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依醒來看了眼時間,比往常要晚了很多,想着要趕緊起牀做早餐,可剛動了動就被身後的人緊緊抱住。
“別動,讓我再抱會兒。”秦深慵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不能再躺了,一會兒上班要晚了。”陸依試圖掙脫他的懷抱。
“又沒人管我。”秦深收緊手臂,傲嬌的說。
“可是有人管我。”陸依接口說:“我要起牀做飯了。你不餓嗎?昨晚都沒怎麼吃東西。”
“餓!能不能吃點別的?”秦深的手不安分起來。
陸依捉住他的手,轉身問他:“你想吃什麼?”問完又發覺他笑得奸詐,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慌忙從他懷裡掙扎起身。
逃離了他的懷抱,陸依有了膽氣,對着秦深道:“除了飯什麼都沒有,你愛吃不吃。”說完轉身出去準備早飯。
秦深起身倚在牀頭,抱起陸依的枕頭,在她身後笑道:“陸依,你躲得了今早,躲不了今晚!”
陸依很是無奈,昨晚的他還算正常,怎麼今天一早又變回那個無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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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依舊有秦深喜歡的粥,他邊喝邊看了眼手錶,說:“真的有點晚了,吃完我送你上班。”
“嗯。”陸依應着,準備把手中剝好的雞蛋放到秦深盤裡。
秦深拒絕道:“你吃吧,我又不是什麼巨嬰,吃的話我自己可以動手。”
見他如此糾結於一個雞蛋,又聽他提到巨嬰這個詞兒,陸依猜想是因爲孫明禮他纔會這樣。收回手裡的雞蛋,取笑道:“明明就很孩子氣,還不肯承認。”
秦深聽了這話,眉頭緊蹙,看着她問:“什麼意思?”
大概男人最不喜歡聽到的就是被說孩子氣了。陸依無視他的不滿,平和的帶着笑意說:“心理學上認爲人格有三種自我狀態,其中一種就是‘兒童自我狀態’。而你這幾天的表現就是十分典型的兒童自我狀態。你前兩天的衝動易怒,昨晚又很聽話順從,現在呢,又變得任性慪氣。你把適應型兒童和自然型兒童的表現佔全了。”
秦深本想反駁她,可想想自己近來的表現,和她總結出的一模一樣,不禁有些羞愧。臉上無光,嘴上還硬撐說:“我人前不這樣。陸依你該檢討下自己,爲什麼總讓我在你面前表現出什麼兒童自我狀態。”
“你看吧,這又是典型的幼兒撒潑性。”陸依笑容更深了,對他道:“我有檢討過自己。大概是因爲我心地太好,讓你產生了信任和依賴纔會這樣。”
陸依的一句玩笑話,在秦深聽來卻是再準確不過的原因。他相信真的是因爲信任和依賴,纔會一再的在她面前展示出他孩子氣的一面。於是一掃臉上的暗淡,眼含深情的對陸依說:“除了你,我想沒人再有機會看到這樣的我了。”
陸依被他的話感動到,羞澀的問:“這算是表白嗎?”
秦深面含微笑,神色曖昧的靠近她一點,低聲道:“我以爲昨晚在牀上,已經熱烈得對你表白過幾次了。怎麼你還想要?”
陸依瞬間從臉紅到了耳根,忙低頭喝粥,不再跟他搭腔。辛苦積攢了一早上的戰果頃刻被他一句話清零,看來跟他鬥自己還是嫩了點。
秦深這時收起戲謔的表情,對陸依說:“把房子退了吧!”
陸依有點猶豫,問:“現在嗎?”
“嗯,現在!你打電話過去退。”他要親眼看着她把房子退了才放心。
等陸依在電話裡跟房東把一切談妥,秦深才安心的送她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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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防同事們看到,陸依特意讓秦深在醫院附近的公交站點把她放下來。秦深抱怨着:“至於嗎?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必要這麼藏着掖着嗎?”陸依如此在乎同事們的眼光,總讓秦深感覺她是要給孫明禮留個機會。這讓他巴不得早點把兩人的事公佈與衆,斷了她的這個念頭。
可對經歷過一次失敗婚姻的陸依來說,現在的她對目前的感情毫無把握,哪怕不是秦深,換成任何人,她都不會主動公開。和秦深相戀完全是個意外,她不知道這場意外能維持多久。只能聽從簡卓凡的忠告,不對感情報任何目的性,順其自然。
“算了,你現在正處於自然型兒童自我狀態,我不跟你計較。”陸依做了個俏皮的表情,岔開秦深的質疑。
這樣鮮有的可愛模樣,讓秦深喜歡得不行,捏住她的臉,狠狠的親了她一下,然後放她下車。心想着,由她吧,畢竟是受過一次傷,謹慎點也沒什麼不對。
陸依下了車剛走出幾步,就被人在背後重重的拍了一下,回頭一看是同科室的張佳雯。
“陸依,老實交待,你是不是傍上了什麼土豪?剛纔那車是送你的吧?”張佳雯抱着陸依的胳膊邊走邊問。
陸依以爲她看到了,驚得寒毛豎起,支吾道:“不是……只是……”
陸依本打算選擇性的承認,想說自己是從普通朋友的車上下來,還沒組織好語言,張佳雯笑道:“看把你急得,逗你玩呢。你怎麼可能和這種人來往。開這種車的人素質都不咋地,找女人多是爲了騙炮,尤其喜歡騙你這種失婚少婦,你可不要上當啊!”
張佳雯素來心直口快,其實心眼不壞,可這些話還是讓陸依感覺有點難以接受,心裡爲秦深不平。於是說:“片面了吧?僅憑一輛車就去否定一個人,是不是太過武斷?”
“陸依,你還是太單純!孫明禮那種老實人騙也只是騙你幾年的感情,這種人要是騙你,能把你吃得渣都不剩!”張佳雯嘖嘖感嘆,一副看透世態的老道樣子。
雖然陸依知道不能以車取人,但張佳雯的話還是在她心裡投下了陰影。仔細想想,她對秦深幾乎算是一無所知,他的家庭,他的過往,甚至於他的爲人,她都不瞭解。可是之前那個輕浮無賴的他,看起來確實像是佳雯口中的那種人。
可是自己又有什麼值得他去騙的?要錢沒錢,要勢沒勢。如果只是騙色騙感情,好像也說不通。以秦深的條件,有大把的年輕美色可挑,沒必要選她這麼一個被人拋棄的怨婦。至於感情,自己全部的都耗在了上一場婚姻裡,所剩不多的也不敢輕易交付了。
這樣想了,心裡稍稍安慰一點。可是再見到秦深時,不自覺的又想起佳雯的話,這話在腦子裡縈繞着,揮之不去。於是晚上,一個要得堅決,一個給得勉強。秦深以爲她白天工作累了,沒什麼心情,也就不再強求,抱着她安穩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