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相迷離

僅僅因爲對魔宮的長老不敬,就讓魔宮大動干戈,揚言公開處決對長老不敬的人,這件事情很快在金陵周邊傳了開來,也導致了很多不同的想法,有不少人甚至把這當作是魔宮開始進行一些動作的前兆。其實誰都清楚,現在原本以七大門派爲首的白道已經根本不是魔宮的對手,而原本魔宮的最大對手神宮也遭受到了致命打擊,幾乎已經是銷聲匿跡,這個時候,魔宮應該很輕易就能攻陷七大門派,統一黑白兩道也變得容易很多。但事實上,魔宮卻一直沒有動手,有很多人認爲可能是因爲華若虛的原因,華若虛和蘇黛兒的關係現在江湖上可謂是無人不知,而華若虛所在的天星盟也隱隱成了白道新領袖,七大門派中的五大門派顯然已經是他的堅實同盟,因此蘇黛兒要動手的話,當然會有很多顧忌。

不過,新近崛起的仙宮卻有些讓人看不透,正斜未明不說,連宮主是誰也沒有明確,但不可否認,仙宮已經成爲了江湖中最強勢的力量之一,有人把現在的江湖看成是一種三足鼎立的狀況,魔宮,天星盟,仙宮,三大勢力並存,單看起來,似乎魔宮最強,仙宮次之,而天星盟就顯得相對弱小一些,不過,天星盟卻有幾大足可嘯傲江湖的超一流高手,單是華若虛和華玉鸞兩人的武功,恐怕就沒有幾個人敢與他們正面爲敵,這樣一看來,天星盟似乎又顯得並不弱,而且,魔宮和天星盟之間還有那麼密切的關係,誰能保證他們不會聯合在一起呢?因此,這樣一看,又顯得最被動的就是仙宮了。

當然這些都是大多數人的猜測,而這些人也都是一些小門派或者武功低微的小人物,他們知道以他們的實力難以逐鹿江湖,但爲了生存,他們必須熟悉江湖大勢,他們要知道那些人是可以得罪的,哪些人是他們必須敬而遠之的,還有哪些人是他們應該去趨附的。

金陵城中一座略微有些陳舊的宅子裡,午時三刻。

孫雲雁冷冷地看着紅月兒,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也就是她聲稱要處決紅月兒的最後期限,不過,她還沒有等到她要等的人。紅月兒偶爾偷偷地看孫雲雁一眼,心裡有些發怵的感覺,現在的孫雲雁已經看不到以前那種溫婉典雅的形象,而是更像一個真正的冷血女魔。

“紅月兒,聽說你們三姐妹感情很好,是嗎?”孫雲雁突然說話了,紅月兒嚇了一跳,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因爲她已經有好幾個時辰沒有聽到聲音了,也正是這種壓抑沉悶的靜寂讓她感到異常的難受。

“這跟你沒關係!”紅月兒還是保持她的作風,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知道,似乎生怕一不小心露了什麼口風。

“怎麼跟我沒關係呢?聽說你們姐妹很多天沒有見面了,我今天可是爲你們做了一件好事,讓你們姐妹有機會敘敘舊,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感謝我呢?”孫雲雁一聲輕笑,紅月兒心裡微微一跳,隱隱有些不安的感覺。

“你,你什麼意思?”紅月兒一下子變得很緊張起來,說話也有些結巴了。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我可是等你很久了。”孫雲雁緩緩地站了起來,轉過身,微微擡起了頭,望了望上面道。

“譁”的一陣脆響,屋頂突然爆出一個大洞,隨之一個人從洞口掉了下來。

“大姐!”紅月兒一聲驚呼,撲了過去,而孫雲雁居然也沒有阻止她,似乎還真的讓她們姐妹去敘舊。

“大姐,你,你還好吧?”紅月兒眼裡閃爍着淚花,低低地問道。

“二妹,我還好,你呢?他們有沒對你怎麼樣?”白心靜緊緊地摟住了紅月兒,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淚,強自微微笑了笑,語氣裡卻充滿了關切和擔憂。

“大姐,我沒事,只是小妹她,……”紅月兒說到這裡連忙停了下來,偷偷地看了看孫雲雁,見她似乎並沒有注意這邊,才稍稍放心了一點。

“天無絕人之路,小妹她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白心靜低低地說道,安慰紅月兒的同時其實也是在安慰自己。

“這個武林中,沒有什麼吉人天相的說法。”孫雲雁突然冷冷的插了一句話,“想要找回你們的好妹妹,最好還是和我合作。”她們姐妹倆的談話雖然聲音很低,卻一字不漏的進入了孫雲雁的耳裡。

“合作?我們有什麼好合作的,我們姐妹落在你的手裡,我們自認倒黴就是了,至於合作,我們可高攀不上。”白心靜淡淡地說道。

“我也不想和你們說太多廢話,很簡單,你們把華公子的兒子交出來,我幫你們救出藍雪柔。”孫雲雁慢慢地走到兩人的身邊,“你們必須答應,你們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這也叫合作嗎?”白心靜臉上隱隱出現了幾分嘲諷的神色,“你這根本就是強迫!”

“對雙方都有利的事情,當然就是合作了。”孫雲雁微微一笑,“如果你們不答應的話,我敢保證,你們三姐妹沒有一個可以活着,即使藍雪柔現在安然無恙,將來我們也不會放過她,我魔宮一向說到做到!”

“我給你半盞茶的時間考慮,如果屆時不能得到我滿意的結果,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孫雲雁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離去,就把兩人留在這裡,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兩人逃跑。

“大姐,那寶寶真的是你偷走的?”孫雲雁一離開,紅月兒就急忙問道,原來她還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

白心靜沉默了片刻,輕輕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幾分愧疚的表情。

“大姐,這,這,怎麼會這樣的?”紅月兒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也很疼他的,我們還經常逗他玩,你怎麼可以……”紅月兒說着說着有些哽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他們說我給他們孩子,他們就把小妹放了,可是那幫混蛋不講信用,我把孩子給了他們,小妹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白心靜語氣裡充滿了憤慨,還帶着些許懊惱。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要不,我們就答應她吧?”紅月兒口裡的她自然就是指的孫雲雁了。

“現在,已經太遲了!”孫雲雁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她的臉色很難看,看着白心靜的眼神已經有了殺機,“現在你們除了死,恐怕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喂,你怎麼這麼不講信用啊?現在還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呢!”紅月兒對着孫雲雁叫了起來。

“我剛剛得到手下傳過來的消息,孩子已經死了,你們說,我還有什麼必要和你們合作呢?而我有什麼理由不殺你們這罪魁禍首呢?”孫雲雁臉色一片冷漠,眼裡殺機更盛,她本只是爲了完成蘇黛兒交待的任務,不過事實上,她又似乎不完全是這樣,對於華若虛的事情,她也總是免不了有些特別的關注。

“死了?不會的,不可能,不可能的。”白心靜身子一軟,差點就倒了下去,紅月兒也一下子變得呆若木雞,用難以相信的眼神看着孫雲雁。

“不可能?你當初把孩子偷走就知道可能會有這麼一天的,不是嗎?”孫雲雁一聲冷笑,“我真想現在就殺了你們,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暫時你們還可以活下來,我會把你們交給宮主的,到時候,宮主也可以給華公子一個交待。”

“能不能告訴我,孩子是怎麼死的?”白心靜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精神一振,擡起了頭問道。

“你把孩子交給了誰難道你不知道嗎?”孫雲雁又是一聲冷笑。

“我知道,不過,不過,我給他們的孩子是假的啊,你快說啊,孩子是怎麼死的?是誰殺死的?”白心靜看起來很焦急的樣子。

“什麼?假的?”孫雲雁吃了一驚,想了想急忙問道,“那真的在哪?你是不是把孩子給了風雲動?”

白心靜想了想,突然跳了起來就往外面跑,孫雲雁正想攔住她,不過隨即卻任她離開,當然她可是跟在了白心靜的後面。

白心靜急急忙忙的往城外奔去,孫雲雁不徐不急的跟在她後面,而紅月兒還有數十魔宮弟子也在後面跟了過來。

城外有一個小村子,稀稀落落的坐落着幾戶人家,白心靜在一座木門緊閉的小木屋旁邊停了下來,稍稍猶豫了一下,輕輕地敲了敲門。

“婆婆,婆婆。”白心靜有些急促地喊了幾聲,片刻後,門開了,一張略顯蒼老卻也很慈祥的臉露了出來。

“閨女,你來了,快進來,快進來!”老婆婆連忙招呼着白心靜進屋。

“婆婆,您老人家還好吧?”白心靜一邊說一邊掃了屋子四周一眼,心裡不由得一沉,她並沒看到她要找的人。

“好,當然好啦,對了,你怎麼沒帶寶寶來呢?我還真有些想他了。”老婆婆連連點頭,末了卻有些疑惑地問道。

“寶寶?婆婆,我不是讓您幫我照看寶寶的嗎?”白心靜的心裡越發不安起來。

“可是前幾天你妹妹已經把他抱走了啊?她沒告訴你嗎?這閨女啊也真是的,怎麼還沒告訴你呢?這下你可擔心了吧,你也是的,自己的孩子不願意帶,要你妹妹幫忙。”老婆婆還在嘮嘮叨叨的,白心靜的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婆婆,我有兩個妹妹,您能告訴我抱走孩子的那個妹妹長什麼樣子嗎?”白心靜努力使自己平靜一點,低聲問道。

“那天你把孩子給我的時候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啊。”老婆婆說道,“你妹妹和你一樣漂亮,閨女啊,你爹孃真的有福氣啊,有這麼漂亮的閨女。”

“和我一起來的?沒人和我一起來啊?”白心靜心裡焦急不已。

“你們不是一起來的啊,你剛走出去她就進來了,我還以爲你們是一起來的呢。哎,人老了,糊塗了。”老婆婆搖了搖頭,“不過閨女啊,你不用擔心,你到你妹妹那去問問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婆婆,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白心靜有些木然的走出了屋子。

……

“孩子呢?”孫雲雁冷冷地看着白心靜。

“我不知道。”白心靜還是那副木然的樣子,機械般的往前走着。

“你先和我回去,然後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否則,……”孫雲雁冷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

“宮主。”蘇黛兒寢宮,孫雲雁垂首站在蘇黛兒身後。

“雲雁姐姐,若虛哥哥現在一定很傷心,你說是不是?”蘇黛兒輕輕地問道,她突然也改變了對孫雲雁的稱呼。

“宮主,白心靜說,她偷走了孩子之後,一直很猶豫是不是要把孩子交給風過雲,後來恰好在野外發現了一個被人遺棄的嬰兒,她靈光突現,就把孩子調包了,給風過雲的孩子實際上是那個被遺棄的嬰兒,而華公子的孩子被她寄養到一個老婆婆那裡。”孫雲雁微微怔了怔道,“不過現在那個孩子被一個不知名的少女給抱走了,所以我想,或許死的那個孩子並不是華公子的孩子。”

“如果是這樣最好,雲雁姐姐,你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查清楚。”蘇黛兒幽幽一嘆。

“屬下明白。”孫雲雁低聲說道。

“雲雁姐姐,其實我們之間不用這麼見外,你也不用叫我宮主,直接稱呼我黛兒就可以了。”蘇黛兒轉過身,對着孫雲雁甜甜一笑。

“宮主,這樣,這樣似乎不太好吧?”孫雲雁微微一呆,她有些不明白蘇黛兒到底是什麼心思。

“雲雁姐姐,你知道我爲什麼讓你加入魔宮而且讓你擔任這麼重要的職位嗎?”蘇黛兒依然笑得那麼甜,饒孫雲雁自己也是女人,都有些心神盪漾的感覺。

“屬下一直很感激宮主的恩德。”孫雲雁低下了頭,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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