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上針我問:“你住的離這兒遠嗎?”
“不遠,我住的旭苑離紫苑最近,就在前面!”然後謔笑道:“柔兒其實是想問我今晚陪不陪你吧!怕一個人睡不着?”
“去你的!我纔不會呢!”我微嗔道。越跟他接觸我越發現他這人嬉皮笑臉的,真搞不懂他在別人面前的那張冷臉怎麼一到我面前就完全變了個人!
“要不今晚我就留在這兒陪你?”他在我耳邊邊摩挲邊道。
因爲扎着針,我的手沒法動,只能擺着頭、斜睨他:“別,人家扎着針呢,別亂動!剛纔你不是說只能抱着我是一種折磨嗎?”
“雖然是折磨可也是甜蜜的折磨!”他深情款款地回視我。
心裡忽然涌上一股甜甜的滋味,我搖了搖頭柔聲說:“算了吧!這是在你們蘄王府呢?人多嘴雜的!再等三天吧!”
他眼笑眉飛地點頭:“也是!反正我們有長長久久的一生!”
不知怎麼的,他說到我們會有一生我忽然想到了他那四個丫頭,霽顏問道:”你把自己身邊的四個通房丫頭都派到我這兒來了,萬一你有需要怎麼辦啊!”我故意將有需要三個字咬得重重的。
司馬祺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誰告訴你她們是我的通房丫頭,母妃嗎?”
我笑嘻嘻地反問:“還要母妃說嗎?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們蘄王府的規矩,她們不是從小爲你選定的蘄王妃的候選人嗎?要不是爲了跟我們皇家聯姻,她們四人中應該有一個是你未來的王妃,現在就算不能當王妃,收房是一定的囉!”
司馬祺低首一笑,親暱地捏住我的鼻子:“柔兒知道得挺多啊!她們是從小定下的蘄王妃的人選,可從父王決定跟皇家聯姻起,就沒這回事了,我從沒碰過她們!現在柔兒把天下都捧到我面前了,我就更不敢收通房丫頭,納妾了!此生我自然只能有公主這一個女人囉!”
我粲然:“切!說得自己跟聖人似的!誰信啊!再接下去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還是處男啊!”
他的臉微微一紅:“本來就是!”
說實話我信他說的是真話!剛纔他吻我時那生澀的感覺,的確像個雛兒!我只在有些想不通,先不論他這個年紀早該兒女滿堂了,就算因爲與我們皇家有婚約,他不能納妾、也不可以收通房丫頭,可他堂堂蘄王府的當家少主,應該經常在外面應酬吧,就算他不主動,貼上他的女人也應該不會少,更何況他長得還是那樣的英俊瀟灑,在外頭總該有個相好之類的吧,怎麼可能還是處男呢!
難得見他也有臉紅的時候,我興味地望着他故意調侃道:“你別告訴你連自己家開的那些酒樓、青樓都沒去過?”
他略帶尷尬地白我一眼道:“自己家的產業我怎麼可能沒去過!不過那些都是爲了生意上的事,我對她們沒興趣,她們也不敢來招惹我!”
我點了點頭:“也是!就你這張能凍死人的冷臉,誰敢來招惹你啊!”說着我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他被我笑得有些惱羞成怒:“再笑,再笑我走了,不給你治了!” 一甩袖就要離開。
我忙討饒:“祺哥哥,我的好哥哥!柔兒不敢了!”
司馬祺眼睛一亮:“你剛纔叫我什麼?”
被他這一問,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臉一紅:“是,祺…祺哥哥啊。怎麼啦,從小我不都是這樣叫你的嘛!”
“我愛聽柔兒這樣叫!”他目不轉睛地盯着我輕輕說,忽笑道:“剛纔柔兒是妒忌了吧!柔兒放心,我不會負你!此生有柔兒相陪我心滿意足了!”
他這一遍遍一生一世相守的誓言,聽得我有幾分不耐煩,哼,又是誓言!曾經有個男人說的比你還要動聽!結果怎麼樣,一轉頭他還不是爬到別的女人的牀上去!男人都是下`體思考的動物!我還會信!
移開眼不敢跟他灼灼的目光對視,我扁扁嘴:“誰妒忌啦!我是替你擔心,怕你憋壞了!所謂食色性也,你真的也不必爲我這麼委屈自己,我說過我們彼此不干涉,你可以去找別的女人,只要在人前給足我面子就行了!真的,我不在乎這些!”
他鉗着我的下巴將我的頭轉過來對着他,我這才發現他的眼中滿是怒火:“你倒是大方啊,彼此不干涉!難不成你想去找別的男人?陳紫柔我告訴你,不管過去、現在還是今後我都不打算要別的女人,你別想把我推給別人!也別想去找別的男人,這輩子都別想,你最好給我記住,你是我司馬祺的女人、唯一的女人、從14歲起就認定的女人!”
他這番表白帶給我的不是用震撼二個字能形容的,聽他這麼霸道地說我是他唯一的女人,說不動心是騙人的。
可心波一陣激盪後我仍是淡淡地說:“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的不干涉是指我對你!至於我,你放心,只要我還是你司馬祺的妻子我就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就像我答應你母親的,我會做你的好妻子!盡好自己妻子的本分!”
他寒眸似冰,冷冷地盯着我:“只要還是我司馬祺的妻子?經過這半個月的相處,你還想着離開我?陳紫柔今天我們不妨把話挑明瞭,我是不會放你走的。這輩子你都別想!就算你逃了,我也要把你抓回來!哪怕要折斷你的翅膀才能把你留下,我也在所不惜!”
我憤憤地張嘴:“你這是幹嗎,威脅我嗎?我們不是講好的嘛,各取所需,等你功成名就的那天就是我的自由之日!”
他輕蔑地一笑:“講好的?我可不記得有答應過放你走!”
“你怎麼說話不算話啊!那天在馬車上你明明答應的!你這樣出爾反爾,將來如何取信於天下!”我火了,聲音也硬了起來。
他怒極反笑:“我司馬祺向來言出必行!只是柔兒是不是記錯了!我只記得答應你的第一個條件,替你滅了燕氏一族!至於第二個我說的是我們先從好朋友、好兄妹做起不是嗎?”
我啞言了,當時好像他是這樣說的,後來師傅來了我們就沒談下去,再後來我也忘了這岔,一直沒跟他再談清楚!
我想說:你這麼做不要你的江山社稷了?你不怕我不跟你合作?話還沒出口,他目光咄咄的逼視我:“別用合作來威脅我!能得到先帝遺詔和你那三十萬軍隊的支持對我們司馬家來說的確是如虎添翼,如果沒有這些支持,我自問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過是多花些時間罷了!即使你不肯將先帝遺詔給我,我也不會放你走!柔兒,你是我的!你最好有自己是我司馬祺唯一的女人這個自覺!別再說讓我去找別人那樣的話,也別再有任何其他古怪念頭惹惱我!不然我會不顧一切,而你也別想恢復內力!”
他把我想說的話一口氣都說了出來,然後又斷了我所有的退路!可偏偏我說不出一句反駁他的話來!只能怒目以示,他也毫不示弱地回視我,四目相對許久許久,最後還是我軟了下來,不甘心地輕輕點了點頭:“知道了!現在你可以給我啓針了吧!”
“不僅知道,還要記住!今天我說的都是認真的,決不是說笑!不信你可以試試!”他又威脅道。然後替我啓針。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輕聲嘟囔道:“我怎麼這麼倒黴,居然遇到你這麼個霸王!”
“你說什麼?大聲點!”他惡狠狠地說,可是眸中帶着一絲笑意。
我不怕死地大聲道:“說就說,我說你是個霸王!你娘還怕我欺負你,說你會仰視我,你看看,現在是誰在欺負誰!你就欺負我無依無靠!欺負我沒有孃家人!”說到最後我的眼溼潤了,眼淚在眼眶內打轉。
他的眼中滿是疼惜,摟着我低語:“我哪有欺負你,還不是被你氣的!我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你,你怎麼就不懂我的心呢!”
我沒好氣地推開他,哽咽着說:“我是不懂你,誰懂你,你找誰去啊!幹嗎一定要盯着我!”
他寒眸又一瞪:“我講了那麼多,你還這麼說!你以爲我前面說得都是嚇唬你的!”
這下我的淚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我不嫁了,告訴你,我不嫁給你了!”
他慌了神,忙替我拭着淚:“好了,別哭,不哭了!你不可以不嫁,除了我你還想嫁給誰?”
我邊哭邊說:“你管我,隨便嫁給誰都比嫁給你好!”
他抱緊我,好像我真的要逃似的,語氣霸道地說:“不管是誰,他要敢娶你,我就殺了他!”
我推又推不開,吵又吵不過他,只能像個孩子似的大哭起來:“暴君!父皇,父皇,你睜眼看看,這就是你爲兒臣找的好駙馬!”
聽我叫父皇他才冷靜下來,把我摟入懷中,柔聲哄道:“噓,不哭,不哭!算我不好,算我不好,好不好?”
我偎在他的懷裡,雖然吵得那麼兇,可我發現自己還是依戀他的懷抱。抽抽搭搭地嬌嗔道:“什麼叫算,本來就是你不好!”
他苦笑着搖頭:“好,好,是我不好!!”
邊給我拭淚,邊拉開被子摟着我一起躺下:“現在我們睡覺了!”
我忙推開他:“喂,誰讓你睡這兒啦,不是讓你回旭苑的嗎?”
“抱一會兒,就一會兒嘛!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再說我還有事要跟你商量呢!”他像沒事人似的嬉皮笑臉地說,好像剛纔發火的不是他!
他摟着我剛說了沒幾句,門外傳來一個江嬤嬤的聲音:“少主,少主!”
“何事?”隔着門司馬祺問道。
“王妃吩咐老奴勸少主早些回去安寢!”江嬤嬤不亢不卑地回到。
看來我剛纔這一哭,有人去通知王妃了,我輕輕推了推他,朝外努了努嘴,示意他還是先回去再說。司馬祺仍是摟着我:“知道了!本世子過會兒就回去!”
“可是……可是王妃說要老奴送少主回去!”江嬤嬤仍是不依不饒地說。
司馬祺臉色很難看,冷眸一沉,正欲發作。我輕輕捂住他的嘴,朝他搖了搖頭!他沒再說什麼,放開我恨恨地起身穿上衣服,我燦爛地笑着,用脣形無聲道:“祺哥哥,那明日見囉!”
“哼,小貓臉!又哭又笑的!”他好笑又好氣地看着我,輕哼一聲走了!
他走後我躺在牀上輾轉反側睡不着,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不過半個月功夫,我就已經習慣了司馬祺的懷抱,很沒出息地發現離開他的懷抱我真的睡不着!
反正睡不着,我乾脆穿戴整齊走到院內,端木清和王韋卓突然跪在我面前:“屬下參見主子!”
“起來吧!咦,你們怎麼沒睡?”我奇怪地問。
兩人對視一眼,端木清吶吶地說:“本來已經歇下了,可剛纔聽見公主……怕公主有事,又不方便進內堂,只能在院子裡守着!”
我知道他們是被我的哭聲給驚醒的,臉一紅訕訕地笑道:“沒事,我跟世子拌了幾句嘴!”
“哦!”兩位低首答道。
突然我想起召集軍隊的事,本來想明天再通知他們,既然今天他們都在,就先通知了吧,我從頸部取出紫魄玉,王韋卓盯着紫魄玉問:“主子是決定要召集軍隊了嗎?”
我點頭:“這三十萬人馬幾天能聚集到殷考來?”
端木清想了會兒:“最快也得五天!”
“左右護法!那你們明日一早就立刻通知各部,五日後到殷考彙集!現在你們下去休息吧!”我決絕地下令道。
“是!”二人應,旋即消失在黑夜中。我回到屋裡繼續睡覺,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