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什麼遮?像你這種醫鬧,聯合死者家屬來醫院鬧事的在嘉市並不少見,發,把他帶回去,然後帶着這些家屬到轄區派出所報案,在醫院鬧事兒,也不看看有什麼公衆影響,還真以爲這個社會靠着暴力就能解決問題了?動動你們的腦子,這是犯法,現在下面集結了武警,特警,你們要真鬧出什麼事兒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請這些醫鬧,對於你們,對於嘉市,又有什麼好處?趁早散了……”我一把拉開了這個男人猥瑣的容貌,沒好氣的對着在場的每一位鬧事家屬說道。
“可,可我爺爺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吧,明明一個月之前還好好的,我……我不要錢,我就要我爺爺回來……”從人羣之中此時擠出了一個熟悉的腦袋,看着他那青澀的臉頰,不正是我剛剛拉着詢問的少年麼?
我走到了這個少年的面前,隨後拍着他的肩膀,義正言辭的說道:“看你也是個大學生,人死不能復生的道理你不知道麼?你爺爺已經死了,來醫院鬧事,就算最後結果是醫院失職,最多也只是賠償一些撫卹金而已,你爺爺能活麼?已經逝去的人總想要我們活着的人好好地,看你的樣子,你和你爺爺的感情一定很好吧?那就更不應該搞出這麼多事來,你想想看,如果到時候鬧出什麼事,你們所有人都會被警方扣留,甚至起訴,要是讓你爺爺知道了,你覺得他會安心麼?好了,你們都整理一下情緒,去樓下把老爺子的遺體送回去,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如果你們要走法律途徑,按照流程,把遺體運送到法醫鑑定中心,會有人接待你們的。”
少年露出一絲疑惑的目光看着我,反覆的問我如果將遺體送過去,不會又有人把他們趕出來吧……
我被他問的很無奈,當着他們的面給顧北去了一個電話,顧北在電話那頭更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並讓他們在今天下午六點鐘之前將屍體運送到法醫鑑定中心。
因爲我是開着免提的,所以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見,有了這個電話,他們所有人都安心了很多,除了幾個存心鬧事兒的之外。
“那好,我相信你,我只要一個真相,如果是醫院的失職從而導致我爺爺死亡,那我要醫院公開賠禮道歉,我不要錢……我就要那些醫生還我爺爺一個公道,我爺爺九十三歲了,每天都起牀散步,這次只是因爲一個小感冒進了醫院,怎麼會就沒了呢……”少年說着說着,這不爭氣的淚水,就瞬間從他臉頰兩旁落了下來。
“不行啊,小聰,不賠錢怎麼行?你爺爺可是他們弄死的,一定要賠錢……”突然,從這少年身後走出一個看似大約五十開外的中年女子,頂着一頭微黃色的捲髮,拉着我面前的這個少年,着急的說道。
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站在我面前的中年女子,她身上穿着孝衣,但在我看來,這一身孝衣不過也只是一個形式而已,因爲一般我們穿孝衣的時候都會把衣服緊緊地扣好,可她卻不,只是當成披肩一樣披在了身上,十根手指還帶着兩枚金戒指,看上去,這個女人像是非常富裕的樣子。
我看了一眼這個叫做小聰的少年,問道:“這位女士是……”
這小聰還沒說話,她倒是直接插話道:“我是老爺子的三女兒,小聰的姑姑,剛剛你說我的都聽見了,我們現在可以走,但只要屍體鑑定結果出來是因爲醫院的失職,醫院就得賠償……”
我嘆了一口氣,看着小聰一臉不爽的樣子,當即輕笑說道:“這個我不能保證你們,到時候如果真的是醫院的責任,你們也要跟醫院去談……”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朝張俊龍和葉子妍點了點頭,讓他們現在馬上疏散人羣,並且監督這些家屬把老爺子的屍體從醫院大廳裡面擡離。
“呵,葉警官啊,不好意思,你剛剛穿着病號服,差點兒沒認出你來,我還以爲你跟他們是一夥兒的呢……”就在張俊龍和葉子妍有條不紊的將那些家屬送上電梯的時候,李然將地上的警棍直接塞入了自己的腰間,然後滿臉堆笑的走到了我的身邊小聲說道。
我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我要跟他們是一夥兒的,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麼?大家心照不宣,你李然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這個案子鍾局長已經移交給刑偵大隊了,身爲特勤的你,我想也應該帶隊離開了吧?”
李然不是什麼好鳥,聽李銘雨說,他在二隊的外號叫做笑面虎,在面前做好人,在背後捅人刀子,我對他並沒有什麼好感,所以對他說話也沒有多客氣,畢竟他現在已經不在刑偵二隊了,擡頭不見,低頭也不可能見到他。
聽了我的話之後,李然尷尬的笑了笑,馬上點頭跟個孫子一樣帶着自己的隊員退到了電梯裡面。
看着他們陸陸續續的都上了電梯,我呼出一口冷氣,胸口一陣疼痛讓我清楚的知道,我的傷口又特麼裂開了。
“你沒事吧?我去叫醫生,你在這裡坐一會兒……”幸好裴婧瑤眼疾手快,一把摟住了我的身子,要不然,我這會兒肯定得摔個狗吃屎。
我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說實話,這一眼我根本沒有看到她的臉,畢竟胸大人的特點就是在我倒在她懷裡的時候,一張開眼睛就能看到她那誘人的深溝,裴婧瑤也不例外,今天的她雖然穿了一身運動服,但那寬鬆的T恤根本抱不住她身爲女人的特徵,我這人剛倒在她懷裡,雙手就下意識的碰觸到了她的深溝。
軟軟的,溫溫的……就好像是剛蒸好的饅頭,讓人情不自禁的想去咬一口。
裴婧瑤自然能感覺到,但誰讓我剛受了傷呢,估計是她怕放開我我整個人就會直接掉到地上,所以只能用口頭警告警告着我。
“嘿嘿,瑤瑤,你別那麼兇麼,人家受傷的地方是心臟,周醫生可是說了,我不能受太大的刺激,萬一心臟驟停……我可是會永遠離開你的……”我委屈的張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從下往上看着裴婧瑤,呢喃道。
裴婧瑤沒敢用力,用手擋着我一直盯着她胸脯看的眼睛,一臉嫌棄的說道:“這可是在醫院,看什麼看,你怎麼比擼一發還要猥瑣……”
我一臉享受的拉着裴婧瑤的胳膊,腦袋刻意的蹭了蹭她的胸脯,說道:“咳咳,還別說……人啊,這一猥瑣,胸口就疼的厲害……”
她拿我沒辦法,只能一邊抱着我,一邊拿出手機撥打着周語格的電話。
“喂,周醫生,現在他們已經走了,你和你的同事可以出來了,那個,麻煩你快一點,葉澤好像有點難受……”裴婧瑤尷尬的拿着電話放在耳邊說道。
就在她這個電話剛剛打完之後,只見周語格辦公室大門被慢慢的打開,而後周語格以及他的三個同事馬上出來將我擡到了病房裡面。
一番檢查之後,周語格朝我心照不宣的挑了挑眉,然後轉身凝重的看着裴婧瑤,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可能……沒幾天了……”
此話一出,不光是裴婧瑤愣住了,就連我都傻了,這王八蛋,說啥毛病也別說我死了啊,剛開始他給我拋媚眼的時候,我還以爲他是我的第一僚機,狗日的……這麼咒我……回頭看我怎麼弄死他……
“周醫生,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他不是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麼?怎麼會……能不能再想想辦法,要花多少錢都沒有關係,只要能治好他,要不然,我們送他去美國……”裴婧瑤眉目微皺,那一雙手也馬上拉在了周語格的手臂之上,急切的問道。
說實話,我是第一次看見在裴婧瑤的臉上露出這種神情,雖然病情是假的,但她對我的關心是真的……
“咳咳,我是說……他的傷勢恢復的很快,我都快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人了,舊傷加新傷,傷口裂成那樣居然都沒有什麼事兒,這種恢復速度,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所以他很快就能出院了,你不用擔心。”周語格尷尬的悶咳了兩聲,對着裴婧瑤說道。
裴婧瑤呼出了一口氣,然後用着一種憤恨的眼神看着周語格,對……我想所有認識周語格的人在他說出後面一句的時候都特麼想殺他,畢竟這種情緒的起伏,並不是每一個人接受得了的。
“沒事就好,那我先下去做事了,你好好休息吧,雖然鍾局沒有言明要把這個案子交給我們,但善後工作還是要去做的。”裴婧瑤斜眼看了我一眼,隨後把她的手包直接就丟在了我的病牀之上。
我媚眼一彎,馬上滿臉堆笑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快去吧快去吧,瑤瑤,我想吃皮蛋瘦肉粥,還想吃醬肘子,最好再給我帶點燒雞,這麼多天了,天天吃醫院裡的飯菜,我整個人都快要不好了,你能不能幫我帶一下?”
“不行,你最近只能吃清淡的,給他帶一點清粥和鹹菜吧,不然饅頭也可以,慢慢的提升營養,雖然傷口恢復的速度比我們想象的快,但我們還是不能忽略對傷口的保護。”我這話還沒說完呢,周語格馬上向前站了一步,義正言辭的對着裴婧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