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華玉鸞突然一聲低喝,轉過頭卻不由得出現了些許無奈的表情,含雪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站在門口。
“小雪,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去睡?”華玉鳳有些責怪的意思。
“小姐,大小姐,小雪怎麼找不到少爺啊?”含雪嘟着那可愛的櫻桃小口,一副委屈的樣子。
“小雪,你先去睡吧,師弟很快就會回來的。”華玉鳳心裡涌起一陣無力的感覺,不用問她已經知道含雪剛剛又到處串門找華若虛去了。
含雪眼珠骨碌碌的轉了轉,飛快地把華玉鳳的房間看了一遍,華玉鳳看到她那表情不由得好氣又好笑,敢情含雪似乎還擔心華玉鳳把華若虛給藏起來了一樣。
“小姐,大小姐,小雪先回去啦。”含雪看來這個時候才放下心來,轉身飛快地跑掉了,留下華玉鳳和華玉鸞姐妹倆面面相覷,都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
風馳電掣般回到華府,華若虛連與被驚動的守夜弟子招呼也來不及打,就急忙往含雪的房裡直奔,江清月緊隨其後,而聖女也抱着宮雅倩毫不猶豫的跟在後面。
含雪剛剛鑽進被窩裡,粉臉卻開始有些發燒起來,昨晚與華若虛的纏綿還歷歷在目,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腦海裡浮現出她心愛的少爺的音容笑貌,心底涌起一陣陣甜絲絲的感覺。
彭的一聲,門突然被撞開了,含雪有些氣惱,因爲來人打擾了她思念她的寶貝少爺,不過眼睛一睜開,她就馬上喜笑顏開。
“少爺!”含雪嬌嬌的喊了一聲,就想往華若虛身上撲過來。
不過含雪的動作遠遠沒有華若虛快,華若虛迅速地把雪悠悠遞給了江清月,然後手一探,已經一手將含雪給摟了起來,而另外一隻手已經開始在幫含雪穿衣服了。
“青姐,把悠悠放在牀上。”華若虛一邊替含雪穿衣服,一邊對江清月說道。
“不要!”含雪一聲尖叫。江清月不由得一怔,在那裡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於是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華若虛。
“青姐,放下吧。”華若虛說着低下了頭看着懷裡的含雪,“小雪,等會我幫你換新的被子,沒關係的,你先幫我看看悠悠的傷勢。”他以爲含雪是怕雪悠悠弄髒了她的牀,因爲雪悠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確實不是太整潔,身上還隱隱有着血跡。
“少爺,小雪,小雪……”含雪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眼淚汪汪地看着華若虛。
“小雪,有什麼事情等會再說,你快幫我看看悠悠啊。”華若虛打斷了含雪的話,語氣裡很是焦急。
“好吧,少爺,你先放下小雪。”含雪看着華若虛那焦急的樣子,欲言又止,低低地說道。
華若虛依言放下了她,站在旁邊有些心焦的看着她察看雪悠悠的傷勢。
“華郎,能不能讓小雪也看看宮主的傷?”江清月看了看聖女懷裡的宮雅倩,輕聲問道,華若虛稍稍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含雪拿出銀針,嫺熟地在兩女身上紮了不知道多少下,直看得幾人眼花繚亂,大約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含雪終於收起了銀針,直起了嬌軀,轉過臉,有些疲憊的樣子看着華若虛。
“少爺,你放心,她們沒事了。”含雪輕聲說道。
“真的?太好了。”華若虛頓時臉上露出了喜色,一下撲到了牀邊。
“少爺,你先讓她們睡兩個時辰,醒過來之後就可以好一大半了。”含雪又在他背後說道,華若虛哦了一聲,卻沒有動,兀自深情地看着臉色略微有了幾分血色的雪悠悠。
含雪眼淚簌簌的往下流,猛然往屋外奔去。
“小雪,怎麼了?”含雪一頭撞進了華玉鳳的懷裡,連忙直起了身子,伸手抹了抹眼淚,錯身奔了出去。
華玉鳳剛剛得知華若虛已經回來,就匆匆趕了過來,她一眼就看到了華若虛坐在牀邊,那懸着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然後華玉鳳就看到了聖女,心裡卻沒來由的一跳,這個白衣少女雖然臉上雖然蒙着輕紗,卻依然無法掩蓋她的絕世芳華,而她更有一種直覺,這個少女不簡單。
不過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沒有再看下去,她已經隱隱猜到了這個少女的身份,只是她現在卻不明白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來需要先問問華若虛才能明白。
“師弟!”華玉鸞的聲音傳了進來,華若虛終於站了起來,轉過了身。
“師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華若虛的聲音有些責怪的意味。
“玉鸞姐!”江清月微微彎腰襝衽行禮。看着江清月,華玉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禮。
“姐姐見你這麼晚還沒回來,很擔心你,哪裡能睡得安心呢?”華玉鳳柔柔的接過了話,突然想起了什麼,娥眉微微一蹙,“小雪怎麼哭着跑出去了?你剛剛是不是罵了她?”
“小雪哭着跑出去了?”華若虛一怔,搖了搖頭道,“我怎麼會罵她呢?”微微回想一下,剛剛他應該沒有對含雪說什麼重話啊,更談不上罵她了,何況他也捨不得罵她。
“華郎,剛剛小雪好像不願意讓悠悠放在她的牀上,會不會因爲這個生氣了?”江清月低聲提醒道。
“師姐,你回去休息吧,鳳兒,你先幫我招呼一下青姐和這位姑娘,我去看看小雪。”華若虛說着又看了看雪悠悠,看她的臉色又紅潤了一些,心裡的擔憂也少了許多。
……
華若虛一邊急急地開始找含雪,心裡卻在嘀咕着,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在鬧什麼彆扭。
“若虛!”西門琳的聲音傳了過來,“是在找小雪吧?跟我來!”
“琳姐,你怎麼也沒睡?”華若虛看着西門琳有些驚訝。
“你還沒回來的時候,小雪爲了找你把每個人的門都敲了一遍呢。”西門琳說着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臭少爺,壞少爺,都不疼小雪。”含雪坐在院子裡,手上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一根乾草,小手有些用力的揪着那根乾草,而嘴裡則在喃喃自語。她似乎過於投入,連華若虛和西門琳兩人來到了她的身後都沒有察覺。
“若虛,你好好哄哄她吧,八成是你剛纔做了什麼事情讓她生氣了。”西門琳有些無奈地看了看華若虛,說完就轉身離開。
“小雪。”華若虛低低地喚了一聲,坐到了含雪身邊。
“啊,少爺!”含雪似乎吃了一驚,連忙把手上的那根草藏到了背後,轉過頭,淚眼汪汪地看着華若虛,那粉嘟嘟的小臉卻依然是氣鼓鼓的。
“小雪,不要坐這裡了,回房去吧。”華若虛依然不知道含雪爲什麼要生氣,女人心海底陣,他要明白是沒那麼容易的。他不知道她生氣的原因自然也不知道該怎麼哄她,只得柔聲說了這麼一句。
“我纔不回去呢,少爺你自己回去好了。”含雪嘟着嘴說道,敢情還在生氣呢。
“小雪,你是不是在生悠悠的氣?”華若虛低聲問道。
含雪低着頭,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又擡起了頭,很委屈的樣子看着華若虛。
“走吧,回房去。”華若虛摟起了含雪,起身就準備帶她離開。
“我不要回去。”含雪低低地說道,“少爺,小雪就在這裡不回去嘛,少爺也不許回去!”含雪變得有些刁蠻起來。
“好吧,我就在這裡陪你就是。”華若虛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復又坐了下來。
含雪的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伏在華若虛的懷裡,不一會居然沉沉睡了過去。看着含雪那香甜的睡容,華若虛心裡涌起幾分無奈,也有幾分溫馨。
華若虛以爲含雪是生雪悠悠的氣,卻沒想到含雪實際上是在生他的氣,含雪雖然心裡只有華若虛,但女孩子都是有小心眼的,在她看來,她的房間,特別是她的牀,是隻屬於她和華若虛的,不可以讓別人特別是別的女人躺在上面,所以見華若虛要讓昏迷的雪悠悠睡她牀上心裡就很不高興了,後來又見到華若虛只顧看護着雪悠悠,就更委屈了,就認爲華若虛不疼她,一氣之下就哭着跑了。
……
清晨的陽光映在含雪那嬌豔的粉臉上,華若虛看着她的眼神充滿了憐惜和疼愛,含雪卻兀自在熟睡之中,在華若虛的懷裡她總是可以睡得很香。
背後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華若虛沒有起身,卻轉過了頭。
“青姐。”看到來人是江清月,華若虛低低的叫了一聲,心裡也有些愧疚,他一直沒能好好的照顧她,昨晚她跟着來了這裡,他卻也一直沒有機會和她說什麼話,而是來了這裡陪含雪。
“華郎,悠悠已經醒了,應該沒事了,你不要擔心。”江清月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眼裡似乎有幾分憂傷,“宮主也醒了,不過,不過她已經走了,和聖女一起走的。”
“走了?那悠悠沒跟她們一起走吧?”華若虛一怔,連忙問道。
“華郎,悠悠還在,這是聖女留給你的信。”江清月搖了搖頭,說着遞給華若虛一張素箋。
字體娟秀飄逸,素箋上還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多謝華公子不計前嫌相助,神宮感激不盡,因還有事在身,故此不辭而別。”
悠悠和月姐日後就煩請華公子照顧,神宮將爲華公子和悠悠她們祝福。
有件事情或許華公子難以諒解,那就是悠悠已經修煉了媚術,不過華公子請放心,悠悠的媚術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因此一般不會有什麼影響,但華公子最好還是不要讓悠悠過多的與華公子以外的其他男子見面。
華若虛看到最後不由得狠狠地把這張素箋揉成一團,而後更是捏成粉末,憤憤的哼了一聲。
“華郎,聖女她怎麼說?”江清月輕聲問道。原來她還沒有看過。
“沒什麼,青姐,以後你就安心住在這裡了。”華若虛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勉強笑了笑,“我先去看看悠悠。”
“少爺。”懷裡的含雪醒了過來,“少爺,我去小姐那裡。”含雪揉了揉眼睛,從華若虛懷裡爬了出來,還沒等華若虛反應過來就飛快地跑掉了。
……
雪悠悠的臉色已經完全恢復了往日的嬌豔,她正有些呆呆的坐在牀上,華若虛輕輕地走了進來,坐到了牀邊。
雪悠悠沒有說話,不過卻撲進了華若虛的懷裡,然後就那樣默默地偎依着他。
“悠悠,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子好些了嗎?”華若虛依然有些擔心她,柔聲問道。
“華大哥,宮主和聖女都走了。”雪悠悠點了點頭,良久又幽幽地說道,好像有點傷心。
“悠悠,她們走了不是更好嗎?不會再有人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情了。”華若虛柔聲道,想到悠悠居然真的修煉了媚術,他的心裡就是一陣煩悶,暗暗想道如果不是神宮宮主和那聖女這麼急走掉了,他還真要去找她們算賬。這麼一想,看來她們是擔心華若虛找她們麻煩纔不辭而別也說不定。
“華大哥,可是,可是,悠悠好想宮主。”雪悠悠擡起了頭,美目秋水盈盈。
“悠悠,你,你沒事吧?”華若虛吃了一驚,呆了一呆,眼裡充滿了迷惑的神情,一直以來,他都以爲雪悠悠被宮雅倩逼迫做她不想做的事情,按理說現在宮雅倩離開了,聖女留給華若虛的信裡也是讓雪悠悠和江清月留在了華若虛身邊,看她的意思是不會再讓她們做什麼了,而雪悠悠應該感到高興纔對,沒想到現在看來卻似乎不是這樣,突然他又想起了剛剛江清月似乎也不是很開心,莫非都是因爲聖女和宮主離開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