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將話說完,不想房門倏地被人踹開,一抹炫紅囂張至極的介入,甚是張揚,進門便道:“歌木蓮,太子側妃有請。”
太子側妃!又找她?
將桌上的匕首收起,她慢吞吞的飲了一口茶。
就像沒有聽到一般,坦然自若的彷彿來人並不存在,喝完一杯繼續第二杯接着第三杯……
直至那人等的快沒耐心了,她才緩緩開口。
“回去告知太子側妃,她要我做的事,我已做到,至於事情成功與否,便不是我能左右的了。她既對太子癡心一片,便該對太子多多上心,想必他日定能得成效。”
來人聽言一愣,即轉身離去。
歌木蓮看着依舊站在自己跟前的雲燕,神色一涼。
看來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隨手便解去了對雲燕的催眠。
思慮之間,歌木蓮斜眼掃向門口,眼中凌厲一閃而逝。
“歌木蓮,太子命我來爲你診治手傷。”
南宮靖不知何時站立在門口,手拿托盤,神色莫測的看着屋內兩人。
剛剛那一剎那他似乎從歌木蓮眼中看到了從未有過的殺氣!
只是一瞬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是他看錯了?
雲燕突地渾身一激靈,見到南宮靖,心頭一驚,垂首低腰快速走了出去。
她若知道太子還是在意歌木蓮,她便不會來這一趟了。
歌木蓮靜坐,雙手之上雪白的紗布乾淨整潔,並未有先前那等不堪。
待南宮靖在她身邊坐下之後,歌木蓮彷彿決定了什麼,將雙手在南宮靖面前放平,慢慢地解開了包裹着雙手的白紗。
一層一層,直至露出內裡一雙潔白如玉完好無損的小手。
南宮靖心有詫異,雖太子命他前來之時,他便有猜測歌木蓮受傷可能有所蹊蹺,卻不想竟是如此。
歌木蓮竟是大膽到欺瞞太子,此等女子不可留。
“南宮先生,莫不是覺得歌木蓮欺瞞太子實屬罪該萬死?”
南宮靖面色陰沉,但並未讓歌木蓮有絲毫退卻之意,她緩緩開口,且是面帶笑容。
南宮靖見聞才知自己失態,暗自收斂了神色
,冷言道:“豈非是我老糊塗了,眼前所見並非事實?”
她若敢答是,他定然不留她。
歌木蓮卻是搖頭一笑。“先生所見皆屬實。一切皆是木蓮之錯。”
南宮靖不解,“你這是何意?”
歌木蓮深知南宮靖爲人,便道:“想必先生定知木蓮並非太子屬意之人,而太子也非木蓮良人。木蓮身份卑微妄不敢成爲這太子妃人選,讓猶如天人一般的太子受辱於天下人,違抗於聖意。木蓮萬不敢成爲這罪人,終日接受良心譴責。望先生成全!”說罷,歌木蓮雙膝跪地懇求,南宮靖及時將人扶起。
倘若換成往日,南宮靖定不敢相信此番話語是出自眼前女子之口。
可今日聽聞歌木蓮情真意切的話語和她早前的舉動,南宮靖心頭竟有了幾分敬佩。
“你要我做什麼?”他問,雖知此舉可能惹怒太子。
“木蓮並非太子屬意之人,請南宮先生助木蓮離開太子府。”她目光堅定,此番話語下來並未有任何慌亂。或許她一早便知,眼前之人定能助她。
然,歌木蓮未有猜到,某個人因爲幾日來的疑惑,在外將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
他高不可攀,凌駕於他人之上,雙眸黑雲翻騰,猶如暴風雨來臨之際,駭人心魂,淺行漸遠,衣訣翻飛之中,發下滔天怒火——
“歌木蓮,無需如此費勁心機,本宮成全你!”
單一色的話語,卻令人猶如置身冰窖。
歌木蓮心頭緊蹙,連呼吸都變得沉重,她從未想過,他竟會爲她做到如此。
楚凌,第一次見你時,你一襲白衣恍若天人,高高在上,讓她有退卻之心。
而今,我便越發覺得不可再留下,所以即使不折手段,也別怪我太過無情。
因我終究不是真正的歌木蓮,也無法做到她那樣不計後果的跟隨在你身邊——
一時間,歌木蓮從受寵的未來太子妃到失寵再到如今被趕出太子府,如此迅速的轉變,在平常人眼中也不過就是一場鬧劇,而掩藏在其下的本質在有心人眼中則會越發撓人心窩,想將事情弄個清楚明白。
而陳玲便是這樣的人,她處心積慮坐上
太子側妃之位,如今倒是讓一下人給了臉色,這口氣她怎麼咽的下去?
她款款而來,且是攜帶衆人。
“歌木蓮,你可知你有罪?”陳玲一身豔麗,半躺於睡塌之上。
“木蓮愚鈍,請陳側妃指教?”早知事情會如此發展,她便不會急於離開,鬧的如今被人抓回來的地步。
這陳玲果真是儒子不可教也,她都已離去,且仍不放過於她。真是沒事找事,也難怪受封至今仍不得寵。
“你令太子盛怒,你令本側妃擔憂,你還不知你錯在哪裡?”
陳玲驀地從睡塌之上坐起身子,杏目圓瞪的看着歌木蓮所在的方向。
“歌木蓮,今日本側妃若將你處死,你覺如何?”今日她必要永除後患。
歌木蓮聽聞未有觸動,只簡單道:“木蓮覺得此事須三思。”
看來這陳玲便是這歌木蓮枉死的真正原因。想必這次她定然是要下殺手,纔會如此肆無忌憚的對她坦言。
“本側妃已三思夠久!西月,本側妃今日要親眼見到她被活埋於亂葬崗,死無葬身之地。備車——”陳玲豔麗容顏隱隱晦色,憤怒之火一覽無遺,似乎可以看到這背後潛藏着的痛恨。
歌木蓮實在無法理解陳玲的這種痛恨到底由何而來?
她可以對之前的歌木蓮頤指氣使,加以迫害,不折手段。
可如今歌木蓮是她,她竟要對付她,便莫要怪她手段殘忍。她從來也不是個吃素的主,以前不是,現在更不會是。
城南東郊亂葬崗——
天際黑雲翻騰,沉悶異常,六月的天,壓得人透不過起來。
不過片刻間,黑暗侵襲,即有暴風雨來臨之象,衆人躊躇不前,陳玲惱怒,將雙手被困的歌木蓮推下馬車。
三名跟隨而至的男子,陳玲的貼身護衛,剛要挖坑打算將歌木蓮就地活埋,希望能趁早離開,陳玲卻在此時開口,一雙丹鳳眼閃爍着算計的毒光。她搖手一指,一張美豔的臉頓時扭曲的面目全非,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人心頭髮顫。
“你們三個!莫說本側妃虧待你們。”說罷搖手指向歌木蓮,寒聲道:“今夜,她是你們三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