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讓萱萱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寒噤,腦海裡第一個念頭就是跑!好在她的理智還存,沒有拔腿往前跑,不過卻也沒有轉頭望聲音的出處,依舊是慢悠悠的往前走着。
一個侍衛擋住了萱萱,從她身後追上來,無聲的站在了她的身前,擋住她的去路。
老皇帝的龍攆在這時停留在了她身側,“小妖精,快上來讓朕好好看看你。”老皇帝的頭從龍攆的紗幔中探出朝萱萱叫着,他的臉色浮腫,額頭隱隱還帶着一股死灰之氣,他的說話聲雖然高,卻是有氣無力帶着喘息聲。
萱萱不動,她低頭沒有望老皇帝,也沒有發現老皇帝聲音裡的不對,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老皇帝不耐煩了,“還不快扶皇貴妃上來!”他一吼,跟隨着龍攆的太監慌忙走近萱萱。
不等太監伸手來扶,萱萱自己動腳,踏上了龍攆。
紗幔中伸出一隻手將她的衣袖一扯,把她拉入了紗幔內。
老皇帝的龍攆裡竟然還有個女人,眼神楚楚動人,像是一顆嬌豔欲滴的草莓般,這是被老皇帝新封的蘇美人,此刻她正用那雙像是水晶般清澈的眼睛望着萱萱,她身上穿着紫色的半透明絲紗,老皇帝的手此刻就在她的胸前蠕動,而她的手則在老皇帝的下身衣袍裡。
沒有萱萱坐的地方,本來就是老皇帝一個人的龍攆,擠兩個人坐在裡面已經是剛剛不浪費空間。
萱萱被拉進龍攆,龍攆又在這時起步,一時立不住,跪倒在了龍攆裡。
“嘖嘖,朕的小妖精,怎麼瘦成了這般!”老皇帝的手從蘇貴妃的懷裡抽出,捏住萱萱的下巴,將她的頭仰了起來。
老皇帝的嘴裡雖然滿是憐惜,可是萱萱,卻覺得老皇帝的話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知道爲什麼,此刻突然有種錯覺:老皇帝,似乎已經不再被她所迷戀!
難道是醉情盅已經被解掉?若是如此的話,老皇帝應該將她發落纔是,怎麼還會讓她繼續留在皇貴妃這個位置上,還讓她代替皇后出席司容公主與睿太子的婚禮。
“咯咯,聽說姐姐的舞很是美麗,妹妹一直仰慕姐姐!”一旁的蘇美人將身體軟軟的依在老皇帝身上,笑如銀鈴般。
“小妖精的舞,朕好似很久沒有再看到了呢!”老皇帝的手指在萱萱的臉上劃觸,“瞧瞧,朕的啞娘現在與那無鹽女差不了多少,啞娘啊,朕還是喜歡你裝扮一下,你這般樸素,朕不喜歡!”
蘇美人的話似讓老皇帝想起了身邊還有個女人,他轉頭望了蘇美人一眼,又望了萱萱一眼,就在蘇美人暗自欣喜以爲老皇帝是拿她的臉和萱萱來比較,老皇帝的手一推,就將蘇美人推下了龍攆。
龍攆依然是在往前走着,蘇美人的尖叫聲悲傷而悽然,老皇帝的眉頭都不皺半下,他指着蘇美人坐着的地方向萱萱招手,“啞娘,過來,讓朕再好好的看看你!”
萱萱爬上那位置,心都在半空中哆嗦!老皇帝的殘忍她不是不知,可這卻是她第一次看到老皇帝這般喜怒無常。
“啞娘,不怕,朕不會對你那樣的,不要怕,朕的小啞娘!”
老皇帝越是這般說,萱萱越是覺得毛骨悚然。
老皇帝帶着她去了皇后的棲鳳宮,“啞娘,想不想當皇后,朕讓你當皇后可好!”在棲鳳宮的門口,老皇帝的手在萱萱的後頸摩挲着說道。
萱萱沒有絲毫猶豫的搖頭,一臉兢兢戰戰的望着老皇帝,讓她當皇后,似乎是讓她死般。
“你不當皇后,以後就只能陪葬在朕的陵墓之下,你這麼年輕,朕實在是不忍心!”老皇帝的手遊移在萱萱的鎖骨那裡,力道輕輕的玩弄着萱萱的鎖骨。
“好!”萱萱點頭,用口型回答老皇帝,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絲剛剛的恐懼與害怕,反而是一臉的從容鎮定。
老皇帝望着萱萱的眼睛,手指在萱萱的睫毛上輕揪,“啞孃的眼睛真好看!”他只說了這麼半句話,擡着龍攆的宮人們要進棲鳳宮,他卻揮手,要回他的勤政殿。
老皇帝沒有再對萱萱做出格的事情,可能是因爲力竭,也可能是因爲,萱萱體內,已經沒有了能夠迷惑吸引他的醉情盅。
萱萱更是相信後者。
一路的沉默,老皇帝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在萱萱的脊背上。
老皇帝說,“朕最寵愛的司容,明日就要嫁人了,昨日她還只有朕的手掌那麼大,一眨眼就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朕真是不捨的很!”老皇帝渾濁的眼裡似乎展現出了往日的金戈鐵馬歲月。
萱萱沒有迴應,在對上老皇帝的時候,萱萱更加的小心翼翼,她真的覺得,只要她踏錯半步,老皇帝就會像扔蘇美人般將她扔出去,老皇帝的龍攆將她送回了飛仙殿。
能坐上皇帝的龍攆,對於宮裡的貴人們來說,就是天大的榮耀,萱萱卻是一路的忐忑與不安,能在這個皇宮活下去,他所依仗的不過就是老皇帝的寵愛,可是現在看來,她已經沒有了能迷惑住老皇帝的資本,皇后看來已經是弱勢,老皇帝這般將她大張旗鼓的置於衆人的面前,不管是蘇美人,還是見到她一個人坐在龍攆上的貴人們,恐怕都將她恨不得撕碎。
不過好在,她並沒有要在這宮中常駐的打算,她只是,暫且活一天是一天吧!
司容公主與睿太子的婚禮,因爲是啓國唯一的公主,早在三天前,京城裡便是極盡奢侈,大撥俊男靚女的樂隊在城裡遊走,花瓣每日都在街道里鋪了厚厚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