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母后從房內緩緩地走了出來:“蘄世子對我們柔兒還真是情深意重啊!”
司馬祺仍把我摟在懷裡,朝母后淡淡地點了點頭:“太后!”
“許多年不見,蘄世子長這麼大了!”
“是許多年不見了!太后也是一點沒變!”司馬祺嘴角勾起一個譏誚的笑。
母后莊重的笑着輕聲說:“蘄世子跟我們柔兒雖說是未婚夫妻,可是大庭廣衆之下這樣摟摟抱抱也太不成體統了!還是放開柔兒吧!”。
司馬祺聞言手鬆了鬆,我反手攬住司馬祺的腰,冷冷地盯着母后:“不成體統嗎?母后是天下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好歹女兒跟司馬祺還是未婚夫妻!你呢?”
母后眼角一陣抽搐,半晌才訕訕地說:“柔兒是在生母后的氣嗎?對不起,剛纔母后只是本能反應!”
“哈,本能反應!是啊,您的本能反應是將我推出去做擋箭牌,姑姑的本能卻是擋在我面前。我真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您親生的女兒,如果不是那該多好!!”
“柔兒,爲什麼你叫芳姨姑姑?”母后貌似好奇地問道。
我拭去眼淚,放開司馬祺,朝母后靠了靠,放低聲音:“母后想知道?”
“嗯!”母后柔情萬種地點了點頭,伸手想抱住我。
“我不會告訴你的!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我用盡全力推開她,她一個踉蹌。
“柔兒,你別這樣,母后只是從未經歷過這種場面。嚇着了!”她還試圖挽回。
我不怒反笑:“母后的膽子何時變得這麼小了?再驚世駭俗的事母后做起來也沒皺一下眉頭,這會子倒怕了起來,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柔兒,你說什麼呢!母后聽不懂!”母后娥眉微顰。
“聽不懂嗎?今天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說到這兒我頓了頓,朝司馬祺望了一眼,司馬祺瞭然地朝我點了點頭,伸手攬住我的肩膀給我勇氣,我絕美地笑了:“母后,傳國玉璽在那兒我是知道,而且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可是我不會告訴你,更不可能給你!因爲我不會把傳國玉璽交到你跟燕羿諄的野種手裡!”
我每說一句母后的臉就白一分,除了司馬祺外,其他人都倒吸一口冷氣,事關皇嗣血脈的純正性這個新聞夠爆炸的了!眼角的餘光我瞥見瑾楓的臉一下子煞白!
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女人,經過一陣難堪她慢慢鎮定了下來:“柔兒,我跟羿諄之間並不像你想的那麼齷齪,我從小就喜歡羿諄,雖未定親兩家大人早相約等我及笄後就爲我們完婚!誰知天有不測風雲,當年燕伯伯想把羿諄的胞妹送進宮爲妃,可你父皇不要,偏偏選中了我。爲了燕氏一族的利益,燕伯伯只有犧牲我跟羿諄的幸福,同意將我送進宮,我記得我進宮那天下了好大的雨,羿諄一直站在雨裡,目送我的花轎遠去。那以後的一年裡,羿諄浪跡江湖,瑾楓,你爹就在那時認識了你娘。而我在宮裡也安安心心地侍奉你父皇,柔兒,嫁給你父皇時我真的想斬斷情絲,安安心心地跟你父皇過日子,我真的努力了!可是你父皇生性懦弱,連皇后都能騎到他頭上,你那幾個哥哥姐姐接二連三被皇后毒死,就連你也因此染上寒毒,要不是羿諄只怕你的小命也保不住!”
我接口:“所以你又投入燕羿諄的懷抱了?”
“一個是用生命保護你和你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的有情有義的男人;一個是嘴上說愛你卻不能保護你,甚至連你們的孩子都保不住的男人,柔兒要是你,會做什麼選擇?”母后反問道
我撇撇嘴:“你要愛誰是你的事,可你不該害大哥跟二哥,他們不過是兩個孩子,尤其是大哥,他就像你的親生兒子一樣,你真狠得下心!”
母后愣了愣:“柔兒知道得還真不少!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上飛雲山之前就知道了!”我回到。
母后居然笑了:“好,好,不愧是我季語蝶的女兒!夠有心計!”然後恬不知恥地開口道:“對熙兒我真的很抱歉,可我沒辦法,他發現了我跟羿諄的事,他威脅我說:要我跟羿諄立即一刀兩斷,不然他就告訴你父皇。所以……”
她說話時我一直死死的盯着她看,這究竟是怎樣的女人啊,做了那麼多喪心病狂的事,她說出來居然振振有詞,反而好像全是別人的不是,我冷笑道:“二哥呢?他就更該死了是不是,誰讓他居然發現了你們害大哥的證據,你們能不殺人滅口嗎?”
“是又怎麼樣!這後宮的女人哪個不是雙手沾滿鮮血的!”母后不屑地開口。
這就是我的母后,我的親生母親!我很想淡然地對她,可眼淚不爭氣地又流了下來:“好,很好!那麼父皇呢?就算你不愛父皇,好歹你們也做了十幾年的夫妻,他也疼了你十幾年!沒有愛情也該有親情吧!更何況父皇是那麼愛你,直到死他都沒怨你,他還說可惜沒有早認識你!你怎麼下得了手去毒死他!”
說到父皇的死時母后終於破功,嚷了起來:“你胡說,你父皇不是中毒死的!他是病死的!”
“怎麼,敢做不敢當嗎?”我身體打顫咬着牙問。
母后倔強地昂起頭:“有什麼不敢當的!前面的事我都承認了,可你父皇的確不是被毒死的!柔兒你一定弄錯了!”
“我有沒有弄錯,你何不去問問你的情郎!”我嗤鼻道。
母后的手微微發顫,“你是說是羿諄給陛下下的毒?”
看來母后是真不知道父皇的死因。我輕哼一聲:“怎麼,他連這都沒告訴你?”
最後母后慢慢穩了下來:“告不告訴又有什麼區別,反正我跟羿諄早被拴在了一起!不論他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他!”
“你倒是對他癡心一片啊!”我譏諷道。
母后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眼睛從瑾楓看到司馬祺,再定定地看着跟司馬祺相擁的我:“別說我了!柔兒,你確定要嫁給蘄世子?千萬別因爲恨母后和羿諄而拿自己的終生大事做交易。相信母后,沒有愛的婚姻那是墳墓!”
我笑了:“這個不勞母后掛心!母后忘了,我跟司馬祺在我三歲那年就一吻定情,七歲那年我跟司馬祺就有了肌膚之親,父皇不正是因爲這個才讓我跟司馬祺定親的嘛!”
說這話時我沒忽略瑾楓慘白的臉色,轉過頭,司馬祺正溫情地望着我,見我回頭他微微一笑,在我脣邊輕輕一吻:“太后放心,微臣從14歲起就一直在等柔兒長大!”雖然明知他這話是故意講給母后聽的,我的心還是忍不住一顫。
此時瑾楓的穴道已經衝開,他開口道:“妙兒,別做傻事!他娶你不過爲了你的身份!是在利用你!”
我朝他嫣然一笑,從周圍人呆滯的目光中我知道此刻我笑得有多美:“我樂意被他利用!起碼他利用的正大光明。燕公子你呢?你不是也用了美男計嗎,只可惜不太成功!”
我在心裡補充道:不,你的美男計還真TMD成功!此刻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一樣的疼!不僅如此,爲了你,我還賠上了姑姑一條命!
“美男計?你說我對你是美男計!不,妙兒!我對你是真心的!”瑾楓朝我衝過來,王韋卓攔住他。
我不去理會他,回頭對司馬祺道:“司馬祺,我們馬上出發吧!不過我要帶上姑姑,我要把姑姑葬到殷考去,我不要姑姑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飛雲山連個掃墓的人都沒有!”
“好!”司馬祺點頭。
瑾楓發瘋一樣地吼道:“妙兒,你會後悔的!你不能這麼對我!”
母后在我身後喚道:“柔兒,我的柔兒!你真的不原諒母后了嗎?”
心像被撕裂一樣的疼,我拉住司馬祺的手:“司馬祺,我們走吧!”司馬祺抱起幾乎要癱倒的我,飛身而起。
走了很遠我還聽見瑾楓撕心裂肺地嚎叫:“妙兒,別離開我!”
我只是將頭更深地埋進司馬祺的懷裡,剛到馬車邊,只見司馬祺的手下押着彤兒等他示下,司馬祺看着我:“讓少夫人處置吧!”
我靜靜地看着神色慌亂的彤兒:“放了她吧!她不過是個下人,除了聽主子的話還能怎麼樣!再說這些年她對我也算是照顧有加!”
彤兒哭了:“公主,奴婢對不起你,你讓奴婢再跟着你吧!”
我看向司馬祺:“司馬祺,你有銀子嗎?”
司馬祺從懷裡取出兩錠金錠遞給我,我交到彤兒的手裡:“彤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有二十四歲了吧,我耽誤你太久了!這點錢你拿着作嫁妝也好,自己做點小買賣也行,好好過日子,別再回宮了,那不是人呆的地方!”
“公主!公主!”彤兒跪下不住地給我磕頭,我拉了拉司馬祺的手:“走吧!”
上了馬車司馬祺指着馬車內的包袱問道:“看看,可還有什麼東西落在山上的,回頭讓唐原再去取!”
我沒去看:“最重要的東西都在我身上,那些身外之物帶不帶也無所謂!”
整個過程他一直緊緊地摟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掙扎了一下:“司馬祺,你放開我吧!”
司馬祺沒放手,嘆了一口氣:“不是說了,叫我子隱!”
然後把我往懷裡再摟了摟:“柔兒,不管你信不信,我娶你,不僅僅是爲了你的身份,更不是爲了利用你!”
我擡起頭淡淡一笑:“信不信有區別嗎?子隱,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聞言司馬祺目光如炬緊盯着我,我被他看得有些發毛,眼光閃爍地答道:“好吧,我信!不過我還是想把醜話說到前頭!”
“願聞其詳!”司馬祺坐正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