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想聽什麼,頓了頓,輕聲說,“只要是你,我都想。”
對於她的回答,男人顯然還不滿意,“都想些什麼?”
橙歡一陣無語,咬了咬脣,惡狠狠的警告,“你再不正經我不理你了啊。”
兩人正煲着電話粥,池涼那邊就有秘書在提醒,“池總,會議快開始了。”
池涼淡淡的嗯了一聲,又對着手機輕聲說,“晚點再給你打電話,嗯?”
“好。”
橙歡淡淡的不捨,“你要照顧好自己啊,不準工作起來連身體都不管了。”
小女人的嘮叨讓他眉眼都染上了一抹柔意,“好,你乖一點,有事聯繫我。”
掛了電話,橙歡盯着男人的手機號看了好一會兒。
她又翻出相冊,裡面只有幾張她和池涼少得可憐的合照。
下班後,一段時間沒見的展晴晴出現了。
她像是在醫院門口站了許久,是橙歡先看見她的。
“你來這裡幹什麼?”
聽到她的聲音,展晴晴猛地回頭,小心翼翼的看她,“你有空嗎?”
“什麼事?”
“陪我一起去……看看媽媽吧。”
橙歡一怔。
見她不說話,展晴晴又急切的補充一句,“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的。”
沉默了幾秒,橙歡淡淡點頭,“走吧。”
她拿出手機給亞男打了電話。
幾分鐘後,亞男就開車停在了醫院門口,下車給她開車門。
到了監獄,辦理好手續後,橙歡和展晴晴見到了郭夢。
她的情況比上一次好了很多,顯然池涼安排的人把她照看得很好。
展晴晴剛見到郭夢,嘴一撇,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媽媽,我好想你,你在這裡面有沒有受苦,她們欺負你了嗎?”
畢竟是剛二十出頭的小女孩,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最近經歷了太多的變故,早就承受不住,現在見到郭夢,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口,哭得停不下來。
橙歡站在她身邊,靜默的看着這一幕。
“晴晴,別哭!”郭夢眼眶紅潤,強忍着淚水,笑着安慰,“媽媽在這裡面很好,沒有人欺負我,你有沒有乖乖上課?最近學業還好嗎?”
展晴晴哭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個勁的搖頭。
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抽抽噎噎的說,“不好,一點都不好……媽媽,你不在,我爸也不管我了,你們都離開我了,我一點都不好。”
“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橙歡看着她們,心裡悶悶的,具體什麼感覺她自己都說不上來。
或許,這就是母女之間最真摯的愛吧。
郭夢安撫了展晴晴許久,纔看向橙歡,見她神色淡淡的注視着她們,神色一僵,輕喊她,“歡歡。”
對上郭夢的視線,橙歡淡淡問,“還有人爲難你嗎?”
郭夢搖頭,“沒有,現在挺好的。”
“媽媽,你都瘦了。”展晴晴從她懷裡揚起腦袋,臉上都是淚痕,委屈,又可憐。
“媽媽現在不在你身邊了,你要好好聽你……姐姐的話,知道嗎?”郭夢擡手給她擦淚,輕聲安慰。
橙歡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裡的沉悶,“你放心吧,我會照看她的。”
她其實是羨慕展晴晴的。
從小就有父母疼愛着,過着不諳世事的生活,雖然現在家庭變故,但至少,她的童年是幸福的。
把展晴晴安撫好後,郭夢纔想起關心橙歡,“歡歡,你和池涼……還好嗎?”
“挺好的。”
橙歡垂着眸,淡淡點頭。
她的事情,不管好與不好,她都不習慣對郭夢講起,畢竟太生疏了。
她早就過了小女人心事需要跟媽媽說的年紀了。
“歡歡,雖然你不愛聽,但媽媽還是想提醒你一句,池涼的身世太複雜,你和他……”
“知道爲什麼你在這裡面再沒有人爲難你了麼?”
不等她把話說完,橙歡就淡淡打斷,擡眸對上她的視線,“是池涼,低價把價值過億的地皮賣給了別人,在你的監區安排人照看你,讓你在這裡面能安安穩穩的改造。”
郭夢一怔,很意外。
“他不是爲了你,而是因爲你是我的母親,所以他纔會這麼做,所以,希望你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了,池涼愛不愛我,我自己能感受得到。”
哪怕有危險,哪怕很艱難,她也不會離開池涼。
因爲愛。
很愛。
從監獄出來,橙歡始終面無表情。
展晴晴還沒從悲傷中緩過勁來,上車後,靠在後座偷偷的哭。
越哭越傷心。
一張紙巾忽的出現在眼前,她擡眸,看見橙歡從副駕駛座回頭,神色淡淡的舉着手。
“哭也沒用,你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心無旁騖的讀書,以後監獄也少來了,經常來會影響你的情緒,影響你學習,現在你得爲自己的將來做打算。”
她說的問題很現實。
可從小養尊處優慣了的展晴晴哪裡能想到這些。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橙歡,顯然被她的冷漠無情給驚到了。
她有些氣,也不能理解,“我會好好讀書的,也會經常來監獄,裡面的人不是別人,是我的媽媽……你不願意來我以後不麻煩你就是。”
橙歡淡淡笑了笑,沒說話。
她坐直了身體,偏頭看着窗外。
就算是她無情吧。
她從小經歷過太過,也被殘酷的現實折磨過,更能體會,人永遠都不能停留在原地,也不能沉浸在悲傷裡,殘酷的現實在繼續,生活也在繼續……
展晴晴現在這樣沒心沒肺的活着,挺好的。
……
學校門口。
展晴晴剛準備拉開車門下車,橙歡回頭看她,從包裡取出一張卡和公寓鑰匙遞給她,“這裡面有些錢,你留着做生活費,不夠再給我打電話。”
展晴晴一愣,盯着她手裡的卡,遲遲沒有伸手接。
“我知道你討厭我,不願意接受我的接濟,這錢算借你的。”橙歡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錢不多,等你以後有工作了,再還給我吧。”
好半響,展晴晴咬了咬脣,接了過來,低聲道:“我找了兩份兼職,等賺夠了錢就還給你。”
“嗯,有事給我打電話。”
“謝謝。”
道了謝,展晴晴飛快的下車。
橙歡開了車窗,目送她走進學校後,才淡淡對亞男說,“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