣的瞪了戈士一眼:“不要胡說。”
臉上不自覺的升起一片紅暈,轉眼一年了,他們還沒有自己的孩子,這樣想着心中未免有些失落。
想了想還是問正事要緊,崇溪羽坐下,將葉南拉到身邊,皺眉道:“葉南,你告訴我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葉弘文將葉南抱着坐在了飯桌旁,小二敲門端上來了兩盤菜。
而葉南就好像突然看見了肉的惡狼,突然一把伸手搶下了小二手中的盤子,也不管菜湯是否燙手,直接用手抓着菜盤中的菜,朝着嘴裡狼吞虎嚥的塞了進去。
頓時,屋中所有的人全都一聲不吭了,嚥着口水,目瞪口呆的看着葉南的瘋狂。
戈士挑眉,看着葉南的吃相,又轉頭看向崇溪羽和葉弘文,卻見兩個人全都目瞪口呆,頓時覺得好笑,嗤笑一聲,卻不再言語,只是默默喝着酒。
好不容易將口中的吃的嚥下去,葉南喘着粗氣,噎的滿臉通紅,崇溪羽無奈,只好倒了點茶水給葉南喝了下去,然後拍了拍他的後背:“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本來被黑衣人帶走了。”葉南轉頭看着崇溪羽:“我差點被人殺了,然後我說我是葉國的皇子,你們不能碰我,然後。”葉南停了一下,嚥了口口水,一臉單純道:“然後他們就把我趕出來了。”
聽聞此話,葉弘文喝進口中的酒突然間噴了出來,劇烈咳嗽了兩聲,看的崇溪羽沒好氣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趕出來了?怎麼會把你趕出來呢?”葉弘文詫異的問,滿眼的不可置信看着葉南:“你真的是葉南吧?你怎麼會是葉南呢?被抓進去的孩子不都已經死了嗎?爲什麼只有你活下來了?”
坐在一旁的戈士,一臉冷漠的喝着酒,聽着葉弘文奇怪的叫喚聲,半晌,淡淡道:“很明顯的,因爲這件事情,就是宮中人所爲,你們這麼長時間沒有破了這個案子,一方面是你們辦案不利,一方面,就是因爲這件事情有宮中的人壓制了下來,可是如果小皇子死了這件事情驚動了皇上,那麼恐怕宮中的這個人,就再也壓不住這件事情了。”
崇溪羽心中暗道一聲聰明,轉頭看着戈士,卻見戈士冷漠的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又轉回頭去。
嘆了口氣,現在這件事情,真的是已經快要將崇溪羽和葉弘文搞得焦頭爛額了,一些事情,果然還是旁觀者清啊。
“所以,我們只要從皇宮中的人入手就可以了?”葉弘文心中也暗自懊惱自己的蠢笨,這樣的事情,自己怎麼就沒有想明白呢?
可是如果是宮中操控的話,那麼這件事情肯定是一個在宮中擁有不小權利的大官,崇溪羽這樣想着,心中卻已經將這件事,先入爲主的全都放在了子書皇后的身上了。
崇溪羽低頭想着,怎麼樣,才能將子書皇后的罪責,全部都揭發,難道說,現在,還不是時候嗎?
安撫着一邊的葉南,崇溪羽皺緊了眉頭,這件事情可真是夠蹊蹺的,那麼……不對!崇溪羽擡頭看向葉弘文,道:“可是我們明明看到了葉南的屍
體!”
“那頂多是,與策劃這件事情的人有仇的人,安排的這件事情,肯定,是想讓這個人浮出水面。”戈士又插了一句,頓時,整個桌子上的人都不說話了,只剩下葉南,還在挑着桌子上的好吃的。
這可真是!崇溪羽心中一團怒火,這個人到底是誰?爲什麼他不出現?既然是敵人的敵人,那麼肯定是朋友了。
“戈兄今日真是抱歉,本來想與你暢飲幾杯卻沒想到遇到了這種事情,真是慚愧。”
卻見戈士搖搖頭,似乎很是理解:“這種事情畢竟屬於國之大事,不礙事的。”
“現在要解決的事情不光是這一件事情。”葉弘文揉了揉額頭,似乎很是苦惱:“如今孩子失蹤死亡的案子還沒有解決掉,城外客棧就發生了集體慘死的案子,包括其他國家的使臣和客棧的夥計,無一倖免,最主要的是,不知道死因!”
冷漠的低下頭去,戈士嘴角淡淡勾起,然後又快速的收了笑容,快到讓人覺得是幻覺。
可是卻被崇溪羽快速的捕捉到了,不禁深深皺起眉頭,這個人,好奇怪。
轉頭看了看葉弘文,卻見葉弘文只是惆悵的嘆着氣,似乎沒有發覺,不禁晃了晃頭,嘆了口氣。
簡單的喝了頓酒,因爲着急將葉南送回宮去,崇溪羽和葉弘文匆匆告別,朝着皇宮離去。
戈士和宏圖站在酒樓面前,目送葉弘文和崇溪羽帶着葉南離開。
“少主,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扯了扯嘴角,戈士一句話也沒有說。
“什麼?葉南迴來了?”葉志遠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顫顫巍巍的朝着門外走去:“葉南不是被人殺死了嗎?怎麼會突然回來了呢?”
“屬下不知,只不過剛太子和太子妃將小皇子帶了回來,小皇子全身髒兮兮的,似乎還瘦了不少。”
葉志遠激動的不禁放聲大笑,轉頭拉着子書皇后的手,激動道:“聽到了嗎?我的小皇兒回來了!”
失去葉南的這幾日,葉志遠幾乎老了一圈。
子書皇后微微一笑,低頭道:“妾身真爲陛下感到高興啊。”轉頭看着站在一羣朝臣之中的李道長,卻見李道長也微微一笑,低頭避開了子書皇后的眼神。
心情大好,葉志遠由子書皇后攙扶着朝殿外走去,還沒有走到,就聽見外面葉南的聲音,甜甜的喊着:“父皇!”
頓時老淚縱橫,葉志遠幾步上前,伸手抱住了葉南,崇溪羽在一邊看得心酸,轉眼間葉志遠好像老了十多歲的樣子。
曉丹堂的施答應,因爲葉南的離開,此時也已經有些失心瘋了,沒一會兒,就有人攙扶着施答應,朝着養心殿這邊走來。
小小的孩子被這麼多人一下子圍住了,還有些膽怯,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眼淚汪汪的,有些害怕的朝着崇溪羽的身後躲去,卻怯生生的喊了一聲:“父皇,皇后娘娘。”
“我的兒啊!”老遠,施答應撕心裂肺的哭聲就已經傳了進來,頓時讓所有人都覺得心中酸酸澀澀的,異常難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