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小凌子歡喜地跑進來,打千行禮,“萬歲爺來了!御駕已經朝這邊過來了!!”
點翠頓時欣喜地眉梢飛舞:“娘娘還是梳洗一下迎駕吧!”
蘇簾衣裳都換了寢衣,如何肯折騰自己一通,便擺擺手,把書擱在一旁小案几上,“不由那麼麻煩。”蘇簾伸了個懶腰,她不回宮,就是受不了那些規矩束縛,如今可以不規矩了,她幹嘛要自己拘束着自己呢。而點翠,不知成熟了,還是變化了,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總之蘇簾從前喜歡的那個心眼直又話癆的點翠已經不在了。
不多一會兒,玄燁負手大踏步直接便進來了,蘇簾鬆散着髮髻,慵懶在榻上,莫說是行禮,連起都不起呢。
玄燁絲毫不以爲怒,側身坐在榻邊兒上,“蘇蘇在看什麼書呢?”伸手拿起那黃皮書,一翻開,不禁就皺了眉頭,“怎麼看起這種亂七八糟的野史來了?”回頭掃了一眼還跪着的一衆宮女嬤嬤,帶着幾絲不悅。
點翠不由地驚慌失色,連磕頭:“回皇上,是娘娘要看的!奴才、奴才……”嘴裡的話都結巴開來了。
蘇簾忙拉了拉玄燁,半是撒嬌:“纔不看那些沒趣的正史呢,就是野史纔有趣呢!”
玄燁不由轉怒爲喜,戳了戳蘇簾的額頭,“你呀你!朕都不知道該拿你怎樣纔好!”
譴退了內室伺候的人,玄燁便抱了蘇簾去裡頭拔步牀上,臉貼着蘇簾的臉蛋道:“蘇蘇該不會是看多了那些野史宮闈,纔不肯與朕回宮的吧?”
蘇簾也笑呵呵地打趣:“是啊——,女人要是嫉妒起來,可厲害得緊呢!哪個要是得寵了,就離死不遠了。”
“胡說!”玄燁忍不住怒斥,虎着一張臉,“朕豈會連心愛之人都護佑不得?!”
蘇簾貼在他懷裡,“您今兒心愛我,明兒指不定就心愛旁人了,倒時候,我肯定叫人欺負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朕是那種見異思遷之人嗎?!”玄燁板着臉瞪着蘇簾。
蘇簾撅着嘴巴道:“我現在年輕漂亮,您當時不會思遷,等我年老色衰的時候,您肯定喜歡別的年輕貌美的嬪妃了!”
“朕不會——”玄燁突然摟緊了蘇簾,聲音低沉而有力,一字字似乎要打入蘇簾的心頭。
蘇簾一怔,繼續撇着嘴巴。
玄燁輕輕摩挲着蘇簾的雲鬢,湊到她耳畔低低呢喃:“相信朕,朕不會。”語氣很輕,卻字字清晰無比。
蘇簾的身軀不禁有些僵硬,真的不會嗎?低頭看到他無名指上和自己一般鴿血紅的戒指,蘇簾咬脣道:“玄燁……只要你一日帶着戒指,我便信你一日。”
玄燁看了一眼戒指,道:“這個東西,對你而言,似乎格外不同。”
因爲有這個戒指,蘇簾便只當自己是他的妻子——哪怕這是自欺欺人!眼中不禁有些酸澀,這輩子,她竟然混得只能自己來騙自己了。
在玄燁懷中蹭了蹭,強忍着想哭的**:“您要是有一天不要這個戒指了,便是不要我了。”
玄燁爲之觸動,字字鏗鏘:“永遠不會有那一日!”
蘇簾重重地“嗯”了一聲,如今就算她自己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她對這個男人動心了。蘇簾一擡腳,鉤下厚厚的帷帳。
玄燁會意,一顆顆解開蘇簾寢衣的扣子,擁着蘇簾白嫩的身軀,繾綣地交纏在牀笫間,巫山雲雨枉斷腸。
外頭點翠聽得裡頭嘶纏咿呀的聲音,不禁面紅耳赤,心頭也是亂糟糟如麻,看着旁邊平靜得如無波古井似的葉嬤嬤,點翠急忙垂下頭去。
葉嬤嬤皺着眉吩咐道:“今兒不是你守夜的日子,下去吧。”
點翠低頭道:“嬤嬤,讓我留下來伺候娘娘吧。”
葉嬤嬤板着臉道:“主子可以無視規矩,做奴才的必須時時刻刻守着自己的本分!”
點翠頓時沉了臉,很是不甘地道:“嬤嬤嚴重了,我何嘗不守本分了?”
葉嬤嬤只冷冷掃了點翠一眼,“這話我只與你說一遍!!日後可別自己害了自己!下去吧!娘娘晚上不起夜,皇上素來是魏珠伺候,用不着你!”
點翠雖然有些不願,卻礙於葉嬤嬤掌事嬤嬤的權威,只得恨恨退了出去。
蘇簾出了一身的香汗,玄燁埋頭在蘇簾肩膀上,輕吻着:“這桃花印,畫得栩栩如生,就跟真的似的。”
自然是真的,那可是蘇簾最大的底牌呢。
玄燁低頭嗅着,“連汗水都帶着香味,所謂香汗淋漓,想必便是如此了,蘇蘇可真是個寶貝呢!”
蘇簾不禁臉上發紅,她的體香來自桃源,彷彿是從肌理中釋放出來的一般,只不過幽淡不可聞,時有時無,而運動出汗的時候會濃郁一些。
懷抱着芬芳的胴體,玄燁一副饕餮足了的樣子,“蘇蘇真的不與朕回宮嗎?”
蘇簾使勁搖頭。
玄燁低低嘆了一口氣,“回去可好?朕直接封你爲嬪,叫你做主位,不必屈居旁人屋檐之下。”
“不要!”蘇簾執拗地道。
玄燁不禁露出一副“我早知如此”的模樣,“可是……近來雜事愈發多了,朕怕無暇常常來此。”
“你不來拉倒!”蘇簾哼哼鼻子道,她又不至於缺了這個男人便活不下去!!
“你便捨得與朕分居兩地嗎?嗯?”玄燁颳了刮蘇簾的小臉,問道。
蘇簾嗡着聲音道:“要讓我回宮,還不如死了痛快!”
玄燁立刻皺了眉頭,訓道:“不吉利的話不許說!什麼死不死的,宮裡又不是刀山火海!!”
“要我過宮裡那種日子……跟刀山火海也沒什麼區別!”蘇簾嘴巴撅得老高。
“唉——”玄燁長嘆了一口氣,“皇后也真是的,偏生在這個時候病得不省人事!”語氣很是埋怨厭恨的樣子。
你大老婆病得不省人事,你還跑來跟外室親親我我……蘇簾有一種愧疚感萌生,“皇后的病,真的很不好了嗎?”
玄燁沉着嗓子道:“蔘湯吊着命,吊一日是一日吧。”語氣卻並不見有絲毫哀傷之色,反而有些煩躁。
蘇簾忍不住道:“她都那樣了,你怎麼還來我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