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父皇是經常陪我睡，可這兩年已經很少這麼做，今日他這麼說不僅我，就連母妃也感到意外。說完父皇看都不看母妃，把我抱上牀，就像我小時候那樣，伸出左臂墊在我的頸下，右手輕輕拍着我的背。低低的吟唱着小曲兒。
我朝母妃吐了吐舌頭，母妃笑着搖了搖頭，朝父皇行了個禮退下。父皇的懷抱很溫暖，沒有一會兒我就進入了夢鄉，我睡的正香，突然被人推醒。我眯瞪瞪地問：“父皇，什麼時辰了？”
“丑時!”
什麼？才半夜一點多！“您睡不着嗎？”我用手繞着父皇的髮梢輕聲問，此時才發覺雖然父皇的臉色很差，可人似乎胖了些。
父皇定定都看着我：“父皇有話要告訴你。”
“什麼事啊，非要今晚說！”我揉了揉眼睛問。
父皇溫柔地拉着我搗亂的手：“柔兒還那麼小，父皇實在不忍心讓你知道這世道的險惡，可是父皇怕今日不告訴你，這一切就再也沒人能告訴你了。讓父皇從頭告訴你吧！柔兒還不知道吧，這天下本不姓陳！當年打天下時，司馬家的先祖纔是義軍的首領，因他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喜被束縛纔將皇位禪讓給了太宗。太宗封他爲蘄親王，子孫世襲，且賜司馬家免死金牌。伴隨着這種特權司馬家的後世子孫慢慢掌握了大秦王朝的財政命脈：這其中有，礦產的開採權、還有全國主要酒肆、銀樓、當鋪都是歸屬於司馬家，司馬家最厲害的是：他們的耳目遍及全國，因此蘄親王的情報網也遍及天下，所以司馬家不僅在朝廷，就是在江湖上名氣也是響噹噹的。現任蘄親王司馬滕不僅精通醫術是當今武林四大泰斗之一江湖人稱‘南蘄’。”
我打斷父皇的話：“老聽說什麼武林四大泰斗，除了我‘東劍’，‘南蘄’應該還有西、北吧，不知這西是什麼？北又是什麼？”
父皇不厭其煩跟我介紹：“當今武林共有四位泰斗及人物，分別是東劍——孟輝然，南蘄——司馬滕，西拳——馮異，北影——蒙政。你師傅東劍以飛雲劍法著稱；西拳以鎮虎拳見長；北影以輕功、使毒爲世人所懼，相對來說南蘄卻難以一言以概之，江湖人對司馬家都十分敬畏，不僅因爲司馬家是世襲的親王世家，而是司馬家族歷來就蒙着一層神秘的面紗，他們貌似江湖人，又不太參與江湖中的恩恩怨怨，世人除了知道司馬家每一任的當家人都有高超的醫術、武功深不可測外，其他的很少爲世人所知，可是黑白兩道都不敢得罪司馬家，誰都知道一旦得罪了司馬家，受到司馬家的追殺下場會很慘。”
“那司馬家的權利豈不是比我們皇家還大啊！”我忍不住插嘴道。
“司馬家當然也有自己的弱勢，如蘄的屬地殷考並不是富庶的地區，他們糧食都不能自給，大部分的糧食要依賴外界的供應；他們雖然養有一羣死士，可是他們並沒有自己的軍隊；更何況我們陳家豈會讓司馬家這麼朝南獨尊，歷代帝王爲了限制司馬家都故意設置了許多限制。大秦第九代君王爲了制約司馬家跟當時的士族大家燕家聯姻，從那以後歷代皇后都出自於燕氏一族，朕的母后就出自燕氏，你的祖母是個強勢的皇后，她甚至不許父皇納妃，生下朕後她怕痛，居然不肯再生子嗣，父皇也同意！有此可見燕氏一族的勢力，經過幾代他們的勢力已經超過了司馬家，當然這一切也是我們陳家咎由自取，因爲燕氏一族的勢力是我皇家有意栽培的，先皇在世時每每憶及此事都頓首垂足。”
聽到這兒我算明白了原來這陳氏皇朝是個既沒兵權也沒財權的傀儡皇帝，這皇帝當的可真夠委屈的。我忍不住替父皇抱屈：“父皇就沒想過奪回實權嗎？”
“當然想過，所以當年父皇纔會不顧你皇祖母的反對，堅決不肯娶燕氏之女爲後，而是娶了在朝堂上唯一可與燕氏一族相抗衡的李相之女爲後，朝堂這才暫時得到了平衡。”
我點了點頭，怪不得皇后會這麼跋扈，原來是父皇有求於她的孃家。“那父皇不怕前門趕虎，後門進狼嗎？”
“朕當然有顧慮，所以從一開始朕的後宮就從來不止皇后一個女人，朕把有地位的世家女子都娶進了後宮，藉此制衡李家，同時朕跟李相達成協議的，那些女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危及李家的地位。其實朕是不希望再像前朝一樣，讓帶有李氏血脈的陳氏子弟坐上皇位，後宮那時一直很平衡。可是這種平衡從朕娶了你母妃後開始傾斜，你母妃當年她被譽爲安陽第一美女。你外公是中奉大夫，朕知道他是燕家的家臣，朕也清楚你母妃進宮不過是燕家送給朕用來制約皇后的棋子，爲了制衡李家朕的確需要燕氏一門的支持，可這個人又不能跟燕氏關係太近，季家之女無疑是最佳人選，可惜朕沒有算到朕也是有血有肉的人，雖然朕心裡很清楚爲了大秦的江山社稷，朕不該有兒女私情！可是明白是一回事，真的做又是另一回事，感情來了朕卻怎麼也控制不住！朕對你母妃是一見鍾情！從跟你母妃在一起後，每天朕只要想到她朕就覺得開心，抱着她朕覺得就像擁有了全世界。這時皇后開始感到威脅了，開始她只是在朕背後做做小動作，後來她一次又一次地對你母妃下手，尤其是那幾個孩兒的死，還是你的寒毒。朕實在不能忍受，只好把內廷侍衛交給了燕太尉，好讓他保護你們母女！如此一來無疑是等於跟李相爲敵。”
聽到這兒我忍不住搖頭：怨不得人家說我母后是狐媚呢，父皇真不是個合格的帝王，怎麼能因爲一個女人毀了江山社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