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
鳳兒緊握樹枝的右手隨之一顫,容顏暗沉之間朝着聲音來源望去。
“無恥!”
疼痛的聲色,在暗夜裡透着極盡的悲涼。
下一刻手中武器瞬間脫離開去,朝着來人所在的方向襲去,似乎想到了些什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誰又能想到,在這當下,層層迷霧撥開之時,真相竟然如此的殘忍。
“卻原來,你纔是那個人!”
方君身形一閃,快速躲了開去,此時耳邊傳來鳳兒清冷的聲色,神情一怔。
“是我,又如何?”他神色一冷,並不打算再隱瞞,身形說話之間急速的靠近。
但即便再快,又怎麼入得了她的眼,鳳兒驀然冷冷一笑,身形閃動之間退開出去數米遠。
見此情景,方君神情一愣,沒想到她竟是會武,眼中閃過詫異之色,隨即又是快速上前。
即便她會武,但又怎麼可能躲得過他的靠近,而然這一次的靠近,依舊是沒能讓他抓到她,且是連衣角都未有觸到。
鳳兒既是鳳臨國的公主,自是有一番能耐,此時見眼前男人如此不濟,臉上立刻閃過嘲弄之色,隨地撿起一根木棍便是急速向他靠近。
下一刻,長長的木棍已是頂住他細瘦的喉嚨,而眼前女子已是不若以往的柔弱,身形之間帶着一股子女兒家的英氣。
看着眼下團團包圍過來的暗衛,她絕美的容顏閃過嘲弄之色,不屑的開口道:“爲了得到我,你做了那麼多,然而事到如今,你真的覺得自己足夠有資格?”
這樣的話,其中潛藏涵義頗深,但方君卻是未曾從中得知些什麼,看着面前絕美的人,他臉上立顯一抹冷笑。
“能不能得到你,就看我願意在你身上花多少心思了。”
陰測的笑容,將他臉上的溫和一掃而光,一揚手之間便是招來了更多暗衛。
那層層潛伏在四周的暗衛,足夠將整座山莊包裹的嚴嚴實實,鳳兒見此眸色瞬間一暗。
若是隻有她,既是死也無所謂,但如今她腹中有了楚凌的孩子,她不想讓孩子出事,更不想死。
“你當真要逼我至如此?!”她揚聲質問,眸色瞬間更爲冰冷。
走到這一步是你逼我的,方君暗道,雙眸帶着沉重的深思。
“鳳兒,李家因你而全權覆滅,令我方家行色慘淡,江湖上更是人人疑是我方家所爲,令我方家在世間擡不起頭做人。但即便如此,我方君依舊想要和你在一起,在見到你之後,心中便是不可自拔的被你吸引着。”
“但這麼多的努力,你全然視若無睹,依舊將我視爲陌生人,完全不給我一絲的機會,到如今更是決定要離去。”
“敢問,到底是我逼你,還是你逼我至此?”
一連串的話語,瞬間讓鳳兒臉上有了憂鬱,她支吾着話語不知該要如何回話。
“我……”
片刻,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話語,來回絕他對自己的執着。
他卻在此時道:“你什麼都不用說!既然你無心與我在一起,今
日你也休想要離開這山莊,哪怕囚困你一生,這都是你該要爲李家所付出的代價!”
代價?李家?
聽言,鳳兒突地冷笑出聲,大聲回道:“不要拿你那微不足道的愛,放在我的身上,這會讓我感覺到太過骯髒和不適應。”
此時她突然才察覺,原來至始至終楚凌即便不愛她,卻也是一直將她看在眼裡的,否則又豈會爲她做了那些。
只是到如今纔來知曉這一切,着實已經太晚。
擡頭看向天空漆黑的夜空,她清靈的容顏瞬間落下淚來,帶着讓所有人不明所以的心痛,悲傷瞬間暈染而開。
方君見此,犀利的眸子瞬間緊蹙,一揚手,便是將掌心之中一種白色的粉末全數灑向眼前之人,帶着一種詭異的香味,鳳兒剛一入鼻,身體便是傳來一陣疼痛。
隨即快速由小腹處蔓延至全身,身體一軟,鳳兒猛然向後倒去,疼痛的眼中瞬間被冰冷代替,看着他的雙眼更是不敢置信。
見此情景,方君立即上前將她急於倒地的身體托住,看着她面上瞬間的蒼白,眼裡有了一絲疼痛。
疼痛,讓她整個身子不能自已的跟着抽搐起來,她看着他,眼中是嫌惡之色,即便身體不能自已,卻依舊奮力掙脫。
卻在瞬間感覺到那滾燙的液體從雙腿之間,快速的蔓延而出,帶着不可阻止的死亡氣息,讓她痛苦的緊閉起了雙眼。
暗夜之中,她整個人倒在地上,雙手緊扣冰冷的地面,勢要以磨破手指的力道,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血液逐漸的蔓延至周身,冷汗溼了她全身,靈魂似要突破她的身體,遠走他鄉。
迷離之間,她看到那張容顏焦急萬分的朝着自己跑來,以着勢不可擋的氣勢,讓世間隨之安靜了下來。
“鳳兒!”
楚凌驚叫出聲,迅速將全然陷入昏迷,不知生死的人兒從地上撈起,焦急萬分的跑向另一邊。
“女人!本宮不准你死。”
……
另一邊,龍曦和尹涵剛要說起些什麼,便是被一人的到來給打斷了所有。
輕一弦在接到崎峰的消息之後,沒有片刻遲疑便是進入房間之內,對兩人稟報了剛剛接收到的消息。
尹香在茶樓之內對錦國皇后進行圍攻挑釁,出手無禮?
這樣的消息着實讓尹涵心頭震驚,她擡頭看向龍曦,又是快速低頭,面染愧色道:“請錦皇放心,此事寡人定會處理妥當。”
這一刻的尹涵根本不知,龍曦此次前來的目的,但是她的言行舉止,已是讓龍曦覺得,此行確實是必要的。
……
茶樓之內,賓客紛紜,因爲這幾日城門被封鎖,所有人皆是入不了城,也是出不了城,以至於較多有閒情之人,便是時常聚集在了此處。
西月和花芸伴隨着歌木蓮坐在其中,聽着說書先生講故事,期間雖是有魍前來打擾,但是完全不妨礙她們聽故事的興致。
卻是一人的到來,讓所有人的好心情破壞殆盡。
隨着一列列侍衛涌入茶樓,所有人皆是在驚
駭之中起身,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
唯有那女子坐在其中,不顯驚訝的喝着茶,神情收斂的看着前方到來之人。
尹香很是滿意的看到所有人因自己而駭然的神情,面容之上皆是不冷不熱的笑,卻是在見到歌木蓮依舊安然落座之時,整個人瞬間燃起了一層憤怒。
“好啊!你們這些歹徒竟是在這裡,來人,將他們全部打入天牢。”
尹香一聲令下,所有人侍衛立即將歌木蓮所在的方桌圍困了起來,長長的刀剛要出鞘,猛地被魍一掌落在桌面之上,又是反震了回去,內力之大,讓所有人皆是心中警惕,腳下跟着後退了一步。
然而尹香又怎會知曉,她雖是會一點武功,但那也不過是花拳繡腿,根本就上不檯面。
面對眼前高手,更是毫不之情的妄想出手對付,只是這手中之劍還未觸及魍的背後,便已是被斷成了幾截。
“你們這些歹徒,莫不是要反抗?我西嵐國的公主,今日便是要叫你們入了這西嵐國的天牢。”
尹香揚聲道,冷色的眸子隨即掃向領頭的侍衛,此時人已是上前。
但剛一走近,便是被西月和花芸擋住了去路,兩人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面色皆是暗沉無比。
末了,僅道:“這西嵐國的公主竟是這般不分是非。”
此時,正喝着茶的歌木蓮聽到花芸此言,噗嗤一聲將茶水全數噴了出來。本是樂呵,眼下更是笑的美豔如花。
當真不知這花芸何時學得這般壞了。
而就這一舉動,也不過一分鐘的事情,待衆人再回神之時,那一把把刀已是駕到幾人的面前,昏黃之下,寒光粼粼,煞是駭人心頭。
與此同時,茶樓之外,剛剛經過的一行商隊,在見到內裡的情景之時,緩緩停了下來。
隨後便是一英俊少年從後方走了進去,一路便是朝着歌木蓮所在的方向走去,臉上笑意頗深,靠近之時,笑聲極爲爽朗。
“許久不見,沒想到剛一見面,你便是有了牢獄之災!”他對着歌木蓮便是調侃道,神情卻是毫不在意,轉眼之間已是在歌木蓮對面坐了下來。
面對四周無數把利刀視若無睹的笑着,讓所有人見之,皆是不明所以的神情。
此時,歌木蓮纔看清面前之人究竟是何人,只是她怎麼會在這兒?還是這麼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怎地?是要爲我做些什麼?”掃了一眼四周的侍衛,歌木蓮言中有意的說道。
聽言,來人即刻搖了搖頭,一般人哪願意自動惹禍上身,況且她可是生意人,若是因此而被西嵐禁止入國,不知道要損失她多少銀子呢。
“少說廢話,全部給我帶走。”見兩人似乎要閒聊起來的模樣,尹香怒道。
說話間,一把利刀亦是橫到了那人面前,一時間,所有人皆成了那要被囚困之人。
眨了眨漂亮的丹鳳眼,她臉帶興味的看向尹香。驀然笑道:“公主殿下,可要三思啊?”
隨即拿起一盞茶,如同歌木蓮那般閒情的喝了一口,臉上至始至終的從容不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