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道玄燁下朝回來,蘇簾才問他,爲什麼太后不住在慈寧宮。
玄燁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沉下臉道:“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蘇簾瞧着不對勁兒,雖然心中更加疑惑了,卻沒深問下去,轉而道:“那我什麼時候回行宮呀!”宮裡這地兒,她是一天也不想多呆。
玄燁柔緩下神色,笑意朦朧地道:“急什麼!”
蘇簾立刻瞪着他道:“你改不會是想把我一輩子都關在體順堂吧?!”
玄燁臉上笑容大大的,“怎麼會呢?頂多住到入夏罷了!”
靠!!!蘇簾一聽,立時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住到入夏,這種話你都能說得出來?!開什麼玩笑?!整天和你那一個加強連數量的嬪妃們住在一個宮裡……蘇簾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蘇簾苦澀着小臉蛋,用一雙滿是哀求的眼睛望着玄燁:“我想回行宮。”現在春景秀麗,暢春園的花兒朵兒可都開了,比這四四方方的紫禁城可叫人舒坦多了。
玄燁笑眯眯地安撫着:“乖,蘇蘇莫急,安心住在這兒。朕知道你醋勁兒大,朕不召嬪妃,只與你一人好。”
這話生生叫蘇簾鬧了個大紅臉,可是這專寵是那麼好玩的事兒嗎?在行宮,那些女人手伸不過去也就罷了,如今在宮裡,她若是還霸着玄燁,只怕有得是人要磨牙了!被人嫉恨,可不是什麼得意的事兒。何況還有位態度詭異的太皇太后,蘇簾很怵這位歷經四朝的老太太……
蘇簾只得賣可憐哀求:“讓我回園子吧!我如今住在養心殿,已經是壞了規矩了,要是在這兒常住,還一直霸着你,只怕人人都要恨死我了!”
玄燁理了理蘇簾細碎的劉海兒,柔聲道:“朕會護着你的。蘇蘇……留下來多陪朕些日子吧,你可看到了。朕從早到晚,難得抽出時間去一回行宮。你若是在這兒,朕日日都能瞧見你。”
“我……”蘇簾也愁得很,她不是不願意多陪着玄燁。而是千古以來,以宮廷爲中心的爭鬥從來就沒有停歇過,這個舞臺,你方唱罷我登場,蘇簾一直都是秉承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態不去摻和。可玄燁不放她回園子,她還真沒轍!
玄燁笑着拉着蘇簾去了體順堂西次間的書房,提筆寫了一個“祚”字,笑道:“咱們的六阿哥,就叫胤祚如何?”
蘇簾不禁皺了眉頭,祚這個字。有國祚社稷的意思,無疑太扎眼了,或許……史上六阿哥的夭折,便有這個名字的緣故。蘇簾搖了搖頭,“換一個吧。這個‘祚’字我怕小猴子受不得這麼大的福氣。”
玄燁卻認定了的樣子,無比驕傲地:“朕的兒子,什麼福氣受不得?!”
蘇簾只得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有她小心提防着,必然不會叫小猴子面臨夭折的命數!
住在養心殿日子,說實在的。挺悶的!體順堂是玄燁的內書房,西次間放了四個檀木大書架子都擺滿了書籍,蘇簾閒着無聊的時候就去翻一翻,結果更是鬱悶了,除了四書五經,就是什麼列祖列宗聖訓之類無聊的書籍。
玄燁在前頭披着摺子。忽的問了一句:“是誰叫娘娘曉得太后是住在壽康宮的?”玄燁也是忽的想起這茬事兒,蘇蘇——應該是不清楚這些纔對的。
魏珠低頭道:“是後殿的宮女翠羽說的。”
玄燁皺眉,道:“把她調去……”話說了半句,便戛然而止,玄燁不禁沉吟下來。
魏珠問:“皇上。調出養心殿嗎?”
玄燁沉下眉頭,道:“調到前殿伺候吧。”
魏珠登時一頭霧水,他分明看出皇上是不高興的,怎麼不但沒把翠羽攆出去,反而要調到身邊伺候?魏珠不敢多問,忙下去辦事了。
身邊少了個人,蘇簾當然不會察覺不到,何況那個叫翠羽的長得也挺漂亮的可人的,細一問葉嬤嬤,葉嬤嬤才支支吾吾說翠羽調到御前伺候了……
蘇簾登時便冒酸水了,玄燁身邊又不缺人使喚,爲什麼把後殿一個漂亮宮女調去前頭,還近身伺候?!身爲一個女人的腦袋迴路,到底是和男人不同的,遇着這種事,蘇簾能不往歪處想嗎?她可是曉得,不少的官女子、答應什麼的,都是御前宮女出身!皇帝身邊的宮女,自然是一個個水靈漂亮,就是預備着給皇帝起了興致的時候用的!
小選上來的宮女,可都是削尖了腦袋想要去御前伺候呢!無他,這裡晉升最快!想要由奴才變成主子,唯一的方法就是爬上皇帝的龍牀!!
蘇簾一想到這些,便氣呼呼地摔下手裡的銀頭象牙箸,怪不得今兒晌午叫人過來說,他不來後殿吃飯了,原來是有了新寵了!
葉嬤嬤忙到:“娘娘可千萬別亂想!”
不亂想?難道她應該去想,玄燁特意發話弄一個漂亮宮女在身邊,是單純地想要把她當宮女使喚?誰信?!!昨兒才說不召嬪妃,原來是打算召宮女啊!
“您信奴才一句吧!皇上是瞧着那丫頭嘴巴嘮叨,纔不叫在後殿伺候的,怕煩擾着您和六阿哥!”葉嬤嬤是知曉內情的人,偏生又不好說出其中緣由,只好編了個這樣的由頭。
蘇簾狐疑了一會兒,難道真是她多心了?那翠羽雖然有幾分姿色,但是……蘇簾從袖子裡拿出一方西洋小鏡子,照了照自己白嫩嫩的小臉蛋,不禁放心了幾分,這宮裡不少比她漂亮的宮女,玄燁沒必要眼光差,找一個長得不如她的吧?
葉嬤嬤看懂了自家娘娘的舉動,便道:“那翠羽雖則有那麼二分姿色,卻遠遠不及娘娘,皇上是何等高的眼光,如何看得上她?!”
蘇簾收起小鏡子,心想也是,去年在行宮,玄燁守着大肚子的她,憋了那麼久都沒偷吃,現在蘇簾可沒叫他素着呢!更沒道理隨便抓着一個就往牀上拉了。何況這個時辰,玄燁是召見大臣,商量南方戰事,忙着呢,只怕也沒那個心思。
葉嬤嬤忙執起象牙箸,道:“娘娘,快用膳吧,涼了可就不好了。”
下午大約是南方的事兒處理完了,玄燁就回到後殿在體順堂批摺子了,蘇簾特意嗅了嗅他身上,除了龍涎香的味兒,就沒有旁的不該有的味兒,於是這才真正放心了下來。
只是她湊上去聞的這一舉動,卻叫玄燁納罕了,聽了筆,問:“怎麼了?”
蘇簾臉上一紅,支支吾吾道:“沒事兒。”她是不是太小心眼、太疑心病了點?
玄燁卻是個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擱下毛筆虎着臉道:“有什麼話,不許藏着掖着!”
“我……”蘇簾有些忸怩,“你……那個翠羽……”
玄燁一聽便明白了,嘴角頓時便帶了上揚的弧度:“又犯醋了?朕是那種不管腥的臭的,都往榻上拉的人嗎?!”
蘇簾仔細打量了玄燁一通,然無比認真地點頭道:“是。”
玄燁原是笑着的,可是蘇簾這一個字,叫他瞬間就惱羞成怒了,他拍案而起斥道:“還敢說‘是’?!!”
蘇簾振振有詞地道:“從前你不就拉了一個衛氏上了榻嗎?!”玄燁可是有前科的人,而且前科還不少呢!蘇簾也不是無緣無故犯醋勁兒的!!
玄燁一噎,生生憋紅了臉:“朕、朕……”
蘇簾垂下眼瞼,悶聲道:“你要真想了,想去什麼景仁宮、翊坤宮還是永和宮的只管去,只是別擡個進來,燕喜堂也就在旁邊呢,我不想聽那個聲兒……”說着這話,蘇簾想哭,若玄燁真就在旁邊和別的女人滾了牀單,她真受不了,去別的宮,總不在她眼皮子底下,總比擡人進來好。
玄燁長長嘆了一口氣,“朕答允你的事兒,何時不作數了?!朕說了不召幸旁的嬪妃,就絕不食言!!”說着拉了蘇簾到膝上,去擦蘇簾眼角掛着幾乎要掉下來的金豆子。
入了夜,上了榻,蘇簾由着他折騰得軟綿。玄燁這樣的身份,註定免不了三千佳麗和無數前赴後繼的女人,她再不情願,也得認了。如今能做的,就是儘量攏着他的心。其實心裡還是有些奢望,想着有朝一日,或許能把這個公用男人,變成她自己專用的呢!雖說難度非常大,可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不是嗎?
蘇簾有一點長處,是玄燁其他女人比不了的,就是柔韌性,劈個腿都是小意思,橫跨開了坐在他腰上,由着玄燁亢奮地頂來頂去……就是腰有點受不了,這運動真是累啊!
玄燁悶頭在蘇簾胸口磨蹭着,蘇簾嚶嚀道:“那是你兒子口糧,別亂擠!”本來奶水就不足,還好意思跟你兒子爭!
玄燁得意地笑着,“這歸朕了,胤祚有八個乳母呢!”
牀笫之間的時候,玄燁真是節操沒下線,蘇簾見識多了,抵抗能力也強了。可憐了小猴子了……有這麼個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