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對於歌木蓮而言着實又是陌生的。
更或者說,在此之前,她從未聽說過鳳頤琴和雲顛之音,這兩件東西。
更不知是爲何物?
但聽輕一弦如此緊張的聲色,想必也不會是凡物。
遂,在思慮片刻之後,她開口道:“帶本宮去看看吧。”
……
如此,在幾人達到之後,歌木蓮才從輕一弦口中得知,雲顛之音和鳳頤琴分別是西嵐國的聖物,是歷代國王所學習的武功,目的是爲了憑藉雲顛之音的威力,來達到震懾天下的作用。
但可惜的是,因爲近兩代的國王皆是無法習得其中全部精髓,纔會導致面臨如今,被人掌控在手的境況。
歌木蓮雙目漆黑一片,根本無法看清面前之物,只能憑藉着手下的觸覺,感覺它的質感,應是極好的一把五絃琴。
然而當她打算波動琴絃之時,赫然發出的竟然是撕裂一般的毀滅之音,瞬間便是讓她放棄了彈奏它的想法。
從鳳頤琴前移開身,歌木蓮順着西月的攙扶,走到桌前坐下。
靜默了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道:“是否清楚東西是何人送來的?”
一側,輕一弦聽言,立即低首回道:“對方身手極快,放下東西就走,老臣無能,未能看清那人樣貌。”
說這話時,輕一弦老臉之上閃過一絲羞愧之色。
但誰也不會因此而去嘲笑他,因爲任何人都清楚,能夠拿走鳳頤琴的人,必然是武功極其高強的對手。
如今西嵐國缺失振國之寶,此事一旦在世間傳開,怕是要遭受各國之間的戰爭。
而此時,正當所有人都在思慮這件事時,歌木蓮卻開口道。
“東西既然是西嵐國的,便是將東西送回去吧。”
此言一出,瞬間讓在場知情的所有人驚駭的心。
要知道鳳頤琴和雲顛之音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寶物,如此輕易便是要捨去,着實是讓任何人都捨不得的。
“娘娘,東西既已到手,爲何還要送回?若是能習得其中精髓,便是可以在這世間佔有一席之地。”輕一弦面上極爲疑惑的說道。
更何況,要得到這兩件東西,亦是皇上的想法。
皇后喜愛彈奏音律,又是不喜習得其他武學,這雲顛之音便是最好的武器。
但歌木蓮自有自己的心思,豈會被他人輕易左右。遂,在輕一弦的質疑之後,她僅是冷漠而強硬道:“就按本宮的命令去做。”
言罷,一瞬間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不再有過多心思。
是,這是命令。
既是命令,便是不可違抗。
……
西嵐國王對龍曦有恩,倘若因爲她喜愛這兩件東西,而讓整個西嵐遭受滅國之災,着實不是她所願。
不管那個將東西送到她手中的人,是有何種目的?
今日她便是要將東西物歸原主。
自然她不可能天真的以爲,事情如此便可以迴歸原位,但起碼可以讓人白忙活一場。
雲霄殿內,歌木蓮緩緩喝下花芸爲自己準備的藥,這是一種清淡的苦澀,入口無味,漸漸便是苦
味蔓延整個口腔味蕾。
但也因爲如此,在喝下藥之後,她便可以快速吃下蜜棗,來將這份苦澀淡化。
“族長,你真的不傷心自己的眼睛嗎?”花芸看到歌木蓮的無神的眼睛,便是心中愧疚無比,恨自己無能力醫治好她。
……
就像是必然。
一種東西的失去,必然會得到另一種精神的補償。
或許,這在一些人眼中,也算是一種註定。
錦國蕭王府內,因爲一件事情的發生,頃刻間聚集了衆多的女子前來,爲的便是要討還一個公道。
只可惜,終究不過是平民百姓,又何以與朝廷對抗?
更何況對方又是錦國唯一的王爺時,事情便只能以最終,僅有的一個結局收場。
當所有人被恐嚇驚嚇之後散去,那躺在牀上孤影憐美的女子笑的涼薄。
身體的劇痛,蓋不去的是她的冷漠和無情,但那份笑卻異常的暢懷,是一種全身心的痛快。
看在他人眼中,更是刺眼無比。
龍蕭一步一步的走來,在被穆子彥一頓怒斥之後,整個人都顯得暴戾無比。
“你笑什麼?!”他寒聲走近。
妄想控制自己這番過於激動的行爲,但憤怒已是迷失他的理智,上前,他一把將她壓在身下,長臂一伸便是掐住了她的喉嚨。
用盡全力一般,窒息瞬間讓她難受的躬起了身子,他卻無所動,僅是更加用力的扼制住她的喉嚨。
看着她因窒息而漲的通紅的小臉,卻無法消散的是心頭的怒火。
“說!怎麼不說?你不是很厲害嗎?”
冷寒的聲色在耳邊極近的響起,像是催命符。
但着實又是讓人無法恐懼。
她突地在他的掌下大笑了起來,伸手用盡全力的想將他推開,後稍稍鬆懈之時,笑道:“怎麼?殺了自己的孩子,莫不是還要連自己的王妃也一併除去?”
這話,幾乎立刻驚醒了龍蕭的理智,他倏地退開出去,遠離血腥之氣甚重的牀榻,一臉驚愕的遠遠望着牀上的她。
“世人皆知蕭王爺生性風流,卻不知竟是連自己的妻子也喜好殺害。倘若如此,當真不知日後還有誰敢於你爲妃爲妾?”
她伏在牀上,不予餘力的嘲笑,像是唯有如此,才能解去她心中之恨,亦或者是心頭之苦。
嘲弄一般的話語,瞬間讓他眼中閃過嫌惡之色,倏地,他赫然轉身大步離去。
只在後頭聽到她大聲呼喊道:“王爺……王爺當真不要妾了嗎?倘若如此,王爺又爲何要取了妾?”
淒涼的聲色,大聲的呼喊,久久迴盪在王府之內,留下的唯有是他人對於此事的沉痛,和對於龍蕭行爲不當的不恥。
魏子良知曉此事到來之時,無意外的被龍蕭擋在了門外。
但最終又是出乎意料的,被請了進去。
或許整件事情最爲矛盾的,不過是龍蕭自己。
因爲不確定,便是一次一次的錯誤,一次一次的不可彌補,到如今已是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但他仍就唯一清楚的是,穆子彥說過,魏子良可以助
他一臂之力。
倘若他可以很好的利用這個人,或許任何事情都可以解決。
書房之內,魏子良被安排在客椅上坐下,龍蕭則坐在書桌前,神態陰寒而透着一股子戾氣,看在魏子良眼中,無奇不過是庸人自擾。
……
另一邊,靖國被侵佔之後,很快便是成爲了鳳臨國的附屬國。
相對於孫順必須要死,或許很多人都會表現出可惜,龍陌也是如此。
雖然這個人並不是真心待自己,但起碼他眼中是有過她的存在的,所以當她知曉他的命運之後,便是前往了一趟皇宮。
然而得到的,卻是太多的失望,和自己太過簡單思想的嘲笑。
當這個男人恬不知恥的下跪祈求時,當他拿着她,來妄想換回一線生機時,所有的一切盡數在眼前崩塌。
一種極其的厭惡之感,讓她快速而決絕的轉身離去,不再有一絲的留戀。
“永兒,你不準走!你是朕的皇后!”他揚聲朝着她漸遠的身影大聲吼道。
換來的不過是她,冷嘲的一眼。
憑他,也配?
……
“從來都沒想過,這個世界竟然是這麼的黑暗。”
馬車裡,龍陌整個傾倒在龍曦懷中,神情疲乏的懶懶道,言語之間透着一絲悲涼。
龍曦見着,眼中閃過淡淡的疼寵之色,憐惜的將她扶正在懷中。
“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他輕聲開口,看着她的神色極爲的複雜。
聽言,她擡眸細細的盯着他的眼睛瞧,許久才嘆了口氣,回道:“不,是陌兒沉睡太久,遺忘了世間太多的事實真相。”
此言一出,龍曦眼中神色一閃,終是沒想到她竟然是十分清楚的,或許到如今更是沒什麼好交代的,因爲她已不再是當初的小女孩了。
太多的黑暗,或許不好,但同樣可以讓人成長。
必要的挫折,在人生當中是不可缺少的。
“母后可安好?”見他不說話,她又問道。
說起母后,眼中不意外的閃過光亮,那是一種思念已久的衝動,一想起,便是讓人想要流淚。
龍曦見着,便是笑道:“是,此刻正在錦國等着你回家。”
……
另一邊,鳳兒本是打算儘快離開周元國,前往鳳臨國。
但最終卻是因爲一人而留了下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突兀闖入她房中的周元國皇子周毅安。
“毅安,過幾日我便是要回鳳臨國了,這幾日有你陪伴,我很開心。”客棧之內,女子淺笑盈盈,本是美麗的容顏,此刻更是讓周遭之人移不開眼。
周毅安見着,便是笑道:“如此甚好,需要我派人保護你嗎?”
問完這話,他又是想到什麼一般,便是自覺無力的抓了抓頭,如同小孩子一般,笑的傻兮兮。
鳳兒看着,便是笑道:“無需,只要你能夠照顧好自己,我便安心了。”
伸手,她拉過他的大掌,用雙手將之握在掌心,“如果可以,一定要以自己爲重。”她明眸看着他,低聲開口。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