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白衣眉峰緊擰,這是怎麼回事,太醫開的藥完全無效,不管喝了多少冷欣總是吐出來,就算喝入肚子裡也未必有效,吶,此時冷欣一身的冰冷讓納蘭白衣心情更是沉重無比。
可就是那時,藍漾送來一顆藥,說是樓弘宇命他交給納蘭白衣的,還說是有利於冷欣的,她哪敢怠慢,連忙吩咐蓉兒餵給冷欣,可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冷欣身上的寒氣全部消失了,而且現在已能睜開眼睛了。
“水……水……宮……主。”冷欣一邊嘆息着,一邊揮起自己的小手。
“你下去休息吧。”納蘭白衣支開了蓉兒,自己一個人照料着冷欣。
一杯水之後,冷欣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宮主……我這是怎麼了?”
冷欣發現自己居然睡在納蘭白衣的軟榻之上,而且讓納蘭白衣伺候着她,這實在是不合情理,她連忙下牀,可是身子才移動,心口上痛得讓她咬緊牙根,嘴延着嘴角流下來……
“別動,別動,這是我的臥室,你就放心的住下吧。”納蘭白衣扶着她靠在榻緣之上,小心的爲她拉了拉被褥。
果然,那一顆藥救了冷欣的性命,這也意味着她欠了樓弘宇一個人情,她突然想到之前在偏房之時樓弘宇所說的話。
納蘭白衣緊握雙拳,她知道自己中了樓弘宇的計了,做賊人卻喊抓賊,真有意思,她可以猜定這是樓弘宇一手策劃的,目的就是讓她答案他的條件?
“宮主,你沒事吧?”冷欣有點擔心的問着,若是讓宮主受傷,那就是她這個做屬下的保護得不周到。
“沒事,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就蓉兒一聲,我現在有事先出去了。”納蘭白衣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她這一去卻到了晚上,誰也不知納蘭白衣到底去了何處,也沒有人看到她在宮中來回,傍晚,納蘭白衣回到鳳和殿,卻被蓉兒扯着她換衣梳妝,說靈蛇王清晨已到樓蘭宮,今晚聖上爲了慶祝,特意設宴,而納蘭白衣自然是不能缺席了。
假殿的燈火輝蝗,將夜點亮如同白晝,納蘭白衣珊珊而來,晚宴即將開始。
納蘭白衣入殿之後,蓉兒在她的耳邊低聲的說着些什麼,最後急匆匆的離去。
樓弘宇眼光一掃過在坐的位置,溫和的眸子淺淺劃過一絲清厲,一閃即逝。他的目光最後落在納蘭白衣的身上。
“聖上……”
“嗯?”樓弘宇面上含笑點頭,內刖卻是氣悶而憂心,待陳公公領了人匆匆離去後,他這才轉過頭看着納蘭白衣。
這個今天消失了一天的女子,他派出了很多侍衛,卻都查不到她的行蹤,這個納蘭白衣越來越有趣了。
“據說靈蛇王將至?”她弱弱的問着,始終看着那貴賓位置是空着,她猜測着這個靈蛇王到底是不是蝮子祈?
若榮親王府上的蝮子祈就是靈蛇王,那麼,他的出現到底是爲了什麼?而且他明明早就到樓蘭城,爲何不直接入宮,而是要在榮親王府上小住幾日?他這是別有目的,還是?
“相信皇后你也很有興趣的。”樓弘宇別有用意的笑了笑,擡起頭看着太后的之方。
納蘭白衣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隨着聲音,一個紅色的身影跑着進了大殿,而他的身後跟隨着數十名侍衛,而且個個身上都是英氣逼人。
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宴場上瞬時變得啞然無聲,只是靜靜的看着他邁步到貴賓位置上坐下。
分坐幾列的文武百官們面面相覷,在這種招待他國王子的晚宴上,他們很少看到這種囂張過度的客人,而且樓蘭是個強大國家,能對他們如此無禮,而且還珊珊遲到的人,只數眼前這豔紅衣服男人也。
過於英氣逼人的紅衣人才落坐,文武百官不覺低下頭暗自嘆息。
“這位就是靈蛇國王蝮子祈。”樓弘宇大聲的向文武百官宣佈着此人的身份。
“靈蛇國王……”
“蝮子祈……”
在場的人紛紛細語,看來這人別有來頭,能與樓蘭做對人,就數靈蛇國也。
今日的樓弘宇身着金黃色袍,發頂用墨亞冠束住,坐姿端正但並不顯得構泥,舉手投足都有着王族特有的貴氣與霸氣。
“呵呵……”納蘭白衣聽到這答案之後,自個人玩着手指,頭不知覺的低了下來。
真如她所猜的,若是被認出她就是當日在榮親王府過夜的女子,那她的下場又將會如何?
“孤有幸來到樓蘭宮作客,實在是我靈蛇國的榮幸啊。”蝮子祈站了起來,隨從爲他端起一個小酒杯。
“來,朕先敬蝮王一杯。”樓弘宇亦端起酒杯。
靈蛇國王蝮子祈,又被簡稱爲蝮王,他行事心狠手辣,就如一條蝮蛇一樣,在他眼中沒有任何親情可言,只要他認定的事情,不管付出任何的代價都要得手,所以在他周圍的小國都紛紛向他投降,隨着時間的推移,靈蛇國的勢力越來越大,就連樓蘭都會敬他們三分。
“好說好說,孤希
望孤之前的提議樓蘭王能夠好好的考慮考慮。”蝮子祈含笑的看着樓弘宇,隨後一口飲盡。
樓弘宇聽到他的話之後,臉瞬時有些泛白,隨後又被他掩飾得很好。在場的文武百官不知他們打的是什麼啞迷,現在的場合也不方便議論,便都只是痛快的飲酒,並不敢再作聲。
樓弘宇喝完一杯酒之後,轉頭對着貴賓席上的蝮子祈浮出一個笑容,溫和又不失帝王的威嚴大氣。
“這事不急,明日再商量商量。”樓弘宇說着,一邊看着納蘭白衣,只見她並沒有反應,慢慢的品嚐着她眼前的菜。
樓弘宇的眼一沉,似乎她眼前的菜比他更有吸引力,想到這裡,他隨之而道:“這位是朕的皇后。”
“哈哈,樓蘭皇后容貌勝於沉魚落雁,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希望日後能有機會好好相處相處。”蝮子祈別有用意的說着。
納蘭白衣因爲他的這一句話,放下手中的筷子,擡起頭看着他,他似笑非笑的也看着自己。這眼睛好熟悉,真的在哪見過,這些日發生太多事情她也沒有來得及想,現在想一下,似乎是……天下第一莊的那個白衣人!好熟悉的感覺,蝮子祈就是那個神秘的白衣。
他來樓蘭的目的似乎並不單純,若不然他怎麼會去到天下第一莊,隨後又發生這麼多事情?想到這裡,她別過頭不再看他。
衆臣聽到蝮子祈的稱美之後,也紛紛點頭,殿內一片附和之聲。靈蛇國雖算不得是大國,然而,靈蛇國是以騎兵戰馬聞名,所以他們不得不配合他,若是得罪他就等於得罪了周邊的小國家,到時四面八方都紛紛起攻擊,樓蘭的就有危機了。
“讓蝮王見了,來,本宮也敬你一杯。”納蘭白衣環視一圓周圍在座如百花爭豔卻又比鮮花更嬌美的繽紛少女們,那些女子都用羨慕的目光看着蝮子祈。她輕聲的笑了,發自內心的笑。
那些未曾談婚論嫁的公主與郡主之類的少女,此時見蝮子祈他這般的英偉不凡,心中自生嚮往,便羞怯頷首。
“好,樓蘭皇后果然爽快。”蝮子祈站了起身,看着離他不遠的納蘭白衣。
今日的她身穿碧色紗裙,面容嬌麗,乍一看如春日牡丹盛放,自百花之中將看花人的眼光輕易地吸引了過去,今日的她與往日的她有着更能吸引人的魅力,他不知覺的多看了兩眼。
樓弘宇看着納蘭白衣與蝮子祈兩個“媚來眼去”的,而且是當着衆臣的面前,他一肚子怒火,卻又不能發作。
這時陳公公回來了:“聖上……”
年紀有點大的陳公公,似乎有些氣喘的來到樓弘宇的身邊,在他的耳邊低誤,樓弘宇一邊聽着,一邊點着頭。
樓弘宇聽完之後,陳公公再度離去,誰也猜不透樓弘宇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聽聞皇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如趁這機會表現表現一番?”不知誰在太后的面前亂說一通。
太后看了納蘭白衣一眼,含笑的說着,畢竟這納蘭白衣是神選中的樓蘭後,而且她的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讓她情不自禁的喜歡上,可以說納蘭白衣是後宮中她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喜歡也認可的女子。
“這……”納蘭白衣沒有想到太后會這樣一說,她有些難爲情的想拒絕,可在這麼大的場合,她總得要留面子給太后呀。
“那孤就拭目以待了。”
“好,好啊。”
在場的人都用掌聲送給納蘭白衣,有些是真心的想知道她的功底,而有些妃子則想看她出醜,有數十名妃子是被她教訓過的,現在心中依然記恨。
誰不知納蘭白衣無才無德?什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些只不過是她們蒙了剛回宮不久的太后罷了。
“那本宮就獻醜了。”納蘭白衣揮揮衣袖,邁着蓮花步緩緩而下。
宮婢們早就有準備,四名宮婢雙雙擡着馬尾琴來到殿中央,納蘭白衣紛紛而至,四周有着小聲的討議之聲,似乎許多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話。
樓弘宇看着納蘭白衣款款的走下去,他的心不斷的往下沉,若是她琴棋書畫樣樣不行多好,若是真的行,那麼……他註定留不住她。
納蘭白衣撥動琴絃,輕聲的吟唱着:“鶯囀輕快,因停絲絃聞天籟,桃花歇,杏花代,槿花落盡榴花開,穿襟簪,壓鬢戴,只拾落英不忍摘,拈花笑,浮生無事足縈懷,皓齒歌,明眸睞,香肌銷時泉下埋,春風筆洛陽才,星火焚點詩書,秦皇宮,燕王臺,高樓坍亂餘塵埃,千萬載君見何人得重來,何人採玉寒水拍何人張網濁浪,何人捕蛇留鄉土何人流血隴頭塞,壓金線染紅彩總是他人嫁衣裁,人如此吾生尚足何須哀,猶龍者棄此世青牛一去函關外,萬世師死貧病何曾乘桴浮於海……”
衆多人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從未料想過納蘭皇后居然會有如此動人的歌喉,而且那歌詞寫得太好了,似乎在訴說着某一個朝代的輝煌與盛世。
“好,唱得好啊。”蝮子祈大聲的鼓掌,還一邊叫着喝彩。
納蘭白衣感覺到有一目光像利劍一樣剌向她,她微微回過頭,發現是凡妃在盯着她,另外一目光則是大祭司。
大祭司的目光與凡妃的不同,她盯着納蘭白衣,眼裡有着欣賞,有着不可思議的光芒,而此時納蘭白衣依然是想不通這到底是意味着什麼。
黑深了,宴會也隨之而結束,曾聚於一堂的人,都這樣散開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納蘭白衣感覺這一切都像是在夢中,她站在樓弘宇的身邊,看着散去的人羣,還有那些落寞的心。
現在,只有她,樓弘宇,蝮子祈未有離去……
“納蘭皇后果然是好才藝,孤今日能有幸一見,已是三生之幸,希望日後還能有機會目睹這一番奇景。”蝮子祈大聲的說着,他聲聲稱讚着,可是納蘭白衣的心卻不曾安定下來。
她有一種害怕,一種恐怖,彷彿他的到來是一種詛咒,會讓她心驚膽戰的,她恨不得離去,可是她卻身不由已,只能站在樓弘宇的身邊與他同在。
“靈蛇王過獎了。”納蘭白衣微微福了下身子。
樓弘宇卻一直不曾語言,只是看着這兩人你一句,我一語的,笑得不亦樂乎,而他的心更是往下沉。
納蘭白衣啊,你這一展示,到底是爲你好,還是害了你?或許你心中明知是其果,還是繼續前進。
“樓蘭王爲何不語?”蝮子祈回過頭,看着樓弘宇一直不語。
蝮子祈笑了,露出很好看的微笑,可以勾去人心的微笑,可以納蘭白衣看來這太媚了,而在樓弘宇看來則是剌眼萬分。
日想夜想,卻沒有想到他會來,而他來的目的卻是讓自己更是不捨,爲何他是爲她,難道天下女人之多,偏偏就數她最獨特麼?
“朕在想靈蛇王趕了一天的路也累了,殿堂已準備好……”樓弘宇說着,卻被蝮子祈打斷了話。
“唉,不急不急,孤還未和你們談話非常開心……”蝮子祈直接的拒絕了樓弘宇的好意思。
在天下第一莊看到她的那一刻,在靈蛇國聽聞她的經歷,還有她的獨特,後來在榮親王府再次遇到她,直到現在,她真的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此時他可說是興奮不已,哪還能睡得着啊?
他的女人衆多,可是沒有一個有納蘭白衣如此特別,她不單是大大咧咧,而且身懷絕技,更特別的是據說她能與神獸同在,這樣的女人應該是數千年最得一見的人,而且應該說是上天賜來的。
“孤的提議,不知樓蘭王考慮得如何了?”蝮子祈直接問着樓弘宇,一點也不顧慮着他的感受。
樓蘭在他的眼中不算什麼,而樓弘宇雖然被他欣賞,但是,若是他想得到的東西她會不顧一切的得到,哪怕是將整座樓蘭毀滅於此,他也認爲這是值得的。
“靈蛇國是個奇國,不知皇后是否想去遊玩一番?”樓弘宇沒有答蝮子祈,只是問着納蘭白衣。
聽着他們的對話,納蘭白衣莫明其妙的,這些國政之事她不便於參與,可是今日卻讓她站在這裡聽着他們談話,似乎會牽扯到她?若不然樓弘宇怎麼會提示着問她是否有興趣到靈蛇國一趟?
提議?遊戲?靈蛇?她腦子不斷的快轉着,卻不知他們玩的是哪國的啞迷。
“若有機會的話,本宮一定會去。”納蘭白衣客套的說着,她現在敢不得馬上遠離這兩個男人遠點。
今日忙了一天她實在是累得要趴下了,但她不得不這樣站着,礙於禮節她也只能這樣,可她有多少的心不甘啊?
“好,就這樣決定了。”蝮子祈爽快的笑着,收起自己的玉扇,一笑的得意。
樓弘宇的臉色微變,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是她還是注意到了,不會是因爲她吧?她打量着這兩個國君。
“既然皇后也不反對,也只好這樣了。”樓弘宇環過她的腰,力度大得她以爲他現在就要掐斷自己的腰。
納蘭白衣發痛的咬着牙,她恨恨的看着樓弘宇,可在蝮子祈看來這打是情罵是愛,但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事情談好了,孤也困了,那就不打擾你們了。”蝮子祈說着,囂張的也不理會樓弘宇是否還回話,筆直的離去。
他的瀟灑,他的囂張,他的自大,在納蘭白衣看來這是別有一番特別,她看着他離去的身影,而樓弘宇則是低下頭,堵上了她那妖豔的紅脣。
“唔……”納蘭白衣沒有想到他會在這裡佔自己的便宜,她想反抗,可是雙手被他緊緊的抓着,雙腿也被他夾住。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深深淺淺的吻着自己,他的挑逗,他的熱情,他的情不自禁,在她看來都是浮雲。
許久,樓弘宇放開了她,“請原諒朕的無奈與情不自禁,對不起。”
樓弘宇說完,丟下她閃身而去,納蘭白衣愣在那,樓弘宇對她道歉?他居然跟她講對不起?
她不知這是爲何,她站在那久久沒有離去,她想着他的反應,還有蝮子祈奇怪的話,還有那些舉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