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劍派門口。
若虛終於回到了這個他熟悉的地方,然而現在他的心裡有了一些膽怯,他有些不敢面對華玉鸞。
江清月溫柔地看著若虛,沒有說話。然而她的心裡也很不平靜,很亂。
“少爺。”一個嬌小的白色影子撲了過來,柔軟的身子撲進了若虛的懷裡,除了含雪這個小丫頭也沒人這麼大膽了。
“既然回來了,爲什麼還不進來呢?”華玉鳳柔柔的聲音響了起來。
“雲前輩,江小姐,請!”華玉鳳又轉頭對江清月和雲九微微一笑道。
“青姐,走吧。”若虛在心裡微微一嘆,伸手捏住了她的柔夷,含雪從他的懷裡爬了起來,卻挽著若虛的另外一隻手不願意放開,若虛也是無可奈何,只得任憑她了。
華玉鳳在前頭緩緩而行,若虛試圖從她身上發現什麼,卻是一無所獲,只得忐忑不安的跟在後面。旁邊的含雪卻是一直瞪著江清月,好象人家和她有深仇大恨一樣,看到含雪的樣子,江清月在心裡有些想笑,卻不便真的笑出來。
大廳裡,華天雲負手背向而立,他聽到了後面的腳步聲,卻沒有轉身。
“弟子參見師傅!”若虛跪了下去,江清月稍稍猶豫了下也跟著跪了下去。
“姑娘快請起來,如此大禮華某擔當不起啊!”華天雲轉過身,發現了若虛身邊的江清月,不僅怔了一怔,連忙說道。
江清月卻沒有說話,也沒有起身。
“師父,青姐是我的妻子,您是我的師父,青姐對您行禮是應該的。”若虛恭聲說道。
“你們都先起來吧。”華天雲輕輕一嘆。
“多謝師傅。”若虛攙扶著江清月站了起來。
“雲九見過華掌門。”雲九拱手對華天雲行了一禮。
“雲前輩也能光臨華山,真是華某的榮幸,鳳兒,你先安頓一下雲前輩的住處,遲些時候我們替雲前輩接風洗塵。”華天雲臉上微微露出了笑意,言辭間甚是客氣,讓雲九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知道了,爹。”華玉鳳嬌聲道。
“若虛,你先安置好清月,然後來我的書房一趟。”華天雲對若虛說道。若虛連忙應是。
……
“青姐,這就是我的房間,你先在這裡歇歇,我去見見師傅。”若虛柔聲對江清月說道。
江清月輕輕的恩了一聲。
若虛出門往華天雲的書房行去,一路上不斷有華山弟子恭聲打招呼。華山派弟子衆多,不過他們都知道若虛的身份特殊,名義上若虛是華天雲唯一的親傳弟子,因爲其他弟子都不是華天雲親自傳授,多半是華玉鸞教一些基本的武功,然後讓那些弟子自己根據劍譜練習。這並不是華天雲不想教他們,而是華天雲認爲這樣才能讓弟子達到更高的水平,只是很可惜,華山衆多弟子中,卻沒有一個在龍榜上有名的。於是江湖上有人戲稱華天雲是一個好掌門,卻不是一個好師傅。不過華天雲卻還是一直堅持他的教徒弟的方式,而且他的華玉鸞也是他用這種方式教的,既然華玉鸞可以這麼出色,這說明他的辦法還是很有用的。
“若虛,你今年多大了?”華天雲緩緩地問道。
“回師傅,徒兒已經十八歲了。”若虛雖然不明白華天云爲什麼要問這個,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十八了,你已經長大了。”華天雲轉過身,緩緩的嘆了一口氣,“若虛,你來華山已經十三年了,在我的心目中,我一直當你是我的親生孩子。只是你師母去的早,我也沒有好好地教導你,你不會怪我吧?”
“師傅,徒兒對您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怪您呢?您對徒兒的養育之恩,徒兒永生也不會忘記的。”若虛心裡有些酸酸的感覺。
“若虛啊,其實你也知道,這十三年來,照顧你的其實一直是鸞兒,鸞兒學武的天分極高,只是卻過於爭強好勝,她要是性子來了,我和鳳兒也都無能爲力啊。”華天雲臉上露出了慈祥又無奈的神色,“若虛,你已經是大人了,我也不會過多的干涉你的事情,只是,我希望你能夠勸勸鸞兒,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你纔可以讓她改改了,要不然,總有一天她會吃虧的。”
“師傅,師姐她,她可能不會聽我的。”若虛懦懦地說道。
“知女莫若父,鸞兒的心思我很清楚,本來我也希望你們能夠在一起,只是我也不想勉強你。”華天雲一聲長嘆,饒他英雄蓋世,這兒女情長的事情他也是無可奈何,“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勸勸鸞兒,讓她不要任性。若虛啊,這最後的要求你不會拒絕師傅吧?”
“師傅,徒兒一定盡力而爲。”若虛無奈說道。
“好,好,你回來了,鸞兒一定也很高興,你也該去看看她了。”華天雲欣慰地說道。
“徒兒先行告退。”若虛退出了書房。
……
鸞鳳樓。
鸞鳳樓是華玉鸞和華玉鳳姐妹的閨房,鸞鳳樓實際上是連在一起的兩坐小閣樓,一左一右,左邊住的華玉鸞,右邊則是華玉鳳。
前往鸞鳳樓的路上,若虛心理思緒紛雜。華天雲一直沒有說華玉鸞的婚禮是怎麼回事,若虛現在也還不能確定華玉鸞會不會原諒他。
華玉鸞望著窗外,背門而立。窈窕動人的背影留給人無限的遐想,瀑布般的烏黑長髮還是那麼自然的披灑著肩上,對若虛的來到似乎沒有任何反應。
“師姐。”若虛終於忍不住輕輕地喚了一聲,華玉鸞卻還是沒有反應,連身子也沒動,依然靜靜地站在那裡。
“師姐,我回來了!”若虛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華玉鸞的背後,又一次輕聲喚道。
“你是回來給我賀喜的嗎?”華玉鸞終於說話了,聲音卻是冷漠無比,“師姐我還真得感謝師弟你能回來參加我的婚禮。”
若虛感覺一瓢冷水從頭頂倒了下來,涼到了心底,華玉鸞的冷漠幾乎將他的希望擊得粉碎。
“師姐,你真的要嫁給別人?”若虛聲音顫抖著問道。
“喜帖已經發了,你以爲還能是假的嗎?”華玉鸞冷冷地說道,人卻還沒有轉過身來。
“可是,可是喜帖上沒說新郎是誰的啊。”若虛喃喃地說道,“師姐你爲什麼要嫁給別人?爲什麼不可以是我呢?”
“我給了你機會,是你不要的!”華玉鸞猛地轉過身來,粉臉含霜,微微有些怒意地說道。
“華若虛,我告訴你,你想左擁右抱,就不要來找我!”華玉鸞憤憤地說道,白皙的臉蛋微微漲紅。
“我不管,總之你不能嫁給別人!”若虛突然大聲吼了出來,俊目通紅,象暴露的獅子一樣,狠狠地盯著華玉鸞。
“我就要嫁給別人,你能把我怎麼樣?”華玉鸞吃了一驚,她從來沒有見過若虛這樣,微微怔了怔之後,也賭氣般的叫了起來,毫不示弱的聲音比若虛還要大。
若虛呆了呆,多年來對華玉鸞的畏懼讓他下意識的退了退,怔怔地看著華玉鸞出神。
“看著我幹什麼?你回去找你的江清月去就是了!”華玉鸞嬌叱道,語氣裡卻帶著明顯的醋意。
“我,我……”若虛有些怯懦的看著華玉鸞,眼神裡還有一絲絲哀求,不過華玉鸞氣惱之下根本就沒有發現。
“我什麼我?你還不回你的房去?”華玉鸞沒好氣地說道。
“不,我不回去!”若虛突然語氣一變,咬了咬牙,“除非你答應我不嫁給別人!”
“我就要嫁給別人,不管你的事情!”華玉鸞性子犯了,毫不示弱。
若虛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副畫面,華玉鸞躺在風過雲的懷裡撒嬌,一種莫名的心碎感覺瞬間衝昏了他的頭腦。
“不可以,不可以。”若虛喃喃地說道,猛然雙手一探,華玉鸞猝不及防之下被摟了一個正著。
“師姐,你是我的,你不可以嫁給別人。”若虛緊緊地摟住了華玉鸞的纖腰,雙手越扎越緊,嘴裡喃喃地說著,眼睛血紅,神志已經微微陷入了迷亂之中。
“你,你幹什麼?放開我!”華玉鸞臉色羞紅,輕嗔薄怒,低低的呵斥道。
“師姐,你永遠都是我的!”若虛說這話的時候無比堅定,華玉鸞羞惱之下正要罵他,卻嗚嗚的沒有發出聲音,若虛已經吻上了她的櫻脣。
若虛的神志已經有些昏亂,在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是清晰的,那就是華玉鸞是他的,他要得到她。他忘情的吮吸著華玉鸞的甜美的櫻脣,兩人的身子緊緊地擁抱在一起,華玉鸞雖然有些害羞,然而若虛摟的太緊,她終究是無法掙脫開,雖然心裡惱他,卻無法對他下重手,只得任他胡作非爲,慢慢的她反手摟住了他,逐漸生澀的迴應著他的索求。
華玉鸞微微發出了一聲呻吟,身子變得火熱,終於狠狠心點了若虛的穴道,原來若虛已經不滿足於單純的吻了,不老實的手已經侵入了她的內衣,開始在裡面遊動。華玉鸞不堪他的挑逗,只得點了他的昏穴。
“小混蛋,變這麼壞了。”華玉鸞粉臉嫣紅,怔怔地看著昏睡在牀上的華若虛,探手試了試他的氣息,發現有些紊亂,便替他疏通了一下,卻沒有解開他的穴道,因爲她擔心他醒過來會繼續亂來。
……
江清月百無聊賴的坐在牀邊等若虛回來,突然門口一聲細微的腳步聲傳來,心裡一喜。
“華郎!”江清月欣喜的轉過身,卻頓時呆了呆,站在門口的不是華若虛,而是她見過一面的華玉鸞,正用一種冷冷的眼光看著她。
“他現在正在我的房裡,已經睡著了,不會來這裡了!”華玉鸞臉上露出幾分勝利的姿勢,“他不久後就會和我成親,他有一句話要我來告訴你。”
“他有什麼話自然會親自跟我說。”江清月心裡涌起一陣酸楚,淡淡地說道。
“江清月,有些話他當然說不出來,只好我代他說了。”華玉鸞微微一笑,笑的很美,江清月的心裡卻起了一陣寒意。
“華大小姐,華郎的心我明白。”江清月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我知道在華郎心裡你最重,不過他也不會丟下我的。”
“江清月,閒話我也不多說了,趁他現在沒醒,你自己走吧,走的遠遠的不要回來!”華玉鸞臉色驀地一寒,冷聲說道。
“華大小姐你是在逼我走麼?”江清月有些悽然的一笑,“你知道他爲什麼會回來嗎?因爲是我要他回來的,只是因爲我不想他不開心。你愛他,你應該知道愛上他是什麼感覺,你爲什麼就一定要我去承受這分痛苦呢?”
“我,我不管這麼多,總之我不會讓他還有別的女人。”華玉鸞似乎有些過意不去的樣子,不管還是咬咬牙狠心說道。
“如果我不走呢?”江清月緩緩地站了起來,聲音飄渺不定。
“刷”的一聲,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架在了江清月的脖子上,而長劍的主人正是華玉鸞。
“你不走,我就殺了你!”華玉鸞似乎急了。
“你殺了我也好,我死了,華郎就會一輩子都記得我的。”江清月淡然一笑,滿不在乎的樣子,“他也肯定會一輩子都記得是誰殺了我的,雖然他對你下不了手,不過我敢保證,他一定不會娶你!”
“其實,你又是何苦呢?我本來就沒打算要和你一起嫁給他的。”看到華玉鸞臉上青紅不定的,江清月微微嘆了一口氣道。
“江清月,你當我小孩啊?你不想嫁給他嗎?”華玉鸞譏諷地說道。
“我想嫁給他,不過我知道你不會同意,雖然我一直在心裡企求你能夠寬宏大量,只不過終究還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知道你愛他,我也愛他,只可惜,你愛他就是獨佔他,而我愛他只是希望他能開心。”江清月幽幽地說道,“不過你放心,我可以讓他同意只娶你一個人,而且他也不會想到是你的原因,不過你也要配合一下才行。”
“你,你不會騙我吧?”華玉鸞有些不相信,不過又有些希望是真的,畢竟她也不想若虛對她有什麼抱怨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