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虛的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看看四周,發現衆人都在看着他,還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許兄,如果我沒認錯的話,剛纔的那位姑娘應該是來自華山的溫柔仙子華玉鳳華仙子了?”花非花猶豫了一下,終於是抑制不住好奇心問了出來。
若虛略微有些遲疑地看了看衆人,發現月天虹和張凌雲是一臉期盼的眼神,而江清月卻是一臉的幽怨,含雪則是微微閉着眼睛,靠在他的身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到這個時候,我也不想隱瞞了,剛剛那確實是在江湖上被稱爲溫柔仙子的華玉鳳,也是我的二師姐。”若虛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我本叫華若虛,也是來自華山。”
“那華兄弟,你是真的不會武功還是?”月天虹嬌聲問道。
“少爺是真的不會武功。”含雪擡起了頭接上了話。
“也許大家覺得不可思議,我在華山長大居然不會武功。”若虛苦笑了一聲,“不過,事實上確實是如此,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武功譜笈之類的東西就頭暈,也許,我天生就不具備學武的資質吧。”
“不會武功也沒什麼,華兄弟啊,你不知道,虹妹整天就說我不夠斯文。”張凌雲笑了笑說道,“如果我象華兄弟一樣,虹妹就不會這麼說我了。”
“張大哥,你就不用勸我了,其實,以前我也沒覺得不會武功有什麼不好。”若虛苦笑道,“可是,我現在真的好恨我自己不會武功,如果我武功很高的話,師姐她,她也不會……”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低,語氣變得憂傷起來。
“少爺,你不要這樣,不管你會不會武功,也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了,小雪都會一直陪着你的。”含雪聲音微微有些哽咽,伏在了若虛的懷裡。
氣氛又變得冷清了下來,除了含雪,在這種事情上,其他的人自然是無法說什麼的,月天虹在低聲責怪着張凌雲,說他不該惹得若虛想起了傷心事。張凌雲雖然覺得自己很無辜,卻沒有辦法,只得老實地接受着月天虹的訓斥,唉,誰叫她是他的妻子呢?
“我說大家不要這樣吧,人活着就要開心一點嘛。”花非花打破了這個僵硬的氛圍,“華兄弟,想開一點,至少你還有小雪,還有我們幾個朋友嘛。”
“花兄說的是,大家不要因爲我的事不開心了。”若虛勉強一笑道。
“叮”的一聲激越的清音,衆人的眼睛齊刷刷的望向了江清月,聲音是從她那裡傳來的。
“小心,有危險!”江清月臉色一變道,嬌軀猛地站了起來,長劍在手,人微微的往若虛這邊靠近,眼睛射出攝人的神光。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給我滾出來!”江清月一聲清叱道。
“江小姐,我可找到你了!”鬼魅般的人影出現在衆人眼前,聲音冷淡,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寒意。
來人身型高大,全身上下被黑衣黑布裹得密不透風,只剩下一對眼珠在外面,強大的氣勢另六人感到一種難以承受的壓迫感,若虛因爲不會武功,更是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一隻柔柔的小手神了過來,牽住了若虛,柔和的真氣從掌心傳了過來,頓時若虛心裡的難受感覺消失得一乾二淨,不由得轉頭感激地看了江清月一眼,卻發現她正全神貫注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你是什麼人?”江清月冷冷地問道。
“我是什麼人等你們去閻王那問就知道了。”黑衣人陰森森的笑道,“江清月啊江清月,我找你可是好久了,你手上的劍就是情劍吧,情劍啊情劍,我終於要得到你了,哈哈哈。”黑衣人發出了得意的狂笑。
“大江鏢局上下三十七人,都是你殺的?”江清月銀牙咬的格格響。
“三十七人?哈哈,你現在是準備回去吧?你回去就知道了是多少人了。”黑衣人陰笑着,“江湖傳言你已經跳崖而死,只可惜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你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死呢?說來我真得感謝白衣樓的人啊,若不是他們逼你使出了情劍,我還不能確定呢。”
“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連無辜的婦孺也不放過。”江清月聲音充滿了悲憤,從黑衣人的話語裡,她隱隱感覺到大江鏢局家裡那些沒有隨鏢的人,大概也沒人可以倖存了。
“只要能得到情劍,再殺十倍,我也樂意。”黑衣人聲音冷酷無比。
“情劍,顧名思義,需要有情人才能得之,象閣下這樣冷血之流,就算得到了情劍又能如何呢?”若虛淡淡地說道。
衆人都是一怔,沒想到若虛會在這個時候接口,黑衣人兩道冷厲的眼神電射而來,若虛兩眼迎了上去,臉色很平靜,絲毫沒有畏懼的表情。
“不愧是華天雲的弟子,不會武功也有如此膽識。”黑衣人的語氣裡略有讚賞的口氣,不過隨之轉冷,“可惜啊可惜,你該好好的呆在華山纔對,爲什麼非要出來送死呢?”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我註定要命絕於今日,就是在華山也無濟於事,不過,我相信就憑閣下,還無法讓在下命喪黃泉。”若虛淡淡地說道,語氣裡強大的自信,讓衆人都是微微一怔,不過黑衣人出現時帶來的壓迫感,無形中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果你會武功,你將是我最大的對手!”黑衣人定定地看了若虛良久,終於緩緩地說出了這句話,“不過,你已經沒有機會成爲我的對手了!”
話音剛落,黑衣人手上已經多了一把黯淡無華的長劍,手腕一翻,長劍一挑一劃,平地起了一股巨大的旋風,旋風的中心卻是向若虛移動,黑衣人的第一個下手的對象居然是若虛而不是江清月。
江清月一直注意着黑衣人的動作,這時見黑衣人對若虛下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手一抖,撤出了那把劍,也就是情劍,讓她大江鏢局所有人幾乎無一倖存的情劍。真氣催動,情劍閃耀出半尺長的劍芒,劍芒直指那旋渦的中心。
與此同時,數十條人影撲向了月天虹,花非花幾人,同樣的黑衣黑褲,黑巾蒙面,動作矯健靈活,招招狠辣,直指衆人的致命要害。
含雪一心護着若虛,已經是險象環生,其他幾人暫時雖然沒有什麼危險,但卻沒有人可以脫出圍困,也自然沒人可以前來幫含雪了。江清月憑藉情劍的威力,暫時似乎還能抵抗那黑衣人的攻勢,只是她的心裡卻擔心着若虛,無形中功力打了個折扣。
“叮咚,叮咚,叮咚!”三聲清脆激越的琴聲突然傳了過來,隨之響起了綿綿不絕的悠揚的音符,打鬥中的衆人猛然都停了下來,而每人的臉色卻變得異常難看。
“走!”最早出現的黑衣人一聲冷喝,瞬間所有的黑衣人急速的退去,片刻就走得乾乾淨淨,一個不剩。
琴聲嘎然而止,一陣聞之慾醉的幽香傳來,隨後,一個一身白色羅裳的少女飄然出現在衆人眼前,她的身後,靜立着兩個絕色黑衣少女。
白衣少女懷中抱着一把白玉瑤琴,纖細的玉指輕輕的搭在琴絃上,微微的低着頭,一頭瀑布般光滑的黝黑長髮自然的披撒而下,遮住了她的臉孔。
“你的蕭吹的很好!”好動聽的聲音,少女緩緩地擡起了頭,看着若虛嫣然一笑,她的俏臉也呈現在衆人的眼前。好美的一張臉,單用詞語已經無法形容她的美麗,完美的五官,潔白無瑕的肌膚,初看她的臉容給人一種純真的感覺,然而你馬上就會發現純真中還含有一種足以令天下男人瘋狂的妖媚,妖媚入骨,那一笑,更是足以傾國傾城。
“你叫什麼名字?”少女又說話了,還是看着若虛,只是若虛現在有些呆呆的,這個少女實在是給人的吸引力太大了,雖然華玉鸞和華玉鳳都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的美女,然而卻從沒有給他這麼大的震撼。
“在下華若虛。”若虛訥訥地說道,完全是下意識的。
“我叫黛兒,要記住我哦,我還會來找你的。”少女甜甜一笑,轉身嫋嫋離去,似乎不見她有什麼動作,卻倏然一去十丈,那絕妙的輕功令人咋舌。
“黛兒。”若虛喃喃地念道,突然猛地清醒了過來,心裡一驚,剛纔自己是怎麼了?怎麼感覺整個人都不受自己控制似的。
“她怎麼會在這裡出現?”花非花喃喃地說道,臉上的神情卻是很難看,絕對不是見到美女時的正常反應。
“沒想到,今天居然是她幫了我們。”江清月象是自嘲般地說道。
“少爺,人都走了,你還想什麼呢?”含雪見若虛還在呆呆地想着什麼出神,有些嫉妒地說道。
“小雪,我只是在想,爲什麼這些黑衣人會突然撤退呢?”若虛有些心虛地說道。
“因爲剛纔那位叫黛兒的少女,就是魔宮的當代宮主。”江清月在旁邊說道。
武林有兩宮,一爲神宮,一爲魔宮,神宮很神秘,雖然大家都知道武林中有神宮的人存在,但是誰也無法確定,誰究竟是神宮的人;而魔宮,雖然也很神秘,不過魔宮的人行走江湖,卻是光明正大的打着魔宮弟子的名義。魔宮有三大絕技,魔琴,魔笑,魔舞,魔琴號稱可以讓方圓十里內無一生物,魔笑可以讓所有人,不論男女都不忍心對她下手,而魔舞的魅力任何男人也無法抵擋。當代魔宮宮主號稱是魔宮百年以來最傑出的人才,她是第一個將三種絕技都修煉至顛峰的人,而且,她僅僅只有十八歲。魔宮一直以來都以統一黑道,繼而統一武林爲目標,魔宮的實力更是無人敢予以小視。魔宮這任宮主上任以來,雖然還沒有什麼大規模的行動,但是她的名聲卻早已傳遍了武林,武林中人見她幾乎皆自動退避三舍,以免惹禍上身。
“華兄弟,這個女子還是少惹爲妙,否則……”花非花見若虛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好心地提醒他,然而話沒說完,感覺嘴上一疼,已經被什麼刺了一下,衆人眼前又是一花,一個黑衣少女出現在面前,赫然是那叫黛兒的少女身邊的兩個少女之一。
“華公子,這是小姐讓我給你的。”黑衣少女向若虛微微行了一禮,語氣很是恭敬,手上遞過來一塊翠綠色的玉佩。若虛怔怔地看着玉佩,卻不知道該不該接受。
“拿着收好,不要弄掉了,要不小姐會生氣的。”少女一把抓起若虛的手,強行放在了他的手心,淡淡地說道,若虛心裡微微一嘆,把玉佩放在了懷裡,黑衣少女見若虛收了起來,很是滿意的樣子。
“華公子請保重,婢子告退。”黑衣少女微微欠身,臨走前狠狠地瞪了花非花一眼,花非花心裡苦笑,卻不敢再說什麼,顯然剛剛他是被這個少女給襲擊了。
黑衣少女離去後,月天虹幾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華若虛,含雪則緊緊地摟住若虛的手臂,似乎是怕他被搶跑了一樣,江清月則出奇的沒什麼反應,低着頭想着心事。
“華兄弟有福了,定情信物都給你了,我看這回是躲也躲不掉咯。”花非花似笑非笑的看着若虛道。
“你別胡說,什麼定情信物,只是一塊玉佩罷了。”含雪鼓着腮幫子,瞪着花非花,要吃人似的。
“小雪啊,這肯定不是普通的玉佩,不信你讓華兄弟拿來看看。”花非花一副世故的樣子。
“少爺,給我看看好嗎?”含雪趴在若虛身上,仰着頭說道,看來好可憐的樣子。
若虛微微一遲疑,把手伸入懷裡,摸出了那塊玉佩,其實連他也沒仔細地看。入手溫熱,仔細一看,上面刻有三個纖細的小篆:蘇黛兒。
“看到沒,這上面刻有她的名字,肯定是定情信物啦。”花非花得意的對含雪說道,這小子一下子就忘了剛剛被一個小女孩給打了的事情了。含雪沒有再說什麼,坐在那裡生着悶氣。
“時間不早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吧,明天還要趕路呢。”江清月終於說話了,一言提醒,大家也都想起已經摺騰了大半夜了。
這夜,華若虛依然無法入睡。蘇黛兒,這樣溫柔的一個名字,這麼美麗的一個少女,她就是那魔宮宮主麼?他實在無法將他們聯繫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