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橙歡醒來,腦袋沉重得像是灌了鉛。
她感覺這一覺睡得格外的長,半夜的時候好像又醒過一次,但很恍惚,有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
她睜開眼,有一瞬的呆滯。
眼前是陌生的房間,陌生的牀。
還有……陌生的氣息?
腦袋很沉,太陽穴跳得厲害。
她剛想坐起身,她就發現了異常,身體猛地僵住,機械的扭頭。
下一秒,猛然的瞪大眼睛。
眼前,一張英俊的臉印在瞳孔中。
她呆住了。
恍恍惚惚的,像是在做夢。
心無止境的迅速往下沉,像是墜入了一個永遠也望不到第的無底洞。
躺在她身側的男人睜開眸,正好對上她蒼白呆滯的臉。
他撐起身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無奈的喊她,“橙小姐。”
幾乎在他出聲喊她名字的時候,她的手指緊緊的攥緊了牀單,聲線是沙啞而又無措的,“你……你爲什麼在我房間。”
她的思緒幾乎是混亂,恍惚的。,所有的理智都統統沒了,剩下的只有驚慌,不安。
葉綸看着她瞬間蒼白下來的臉,靜了靜,“這裡是我的房間。”
他的房間?
怎麼可能!
不可能!
她閉上了眼睛,指尖幾乎要穿透牀單掐入掌心,脣瓣顫抖着。
葉綸看着她,語調無奈,“橙歡,你別這樣……”
“閉嘴!”橙歡聲音拔高,“不要喊我的名字。”
男人沉默了下來,隔了幾秒後輕輕的道:“如果你介意,我會對你負責……”
還沒等他說完,橙歡已經徹底崩潰了,尖聲打斷,“我不需要,我不需要!”
不會的。
不可能發生什麼的……
見她情緒激動,葉綸用極其平靜的語調輕輕道:“好,如果你不想提這件事,那就當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說完這句話時,橙歡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白了,整個人處於崩潰的邊緣,所有神經都緊繃起來。
擡起頭,她盯着潔白的牀單,神色冷漠,語調激動又冷厲的質問,“昨晚?我明明在自己的房間裡睡覺,怎麼醒來是在你牀上。”
“昨晚大概凌晨三點多的時候,你過來敲了我的門……”
還沒等他說完,橙歡幾乎失控,一瞬間就尖聲否認,“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她睡得好好的,怎麼可能會來敲他的門!
太荒唐了。
太可笑了。
她的表情是難以眼神的慌張,崩潰,一雙眼紅紅的,眼眶裡蓄滿了淚,但沒有掉下來。
葉綸靜靜的看着她。
房間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好半響,他壓着平靜的嗓音道:“如果你不想被人知道,也不想被人看到,現在就回你的房間,時間不早了,遊輪上有不少的記者……”
“我們的事,等你冷靜下來想談的時候,我們再……”
他話還沒說完,橙歡就瘋了一般,顫抖的掀開被子下了牀。
唯一讓她慶幸的是,她的衣服是完整的。
還是昨天的拿一套。
此時她什麼都顧不上了,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她不能讓任何知道!
不能讓任何人看到!
不可以……
然而,等她顫顫巍巍的拉開門,那一瞬,門口無數的閃光燈照了過來,刺得眼睛生疼。
……
遠在舊金山的池涼,在第一時間看到了越洋新聞。
新聞的頭版是一張被放大後的抓拍。
照片中,女人拉開門驚慌的模樣,還有她身後站着的衣衫凌亂的男人。
在看到這個新聞時,他正在跟剛出院回家的瓊斯吃最後一次的晚餐。
看到消息的第一瞬間,他的念頭就是橙歡被陷害了。
可即便有這個念頭,那張在清晨被記者捉到共處一室,女人驚慌,男人衣衫不整的照片,還是瞬間點燃了他前所未有的憤怒。
陰鷙到極致,陰冷到想殺人的憤怒!
也是在這一瞬,他猛地起身,將剛剛擺好的晚餐全數掀翻,薄脣緊抿着,緊握成拳頭的手關節一下一下的響着。
陰沉而又冷酷的嗓音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別碰我的女人?”
相比他的憤怒,瓊斯蒼老的臉顯得很淡然,低眸看了看眼前被他掀翻的餐桌,“連問都沒有問,什麼都沒有了解,你就篤定是我讓人陷害她?阿涼,那個女人就值得你這麼信任?”
池涼冷摯的眼眸幽深又嘲弄,“趁着我不在,在背後動我的女人,還想讓我爲你們家賣命?”
“呵呵。”瓊斯放下餐巾,連眼皮都沒擡,“話別說得太篤定了,你就是沒有經驗,第一次擁有一個女人,纔會以爲身邊的女人會像你對她那般忠誠的對你。”
還不等瓊斯繼續說下去,冷峻的男人踢開腳邊的碎碗,大步朝門口走去。
……
池涼搭了最早的一趟航班匆匆回國。
在去機場的路上,他給蔣蔚打了個電話。
還沒說明情況,蔣蔚慵懶的聲音就率先響起,“我說你跟你女人是不是上輩子是仇人啊?什麼事兒都讓你們遇上,你出國就不能把她帶着?”
不然還有這屁事?
池涼半眯着眸,聲音淡漠又冷酷,“她呢?”
“保鏢送回家了。”
靜了靜,他才又淡淡的問,“她怎麼樣了?”
池涼沒有說話。
過了幾秒,那端才淡淡哂笑,“身體自然是沒問題的,但精神方面的似乎不太好啊……”
在把橙歡從遊輪接下來的時候,她整個人就是恍恍惚惚的,一句話不說,像是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似的。
還怪嚇人。
“嗯,我回去之前,把遊輪上所有一切都封鎖了,監控,食物,喝的,她接觸過的人,一個不落的全部找不來。”
“問題不大。”那端,蔣蔚爽快的應了,下一秒,又嚴肅起來,“聽說池西慕和他老婆也在C市啊,橙歡這事兒會不會……”
這人才剛到C市沒兩天,池涼前腳走,橙歡後腳就出事了。
這很難不聯想到那兩個人。
池涼沉默着沒沒說話。
會不會是池西慕?
他是Grace的總裁,如果要阻止他回總部,他能做出這種事情也不奇怪。
沉默了好一會兒,池涼冷冷道:“不會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