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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暗器過去,這夥人只有一人手臂中羽箭。一來奔跑中準頭難以保證;二來這夥人身手極強;三嘛,自然是程墨並沒料到會和人打架,隨身攜帶的侍衛身手一般。話說回來,這些人,其實也代表了程府侍衛的水平啦,屬於中等,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眼看一夥人越來越近,馬匹揚起漫天灰塵,像是要把程墨幾人吞噬。
阿飛一夾馬腹,越過程墨,擋在程墨身前。他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抵擋這夥人的衝鋒,爲程墨贏得逃跑的時間。
程墨道:“阿飛,退到一邊。”
阿飛緊抿雙脣,臉現堅毅之色,身板挺得筆直,屹然不動。
程墨道:“你不聽我的話了?你擋在前面,我沒法子動手,信不信我現在炒掉你?”
“炒掉你”是什麼意思,阿飛不懂,可“動手”兩字阿飛聽懂了。他精神大振,忙退到一邊,準備一旦程墨危急,不顧一切拼上。
程墨揚了揚手裡的馬鞭,道:“兄弟們,操傢伙上。”
他可是勤練不輟的,縱然沒有武藝在身,可身手不錯,空手道在馬上發揮不出來,但勝在身手敏捷,想來逃避攻擊不在話下。
衆侍衛紛紛亮出武器,拍馬衝上,和這夥人戰在一起。
逃得遠遠的行人眼看程墨幾人和這夥人混戰,無不驚懼。
附近的大夫被請來了,一看老者的手臂,臉色白得可怕,連連搖頭。那個成了一團血肉的孩子已被好心人收起,裝在一個乾淨的箱子裡。
幫着收起孩子屍骸的中年男子望着戰團中手揮馬鞭,戰得吃力的程墨,喃喃道:“可惜了這位好心的郎君。”還有他身邊那幾人。
程墨沒有練家子,對方身手極強,每一招都往要害招呼,好幾次只差分毫,程墨身上便開了花。
黑子和阿飛守在他身邊,見他連連遇險,眼都紅了。黑子大吼;“先脫險要緊。”
這個時候,得先把敵人攔住,讓阿郎脫離險境纔是。衆侍衛心意相通,都緊攻幾招,騰出手掏出暗器,招呼過去。
混戰中捉對廝殺,或是兩人圍攻一人,這夥人哪裡想到程墨一方居然能緩得出手發暗器?雙方實在離得太近了,只聽慘叫聲不斷,立時有五人跌落馬下。黑子等人恨他們對一個小小孩子尚且如此冷血絕情,只要有人跌落馬下,馬上催馬過去,意圖讓他們嚐嚐被馬踩踏的滋味。
赫色錦袍的漢子大怒,一柄長劍揮舞成一團青光,怒道:“給老子殺。”
他本來看程墨衣着氣質不凡,手下留了三分,沒想到黑子等人卻欲置他們於死地。隨着話聲,他一刀朝阿飛胸口刺去。
阿飛招架他,本就很吃力,此時他爆發,更落下風。
同夥皆聽這人號令,一個個不管不顧要把對手殺之而後快,程墨一夥立即落了下風。
眼看不敵,黑子喊:“阿郎,怎麼辦?”
可不要爲人出頭,把自己搭上啊。
另一個侍衛也道:“快着人去找霍姑娘,請霍姑娘派人援手。”
卻是清楚今天遇到硬招子了,府裡侍衛的身手跟他們半斤八兩,來了也濟不了事。霍書涵身邊的侍衛身手一定極好,她邀程墨過去,必定有事相商,程墨有事,她不能袖手不管嘛。
侍衛的心思可以理解,要不是霍書涵邀程墨過去一晤,程墨便不會在這個時間走這條路;不走這條路,便不會遇上這擋子事;不遇上這檔子事,便不會憤而出手;不憤而出手,哪會陷入如此絕境?
發生的這一切,起因都是因爲霍書涵邀了程墨。她不管,誰管?
黑子奮力抵擋另一個錦袍漢子,百忙之中還道:“說得是。”
程墨伏在馬背上避過敵手的長劍,堅決道:“不行。”
他堂堂七尺男子,向一個小女子求援,像什麼樣子?
那侍衛爲了等程墨的回答,不免分手,躲得慢了,肋骨被刺中,頓時鮮血長流,還不忘喊:“要不然回府救援?”
得多來幾個幫手,要不然他們非全死在這裡不可。他們死了也沒什麼,程墨可不能死,
程墨馬鞭抽出,擊在敵方一隻馬的馬頭上,那馬受驚,一頭朝路邊一棵樹撞去,馬上的漢子收勢不及,被甩落馬下。
程墨左躲右閃,窺空便給敵方一鞭子,他不打人,只打馬,已打了三隻馬啦。赫色錦袍的漢子對他的行徑極爲憤恨,此時見又有一匹馬折損在他手裡,連累一位兄弟,怒火大熾,喝道:“先宰了此人。”
這個時候,顧不了那麼多啦,先把此人結果了,敵人便不得不潰散,戰鬥也可以結束了。他暗自責怪自己決斷不快,以致讓兄弟們受傷,一邊朝程墨衝來。阿飛拼死擋在程墨身前。
路面不比戰場,地方狹小,馬匹不能靈活轉身,被阿飛這麼一擋,赫色錦袍的漢子便過不去了。
“老子幹掉你!”他面目猙獰,長劍再次兇狠地朝阿飛胸口刺去。
阿飛身子不動,用盡全力大喊:“阿郎,快走。”
只要阿郎能脫險,他就是命喪於此,又有什麼?
程墨大急,喝道:“有種,棄馬而鬥!”
赫色錦袍的漢子劍尖離阿飛胸口不及一寸,卻生生頓住。他一聲長笑,道:“好!棄馬又如何?你還能飛上天去不成!”
他們也不慣騎在馬上廝殺,要不是在馬上居高臨下,多少有些優勢,他早命令兄弟們棄馬了。程墨的提議正合他意。沒有了馬匹,他們能一展所長,程墨一夥更加逃不了。
黑子也想到這一點,大喊:“阿郎,不可。”
在馬上,他們拼着性命不保,還能保程墨逃走,若棄馬肉搏,他們把程墨圍住,程墨性命休矣。
在馬上,程墨只能躲閃,施展不開身手,他早想棄馬了,只怕這夥人不肯。
阿飛死裡逃生,想到阿郎爲了救他一命,竟不惜自身冒險,急紅了眼,道:“阿郎……”
難道棄馬,我就不能爲你而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