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你的心亂了。”林天逸說着,長嘆了一口氣,她的心,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沒有。”若雪趕緊否定着,她不相信,自己怎麼還會對陳慕白有什麼感情,自始至終,自己都處在他的圈套裡,被他算計,兩人之間除了仇恨,不應該有別的感情纔對!
“不要自欺欺人了,這屋子裡,沒有別人。”林天逸搖了搖頭,人的感情,真是很難說的清楚。
“天逸哥哥,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和幫助,我想,我是時候該離開了。”若雪繞過了他,坐在了門口的椅子上。
“爲什麼?”林天逸有些驚訝。
“我突然覺得,人活着真是累,單純地爲了一個目標而活着,更累,我想過屬於自己平平淡淡的日子,沒有陰謀詭計,沒有爾虞我詐。”
若雪的話讓林天逸吃驚不小,她纔剛剛二十歲,就有了這種消極厭世的想法?
“若雪,我說句不該說的,家仇未報,難道你心安嗎?”林天逸故意說,他不想她這樣,他想激起她心底的鬥志。
“隨便,無所謂了。”若雪的語調裡,風輕雲淡。
“下月,我們舉行婚禮,然後,你想幹什麼,都隨你。”若雪眼裡的神情真是讓他很受傷,她現在分明是一種頹廢了的心態,他不想看到她這樣,從前的若雪,即使是身處逆境,也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希望,可現在的她的眼神裡,更多的是一種憂鬱,一種漠不關心。
“如果這場婚禮對你的事業有好處,那我配合你,如果你是在可憐我,想幫助我的話,我想這不必了,無論如何,天逸哥哥,我跟你都不合適。”若雪嘆了口氣,她實在是不想再麻煩他了。
“若雪,你會明白的,嫁給我,是正確的選擇。”他說着,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讓我想想,我現在有點累了。”若雪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現在發生的這些事,真是讓她的頭有些痛。
“那好,你休息,我回去了。”林天逸起身離去了,留下了若雪一個人在房間裡。
若雪好一會兒纔想起,自己剛纔是要看看報紙,留意一下招工信息的,結果被他們這麼一攪和,都忘了!於是她又起身到了客廳找到了廣告報紙,重新翻看起上面的信息來。
*莫凡心賭氣離開了酒店,一個人開着車,漫無目的地在城市中漫遊着,這座城市的道路她不算太熟悉,轉來轉去,就將車開到了跨江大橋附近。她把車停在路邊,下了車,視線投向江對岸,夜色中的安城,璀璨的燈火照映在江面上,熠熠生輝。
她掏出一支香菸,點燃了,吸了一口。
“女士,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耳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莫凡心轉過頭,不遠處站着一位身着棕紅色格子西裝的男人,身材魁梧,一臉的絡腮鬍子,眉宇軒昂,頭髮濃密,看起來,有點像一個藝術家。
莫凡心的心裡泛起一陣反感,這是哪兒跑出來的男人?她平日裡最討厭的就是不修邊幅的男人,更何況是在這個地方,能有什麼好人!
她乾脆不搭理他,而是將大半支香菸扔在了地上,狠狠地用腳踩滅了,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她發動了汽車,猛地向前駛去,她想去北城看看莫凡語,自己來這裡三四天了,還沒來得及去看他呢!
她開了一段距離,覺得有些不對勁,從倒車鏡裡,看到了一輛道奇跑車跟在自己的後面,那應該是那個男人的車!剛纔自己停車的時候,看到他的身後就停着這輛車!
好嘛,飆車是,自己正愁滿肚子怨氣沒地方發泄呢!她加大了油門,提高了車速。
紅色的保時捷加快了速度,沒有上跨江大橋,而是拐上了城市外環的入口。
從後視鏡裡,她看到那輛車也跟上了她,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右腳加大了力度。保時捷跑車像一匹脫繮的野馬,嘶吼着向前方衝去,那輛騷包的黃色道奇跑車緊跟在後面,好像是故意不超過她一樣,尾隨而行。
超高的車速,對莫凡心來說,讓她體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她連續變道超越了前面的車輛,耳邊傳來的,是一連串急速的剎車聲。她感到怯意極了,這種快感使她暫時忘卻了所有的煩惱。
飈夠了,她便將車開回到了市內,來到了步行街停車場,停下了,那輛道奇跑車也緊跟着停在了她的身邊,莫凡心下了車,甩了一下披肩的捲髮,姿態充滿了魅惑。
那個男人也下了車,站在她旁邊,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莫凡心沒好氣地說。
“見過,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將保時捷開到如此出神入化的美女,怎麼樣,有興趣喝一杯不?”那男人的語調裡充滿了玩世不恭。
“就你?我一搭眼,就知道你喝酒跟你開車一樣,慫包一個!”莫凡心沒好氣地對他說。
“這……美女,說話不要這麼刻薄,不試試,你怎麼知道呢?”那男人的語調裡充滿了挑逗,一語雙關。
“好啊,誰怕誰!”莫凡心拿好自己的包包,關上了車門,擡步向酒裡面走去。
*陳慕白高價拿地的事,陳夫人立刻就知道了,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詢問他原因。陳慕白支支吾吾,沒法跟母親解釋這件事。其實陳夫人早已從公司高層內部瞭解到了具體的情況,她冷了語氣,對陳慕白說:“凡心是你的妻子不假,可你不能一味地慣着她,這些事情,還輪不到她來發言!她沒這個資格。”
陳慕白含混地答應着,耳邊傳來陳夫人繼續說話的聲音:“你明天馬上回濱海市,向董事會詳細解釋這次事件的經過,記住,說清楚,我不想人別人認爲我兒子只是一個傀儡!”
陳慕白此時正坐在車裡,他訕訕地掛斷了電話,一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就禁不住一陣心煩,母親說的的確有道理,如果真的讓公司董事會知道了具體的細節,他們一定會認爲自己就是個莫凡心的不折不扣的傀儡,那樣自己就威信掃地了!
他按下車窗,抽出一支菸來,點燃了,吸了一口。
他的車就停在路邊,這個時候,夜已經很深了,路上稀稀落落的只有兩三個行人在行走。他的腦子裡猛地冒出一個想法:莫凡心賭氣離開了,她去了哪裡?如果是一氣之下去找莫凡語,那萬一她跟莫凡語說遇到若雪的事,這事兒就更復雜了!
想到這兒,他隨手拿起身旁的掌上電腦,開了機,莫凡心的車有gps定位功能,從網上可以查找到車輛的位置。
他看了看地點,離自己這兒並不遠,他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想去找她,看看她到底在幹嘛。
他放下電腦,將車向莫凡心所在的位置開了過去。
找到莫凡心車子的時候,他環視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皺了皺眉頭,這傢伙十有八_九是來買醉來了。他走進了離她車子最近的一間酒。
酒裡煙霧繚繞,沒人注意他。他的視線在人羣間逡巡着,並沒有發現莫凡心。他有些失望,剛要轉身離去,耳邊忽然聽到從一個角落裡傳來吵嚷聲。
“怎麼着,大爺有錢,陪大爺玩玩,這些錢都是你的!”
“是啊,裝什麼貞潔烈婦!”還有人附和着。
他的視線投過去,一個身着暴露服裝的女孩正被兩三個男人上下其手,看那女孩一定是喝了不少酒,眼神都有些迷離了,此刻她臉上的表情是既想逃開,又捨不得那一沓厚厚的鈔票,真是可笑的很。
其實這種事對他來說司空見慣了,早已見怪不怪,真正讓他感興趣的,是那個女孩,那女孩,是夏若琳。
他腦中一閃念,一個念頭冒了出來,他微微一笑,向若琳走了過去。
“幾位,給個面子,這女孩,是我妹妹,我要帶她回去。”陳慕白的話語裡,流露出來的那種冷峻的語調,使坐在座位上的幾個人頓時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氣場,他們都覺得,眼前這個人來歷不凡。
“靠,你妹子啊?領回去好好管管,我們哥幾個喝的好好的,她自己就竄過來,非得要跟我們拼酒,我們以爲她就是臺妹呢!”其中一個人擡頭看着陳慕白說。
“誰臺妹啊!慕白哥,別聽他們胡說!”儘管夏若琳已經喝的頭腦不是很清醒了,但是眼前這個人她還是認出來了,雖然知道他也不是什麼好鳥,但情急之下管不了那麼多了。
“若琳,跟我回去。”陳慕白說着,就伸手去拉她。她趕忙順勢倒在他的懷裡,踉踉蹌蹌地向外面走去。
坐在那兒的幾個人有些疑惑地看着那個說話的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問:“就這麼讓他們走了?”
那人壓低了聲音,看着陳慕白的背影說:“這個人,不簡單,一會兒你們去看看,他是怎麼來的。”
陳慕白把若琳攙扶到車上,看着她潮紅的臉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