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鴿飛躍樑國十一城, 小小的信件傳遞過衆人的手中,最終到了萬紫千紅,百花爭豔的春花殿, 這裡正在舉辦慶安公主的百花宴會。
飲了酒的皇帝來到殿後, 接過小小的信封, 拆開, 在春花殿內的東珠下讀起來。
第二天, 樑國乾盛王就冊封了太子,正是子嗣中的大皇子。隨後,宮中傳出皇帝下令, 秘密誅殺了曾經的寵妃。
景春殿內,皇帝問陳柏:“我這樣做, 究竟是對是錯?”
陳柏回答:“九皇子不願意的, 如今也無法勉強。”
皇帝點頭:“之後, 就有勞你了。”
陳柏低頭:“臣定不負陛下。”
是年冬,皇帝傳出重病, 塌上咳血不止,太醫忙着查看病情。一陣猛咳,孫皇后連同太子跪在皇帝牀榻前,數位妃子和皇子守在塔前啜泣。
皇帝的眼睛看向太子,又將手輕輕拍了拍孫皇后, 閃過一絲清亮。衆人慌亂, 皇后也欲淚流。
無人看着他對着空氣說:若有來生, 我不願是孤。
那年你剛被葉恆文送進宮裡, 我問過你:“你, 可恨孤?”
我記得寢殿油燈如豆,昏昏暗暗燃着。
“不敢。”
“你, 可願陪着孤?”
“不敢。”
偌大的皇宮裡埋藏着黑暗的涌動,點點宮燈在宮人的腳步聲中顫顫悠悠。守在寢殿外的侍衛警醒無比。
我是強勢的弒兄奪位的新皇,也是那曾經病弱得一臉灰白的青年。
寢殿的油燈一夜沒熄,我也沒動你,只是安靜看着你昏睡的樣子。
我不是無所不能的新皇,因爲一是得了自己治不好的病,二是看到了自己得不到的白姬。
可惜說不清緣劫,也只能看着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