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郡】
“什麼。”輕舞眼睛一眯:“農家烈山堂堂主田猛死了?”
“正是。”星魂輕輕點了點頭。
“更爲有趣的是……”姬千宸脣角勾起一抹笑:“據說乃是農家神農堂朱家託兩位鬼谷傳人做的。”
輕舞皺着眉:“不可能。”
“師父和師叔沒有理由那麼做。”輕舞手指尖敲了敲桌子:“定是有人嫁禍無疑,可是會是誰呢?”
“這是有人,巴不得農家早死啊……”
“哦?”
“此話怎講。”
“如果說,原本拿到神農令只是將農家看似平靜的水面捲起波瀾,那麼這一次田猛的死就是一道催化劑,一隻徹底將農家推向深淵的大手。”
“據我們所猜測,那道神農令的內容無非也就與螢火之石和俠魁之位有關,農家俠魁之位已經空缺四年,因此農家六堂的堂主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而這其中,表面看起來神農堂朱家和烈山堂的田猛是實力最強最有可能獲勝的,而他們兩個之中朱家的勢力又更勝一籌。”
“但是烈山堂與共工堂練聯手贏面似乎要大於朱家。”
輕舞贊同的點了點頭,脣角翹起:“所以,如果我是千人千面,如果我真的要除去田猛,最萬無一失的方法,是同時對共工堂下手。”
“田猛一死。”
“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農家六堂都必須捲入這場俠魁之中,因爲此時,他們爭的已經不單單是俠隗之位了。”
“贏的人,才能活。”
聽到這裡,葉諾已經有些頭痛的揉起腦袋來:“我說,你們諸子百家到底爲什麼要算計來算計去的,搞這麼多的彎彎道道,搞得我頭都痛了。”
輕舞表示無奈聳肩,其他人默默四十五度仰頭看天。
“如果是我,打一架就好了麼!”
衆人:“……”
“羅網。”輕舞輕唸了一聲:“究竟這一次農家的事是不是羅網搞的鬼。”
“一直以來,都太小瞧他了麼?”輕舞鄒然眯了一下眼睛,瞳孔之中射出一道精光,一直以來受着前四部秦時明月的影響,她總覺得陰陽家會是大boss,直到出了影夜之後,她又覺得影夜纔是終極boss,可是現在羅網身上又好似有着太不同尋常的秘密。
“現在的關鍵是。”
“找到師父和師叔。”輕舞轉頭看向窗外:“雖然不知道師父和師叔爲什麼不和我們聯繫,但是……”
“找到農家也就能找得到他們。”說着,輕舞脣角勾笑的看向姬千宸:“千宸,這次來東郡本就是爲了螢火之石吧!”
“如此,我想千宸應該不會在意我順便做一些自己想要的事情吧。”
“你想做什麼?”
“章邯已經到達東郡,不日就要遣人將螢火之石運往驪山,千宸難道還不打算在帝國面前露面麼?”
姬千宸縮了一下瞳孔。
“農家不是我們的夥伴,又或者說,農家分爲六堂,看似只有兩方可以一較高下,擔保不齊有沒有某些堂主當着自己的算盤,對於我們而言,只有其中一方纔可能是我們的助力,其他的死活,自當順應生存法則。”輕舞微微哼了一聲
“我對大秦帝國的好感不多,但是那要看和誰相比了。”
“我討厭有人打着帝國的名號,用着帝國的人力物力而完成自己的目的。”
……
“你就是此次負責押運螢火之石的鐘離昧?”章邯看着面前的藍袍銀鎧小將:“我聽說過你的名字。”
“謝將軍。”
“近日在東郡執行軍務之間,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人?”
“在東郡螢火之石墜落的地界,出現了帝國叛逆分子的行跡。”
“你說。”
“有一個紅髮如火,手持長槍的青年將領,應該是楚國殘餘勢力騰龍軍團的龍且。”
章邯聲音一沉:“你們交過手了?”
“是。但是末將不才未能擒獲逆賊。”鍾離昧微抿了一下一下脣:“被他跑了。”
章邯聲音裡帶了一絲疑惑:“聽說你的追風弧箭乃是一絕,難道鬥不過龍且?”
鍾離昧接着道:“他還有幾個形狀奇特的幫手。”
“幫手?”章邯頓時來了興致:“和形狀奇特?”
“一個使用紙扇,身形飄忽不定的白衣青年,一個凝結寒冰的白衣劍客。”
章邯眉頭微皺了一下:“後面那個應該是高漸離,但前一個……不過墨家果然不會錯過這樣的熱鬧。”
“還有呢?”
“鬚髮微微泛白的灰袍中年人,用的是一把奇特的劍。”
【ps:浮華這裡面的逍遙子要比動漫裡的年輕很多~~】
“這個人。”章邯微眯了一下眼睛:“大師,這個人,你應該會感興趣。”
“逍遙子。”房間裡突然響起來的略有些縹緲而捉摸不定的女聲,倒是將白屠和鍾離昧都嚇了一跳:“就是他了。”
“那大師也算不虛此行了。”
章邯微微冷笑了一聲:“這樣的四個叛逆,看來不是你抓不住他們,而是他們沒想要殺你。”
鍾離昧連忙單膝跪下:“請將軍責罰。”
“除了他們,還有農家弟子集結的跡象,不排除與神農令的神秘現世有關。”
“你們還沒有出發,就已經被很多人盯上了。”
“身爲押運的先鋒官,你可知道此行的兇險?”
“軍令所授,末將萬死不辭。”
“總是說死不死的多無聊。”一道輕笑傳來,隨即帳簾被緩緩掀開,兩女三男緩緩走了進來,爲首的正是輕舞:“又見面了,鍾離昧。”
章邯瞳孔輕微一縮,但卻已經行禮道:“參見舞公主。”
“參見姬大人,參加左護法。”然後又微微看向葉諾和洛子陽:“玉漱公主,蒙少公子。”
“你們……”鍾離昧看見輕舞五個人也是吃了一驚,聽到章邯對五人的稱呼就更是吃驚。
“我說你怎麼會在墨家和道家的面前保這個傢伙。”葉諾勾脣笑了笑:“原來他就是鍾離昧。”歷史上,項羽賬下有名的五將之一。
而且她們這般說,等於變相的解釋鍾離昧之前爲何沒有提到自己五人,又爲何能在四名高手的手上活了下來。
“我對帝國的將士向來是很惜才的。”輕舞笑眯眯的看向章邯:“你說呢,章邯將軍。”
“舞公主說的是。”章邯輕微點了一下頭:“卻不知公主深夜到訪,所爲何事。”
“自然是爲了你們感興趣的事情。”
“農家的神農令。”
章邯眉頭一皺:“舞公主這樣說來,是知曉神農令的內容?”
“不知道。”輕舞脣角依舊在笑:“但是已經是八九不離十。”說着她輕輕擡起一隻手,摸了摸鬢角的頭髮:“曉夢姑姑難道不出來一見麼?”
隨着一陣風揚起,之前那道縹緲的女聲卻是再次響起:“有話就說,少廢話。”
衆人再看,屋子中央已經不知何時站着一名女子。
天宗曉夢。
章邯拱手一拜:“大師。”
曉夢只是淡然一笑,然後轉過身看向輕舞:“你來,又是準備坑誰?”
輕舞微微聳了一下肩,攤開手:“也許是農家,也許是……”
“羅網。”
曉夢冷哼一聲,有些不屑:“你什麼時候關注起奪嫡的事情了。”
“這是兩碼事。”輕舞走進曉夢:“我只是單純的對羅網沒有好感。”
“你懷疑神農令與羅網有關?”
“雖然我也不想這麼想,可惜,這是現在唯一的可能。”輕舞眼睛看着曉夢:“羅網還真是下了一手好戲,把我們諸子百家耍的團團轉呢。”
“當我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陰陽家,公輸家,蜃樓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另一股勢力正在以一種可怕的速度增長着,並吸取着諸子百家的養分。”
“先是墨家,然後是儒家,現在是農家。曉夢姑姑,你說下一個會不會就是道家呢。”
“除了影夜,想要我們諸子百家的命的,又多了一個呢。”
曉夢的眉頭輕微的皺了一下,目光也是一點點沉了下來。
“大師應該清楚,拋去十三脈的情誼不談,但就諸子百家而言,我們本身乃是一條船上的人。”
“脣寒齒亡,大師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吧。”
曉夢擡起頭:“所以,你是想做什麼……”
輕舞輕輕吐出四個字:“螢火之石。”
“你是說這次押運螢火之石的事?莫非……”
“沒錯。”輕舞雙手環肩,緩緩繞着大殿漫步:“神農領一出,農家六堂便齊聚東郡,究竟是爲了什麼便可想而知。”
“正如章邯將軍所說,這塊石頭已經被太多的人盯上了。”
“墨家那裡我會負責,與帝國自然是各需所需,章邯將軍大可不必擔憂。”
“但是農家……”輕舞脣角微勾:“會爲了這塊石頭做出什麼,我可是無法保證了。”她輕微的仰起頭,目光穿過曉夢直接看向章邯。
雖然這一次嬴政派了姬千宸看着那塊石頭,先鋒官更是鍾離昧,但是坦白來說,她並不認爲這樣的實力對上瘋了的農家六堂會有什麼好局面。
若是沒有烈山堂堂主田猛的死,農家六堂還能保持靜觀其表,相對理智的局面,但是田猛一死,這就已經不單單是農家俠魁之位的角逐,而是生死之爭,只有贏的人,才能確保自己的性命一定是安全的。
因此,三日之後的押運,農家六堂就算明知道面對的是怎樣的風險,但還是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搶奪熒惑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