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賀清妃驚愕萬分的看着與平日判若兩人的龍陌,張着嘴巴許久也未曾說出話來。
直至門口處,緊隨她之後出現鳳塵的身影時,立即便是出聲迎了上去。
“塵兒,還不快來見過皇上。”她立即道,說話間便是拉着鳳塵往裡走。
同時又是對內裡的孫順介紹道:“啓稟皇上,這是家弟,賀清塵。”
此言一出,皆是讓在場知情的幾人低垂下了眸,眼中急不可見的閃過一絲笑意,唯有鳳塵瞬間暗沉了雙眸。
她就這麼怕多了事端,急着爲他們兩撇清關係?冷冷地眤了一眼賀清妃,鳳塵僅是垂首道:“見過靖國皇上。”
這話分明是凌厲的,更是霸氣側漏,孫順又豈能聽不出來,但在龍陌面前,他又不能表現的太過盛氣凌人。
只能道:“無需多禮!看來令弟並非是靖國子民。”
這話,賀清妃更是不好回嘴,說其實自己也不是靖國子民,遂,只能尷尬的笑笑。
孫順見此情景,僅是多看了一眼鳳塵,此前他還在懷疑他的身份,卻原來是賀清妃的弟弟。
那麼,他也是看上了永兒嗎?
見他毫無忌憚的看着龍陌,讓孫順沒來由的心生惱怒,但很快又是被他給生生壓下。
大廳之中,幾顆騷動不安的心,紛紛思慮着自己的所念所想,不知下一刻該如何走下去?
他看着她,她亦是看着他,空氣中,四目相對,然,缺失的卻是往日裡太多的情感。
哥哥說,不該擁有的,便要儘早捨去,別等到血肉已融合,再來分離,便是需要承受極大的痛苦了。
轉過身,她驀然看向處在一旁,顯得極爲尷尬的孫順,開口道:“皇上可否給永兒兩日的時間準備?兩日之後定當親自入宮伴君左右。”
沒想到龍陌竟然主動要求進宮,原本還在糾結怎麼開口的孫順立即展開笑顏道:“如此兩日之後,朕定派八擡大轎來迎永兒進宮。”
……
“你們不是走了嗎?爲何還要回來?”
一個時辰後,孫順的軍隊離開,賀清妃極爲惱怒的對兩人呵斥道。
洪豐坐在一側,亦是皺起了眉頭,老謀深算的眸子一一在兩人身上掃過,見兩人皆是不說話,便是開口道:“陌兒,你可想清楚了,進宮之後怕是無反悔餘地了。”
龍陌聽言,始終低垂的雙眸,閃過一道冷芒,再擡眸時是極爲的淡然。
終是在幾人的期盼中,低聲回道:“他對我很好。”
“不過就是一個晚上的相見,你便是確定他會對你好?!你是笨蛋是不是?既是帝王又豈會專寵於一人。”鳳塵聽言惱怒道。
她聽言卻道:“事情的真相其實是,世間男子皆是如此,那麼我嫁給誰,又有何區別?鳳塵,請你不要再幹涉我的事情了。”
註定不可能在一起,又何必執着於眼下,我們大家都不要自欺欺人了好嗎?
空氣中猶如凝了一層霜,他絕美的顏瞬間因她的話而晦暗無邊,漆黑的瞳眸之內翻江倒
海,淹沒的是每一顆急速跳動的心臟。
……
另一邊,當歌木蓮走出房屋時,看到的是那滿眼集聚而來的侍衛兵,因爲士兵的盔甲上印有周的字樣,便是可以無需猜測,就可知他們的來源。
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歌木蓮站在村莊中唯一的一座房子前,微微擡眸將眼前的一切全數收入眼底,面容之上是凜然於世間,高於一切的威嚴。
屋內,楚凌見此情景緊隨而出,卻是在此一幕之後,暗眸一沉,眉宇之間閃過一抹暗沉的色調。
“小小周元國竟是如此大膽!”他走至她身邊,冷聲道。
修長的手臂背於身後之間,是爲立於天地間無上的存在,恰到好處地將她身上的凌厲給完全掩蓋。
因爲對方動靜極大,不過一會所有人已是被驚動,走出來圍到了兩人身後,看着面前的衆多士兵,面上皆是極爲的蕭瑟。
啞巴似乎對此很是懼怕,在沒人注意之時,已是躲進了屋中的地道里,如此也算是逃過了一劫。
而在此之後,當歌木蓮尋到他時,面對的卻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士兵的動作雖是慢,卻也是極快,不過片刻已是將他們團團圍住,個個臉上皆是冷漠的色調,一致機械化的動作之後,最終毫無表情的在周圍站定。
如此,不過片刻,一個穿着藍白色錦緞的男子騎着一匹紅棕馬,緩慢地從士兵的後頭走出來,利落的下馬之後,便是對着楚凌與歌木蓮低身一禮。
“周元國周天,見過夏啓國太子與錦國皇后!”
此言一出,瞬間讓所有人蹦起了神經,警惕的看向來人。
看來對於他們現今的狀況,他們瞭解的還是極爲清楚的。
看了一眼一旁冷漠的楚凌,歌木蓮聲色微冷道:“原來是周元國二皇子,不知二殿下如此大費周章是爲哪般?”
周天沒想到首先出聲的竟然是女子身份的歌木蓮,還對自己的身份如此清楚。
此時神情一振,立即回道:“父皇知曉各位近日將會路臨本國,遂一早便是讓我在此等候,希望我的晚來,未有給各位造成太多的失禮。”
他擡眸看向楚凌,卻是在觸及之時心頭一震,最終將眼神落在歌木蓮身上,卻始終無法抑制心頭的惶恐。
身爲一國皇子,竟是在這樣的時刻,面上出現膽怯之色。
眼中閃過一絲嘲弄,她驀然笑的傾城,道:“周元國皇上有心了,本宮與夏啓國太子正準備入城。”
她明眸光亮,楚凌聽言冷色的眸子最終落在周遭的士兵上,面上的不悅顯而易見。
周天見此情景,立即讓人退出百米之外,面上同時落了一層窘迫,看在他人眼裡,着實是太過無能的表現。
早在周元國攻打西嵐國時,龍曦已是將周元國的許多事情,告知她知曉,眼下她也只需要對號入座。
都說周元國皇上雖是精明,卻是喜好美色多於江山,更是因爲寵愛一個女子,而將太子之位隨口許給了一無能之人。
也不管其子
是否能夠擔任,亦是因爲流連在美色當中不能自拔,而對一切視若無睹。
自然,這一切也不過都是傳言,其中事實真相到底爲何?誰也不能確定。
但如今看周天的無能,倒是對這傳言,有了幾分真相可言。
如此,一行人在片刻的整理之後,在周天士兵的簇擁下一路往周元國而去。
而對於這處整個村莊的毀滅,所有人雖是心中存在較大的疑惑,但在歌木蓮的言語之下,誰都沒有再去提這件事。
畢竟他們不過是路過,即便這其中存在太多秘密,在主子未插手的情況下,他們需要做的,僅是遵照旨意而行。
也因爲這樣的慘案在這世間存在太多,即便有心想管,一般人亦是無能爲力的。
……
周元國的夜晚帶着一種蕭條,走在路上給人一種苦不堪言的感覺。
歌木蓮掀開馬車簾子往外看去時,僅能看到一條清冷的街道,邊上掛着幾盞清幽的紙燈,恍惚之間有人在馬路之上穿過,便是冷冷的朝着他們的方向望一眼。
這種情景,瞬間讓她想起了小說中常常提起的鬼街,就是這種感覺,清幽幽的,連那空氣都顯得冰冰涼涼。
當日即便在東成國的華陽行宮後山見到棺材時,都沒能讓她感覺這般的詭異,看來這周元國實在不是什麼好地方。
越想歌木蓮便越發覺得清冷,一瞬間身體上的寒毛全都豎了起來,乖張的向她抗議,不準在想些有的沒的。
南宮靖進山之後便是沒有迴歸,到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對於這個人,一直以來在她記憶中都是較好的存在,如今她着實不能將他撇開在外。
稍後的時候,便是要求崎峰前往查探一番。
崎峰經過幾個月的磨練,如今已是成熟的多,做事也不再魯莽,對此歌木蓮心中還是較爲欣慰的。
隨着馬車一路的前行,馬車的軲轆聲在夜間顯得愈加響亮,片刻之後在宮門前停下時,天色已是全部進入黑沉。
而此時,周天竟是開口要求,他們全數下車步行入宮。
這樣的事情,自從跟隨龍曦之後,歌木蓮便是沒有遇到過,如今碰到這樣的對待,又是讓人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本就是鴻門宴,卻是在這樣的時刻,已是擺出皇家的威嚴。
或許有人覺得這是一種下馬威,但着實不又是一種極爲的諷刺,在他們面前,周元國着實算不了什麼。
楚凌若是有心,怕是僅憑他一人便是可將它夷爲平地,更何況在有一個龍曦的前提下。
“二殿下,若是周元國皇上無心邀吾等入宮,吾等錦國子民定會立即離開。”輕一弦上前,歷經滄桑的面容是從未有過的凌厲。
看在周天眼中,又是心中不能自控的一沉,但這卻又是父皇的要求,他不能違抗。
遂,他立即轉身朝着楚凌與歌木蓮開口道:“請夏啓國太子與錦國皇后見諒!這一直以來都是周元國的規矩。”
聽言,歌木蓮眸色瞬間眯起,“規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