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曦身爲錦國之皇,天下之首,縱然此刻孤立無援,也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任誰也不敢小視他的存在。
更何況他又有那樣令人心驚的歷史。
歌木蓮總覺得像他那樣的人,絕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就像他孤身進入夏啓國,也同樣能令楚卿懼怕至此。
此刻又如此輕鬆的應下冷慕白的居心不純,這個男人果真是深沉的緊。
就是不知這冷慕白到底想做什麼?只希望不要做的太過火,否則最終下場爲何,顯而易見。
一行車隊在進過漫長的行走,終於在幾個轉折之後,在東成國郊外的一處名爲華陽行宮的地方停下。
經歷過夏啓國的皇宮,這東成國的行宮着實不值一提。
幾位美人皆對此提不起多少興致,只是一想到今日便有舒適柔軟的牀鋪歇息,臉上倒是有了幾絲笑意。
唯有歌木蓮在見到行宮之後淡淡蹙起了眉眼。
此處行宮四周空曠無邊,又背靠深山,倘若四周再重兵把守,着實是囚禁人的好地方。這冷慕白當真大膽!
此景落入龍曦眼中倒是多了幾分笑意。
今日的他一襲白色錦袍,傾世之容飄然若仙,站在人羣之中,恍然猶如那與世隔絕的仙,極致的尊貴。
無需過多言語,便可讓人敬而畏之。
冷慕白站在一側,不着痕跡的收起一切神色說道:“此行宮乃是本王依照父皇之命所建造,如今父皇重病在牀,行宮便一直空着,望錦皇勿要有所嫌棄。”
冷慕白一句話便將所有事端推給了自己的父親,龍曦聽着無所動,臉上淡淡地笑容讓人看不出是好是壞。
“王爺,請回吧!此刻我們都需要休息。”輕一弦上前對冷慕白說道,神色冷淡。
冷慕白聽言臉色瞬間變得灰敗不堪,容顏冷沉之間便轉身離去了。
見此情景,歌木蓮未有一刻遲疑走上了前。
“妾,見過皇上!”她對着龍曦緩緩一禮。
“何事?”
他淡淡的眉眼看向萬分鎮定的她。
“回皇上,青雪美人連日來高燒不退,眼看日漸消沉,怕危急性命,妾懇請皇上喚太醫前來爲她診治一番。”她低眉垂首,態度恭敬,卻不顯卑微。
龍曦看着,黑眸深邃之中閃過一絲不明所以的情愫。
隨即轉頭看向輕一弦開口道:“去吧!”
輕一弦聞言即刻領命前去。
歌木蓮一路看着輕一弦前去爲青雪診脈,心頭孤疑之際,氣得直想吐血。
原來不是他們這車隊中無大夫,而是眼前這個男人等着她去求他呢!
眼見着龍曦眼中越發見底的笑意,歌木蓮臉色就越發黑沉。
而就此事直至入夜時分,歌木蓮都無法釋懷。
直覺龍曦此人實在太過狡詐,而她竟然因此而氣憤不已。
可最讓她氣惱的是,自己竟然還不停的想着那張禍國殃
民的臉,淺笑時那般的——
當真是人神共憤!
歌木蓮正思索之間,就見西月前來稟報,說是輕一弦求見。
如今已入夜,他來做什麼?歌木蓮頗感詫異之間,便看到輕一弦帶着一侍從緩緩走進來,那侍從手上還拿着湯碗。
頓時一股藥香味便傳了過來。
“不知先生前來所謂何事?”歌木蓮從桌前站起身來,走上前問道。
“老臣奉皇上之命前來將湯藥給公主服下。”輕一弦接過侍從手上的碗,遞至歌木蓮身前。
看勢是要看着她把東西喝下去了。
可,這是什麼東西?
歌木蓮蹙眉,看着那黑乎乎的東西就覺得難以下嚥。
“這是什麼?”她問。
“回公主,——這是可以治病的東西。”
輕一弦寓意頗深的說了一句話,歌木蓮聽聞,心頭驀地咯噔一聲,拿起碗便將藥全部喝下,而此事也就此終結。
或許他對於她的瞭解要遠勝過於自己,輕一弦離開之後,歌木蓮緩緩想到。
可她於他又算是什麼呢?那份獨特又是從何而來?對此歌木蓮怎麼也無法想透。
另一邊,燭火搖曳,龍曦站在書案前神色淡淡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偶爾轉眸之間,眼中竟然透着極盡冷漠的蕭殺之氣。
就在這時,窗外忽的一陣冷風掠過,一抹黑色身影以着極快地迅速在屋內出現。
“屬下見過皇上!”
那人出口的聲音相當冷硬,聽着便讓人覺得是個冷血的。
龍曦背對而立,冷聲問道:“可有蹤跡?”
“屬下已查探出,人確實來了東成國,只是目前在何處,卻無從知曉。請皇上責罰!”那人說着便又是重重一點頭。
“即刻下令,在東成國京都展開網羅式搜查。三日內,本皇必要見到鳳和公主,下去吧!”龍曦長臂一揚,對於此事的進展頗爲不滿。
心頭的擔憂也在逐漸擴散。
陌兒,陌兒……
錦國那邊一出事,他便接到了暗報,而如今幾日過去,他派下去的人竟然查詢不到任何蹤跡。
看來此次是有人存心想和他作對了。
他離開錦國之前,就已經在皇宮周圍佈下不少人馬,平常的人又怎能將陌兒擒走,更何況陌兒身懷絕世武藝。
而今路臨東成國,冷慕白如此居心叵測,難免不叫人有所懷疑,如今查探下來,竟是真的在這裡。
龍曦修長的雙臂在身後交疊緊握。看來有些事,不可再縱容。
門外輕一弦帶着龍曦的命令前來,咋一見到容色晦暗的他,心頭就是一驚。
“皇上,可是發生了什麼事?”輕一弦小心謹慎的問道。
聽言,龍曦晦暗的面容越發黑沉,開口之聲猶如地獄之音,“鳳和公主失蹤在東成國。”
“什麼?!”輕一弦聽聞,心頭震驚萬分,久久不知該說些什麼?
難怪皇上會答應在這東成國住下,這皇上平日裡最是疼愛鳳和公主,如今鳳和公主失蹤,怕是要出大事了。
“莫不是冷慕白所爲?”輕一弦想過之後懷疑道。
這冷慕白將他們留在這險峻之地已是不安好心,如今鳳和公主失蹤,倘若真的和他有所牽連,不用想都知道皇上會如何對付他了。
龍曦聽言看着屋外的雙眼呈現嗜血之氣。
“就此事,前去查探一番。”沉聲下令。
輕一弦即刻點頭道“是”。
“歌木蓮是否有喝下湯藥?”在輕一弦即將離開之際,龍曦再次開口。
“是的,皇上。歌木蓮是個極其聰慧的女子!”輕一弦誇讚道。
而輕一弦的此番誇讚,倒是讓龍曦心頭一震。
看來並非只有他一人看到了她的光耀。
如此不懂得隱藏自己,怕是要在日後吃虧了。好在有他在,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她再出事。
龍曦想着轉身離開寢宮,朝着歌木蓮所在的方向而去。
——
另一邊,房門之外一穿着暴露的美豔女子偷偷摸摸地來,在見到屋內的景象之後又急匆匆的逃走了。
只是沒走幾步便被前來巡視的媽媽撞了個正着。
“啪”的一聲,猛地重重捱了一記耳光子。
“你在這裡,那屋內的人是誰?”那老鴇厲聲問道,一把拽着那女子的頭髮便往房門口拖,毫無手下留情之說。
“媽媽饒命啊!牡丹知錯了!這事牡丹也不想的。誰會想到今日葵水會來嘛!”那女子小聲求饒,一臉的難看之色,自己也是懊惱萬分。
那老鴇聽聞便是臉色一沉,閃爍着精光的眸子在暗夜中兇光畢露。
“爲今之計只能在他們完事之後,你前去頂包。此事萬不可被王爺知道了,否則你我都難逃一死。”開口便是厲聲厲色。
隨後又問道:“那屋裡的是女子誰?”她竟然沒有看到裡面的人手臂上有醉仙樓的刺青。
“我來的時候人就在了。”對此她也是頗爲疑惑。
那老鴇卻在這時厲聲道:“不管是誰,都必須死!”
——
那邊龍曦趕到的時候,歌木蓮正在因爲喝了湯藥而不停的嘔吐。
本就沒吃多少東西,如今更是要將這肚子裡的東西全數吐出了。
歌木蓮懊惱的趴在木桶邊,神色慘淡的想着那該死的湯藥到底是用什麼熬成的,心裡氣得要死!
當初赫連清嶽曾揚言,她雖劇毒纏身,卻也是造就了她百毒不侵之身,以至於當初面對楚卿那帶毒的糕點,她也未曾有半分遲疑。
雖然龍曦後來吃了那糕點,她仍舊相信自己的直覺,那糕點確實帶毒。可如今又是怎麼了?
歌木蓮這麼想着便又是一陣嘔吐。
“那輕一弦到底是給小姐喝了什麼?!”西月跪在旁邊,臉色比歌木蓮還要難看,眼裡萬分的擔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