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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四五天,程府門前門庭若市,黃六和狗子狠賺一筆。正當兩人收銀子收到手軟時,那些闊綽少年沒來了,只有如狼似虎的羽林郎天天準時報到。
黃六好生失望,狗子多少知道些內幕,卻是無論如何不會告訴他的。
程墨把對這些少年的情況和對他們的客觀評價寫了封信,派人送給霍書涵。
與此同時,昭帝研究了畫冊後,認爲胸有成竹,便藉口散步,不擺儀仗,晃到建章宮。他是皇帝,一路無人敢攔,不過路有點遠,他走得氣喘吁吁。
上官櫻見他來了,很是意外,把他迎進建章宮,奉茶後,夫妻兩人坐下說話。
當晚,他歇在建章宮。
第二天清晨,霍光在上朝路上接到消息,臉色驟變。他千防萬防,就是沒料到皇帝居然會出宣室殿,而且更詭異的是,他怎麼懂男女之間那點事?爲了防備程墨這小子教壞皇帝,他才關程墨禁閉,不得出府。到底是誰暗中和他做對?
內侍大多自小淨身進宮,那種事不大懂。皇帝平時能接觸的就那幾個人,四個先生德高望重,又上了年紀,不好這一口,也放不下身段教皇帝這個。那就只能是幾個伴讀了,難道是霍宜他們?他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盤算一番,馬車剛好到宮門口。
宮門口已有很多等候上朝的官員。見他的馬車過來,紛紛過來見禮寒喧。
正熱鬧間,黃安出來道:“陛下偶感風寒,罷朝一天。”
宮門口一下子安靜了,皇帝身體是不好,也曾罷朝,但從沒一大早由內侍出來說罷朝的,聽起來,倒像少年人貪睡賴牀不起。
霍光心頭怒火大熾,什麼偶感風寒,分明是迷戀女人。
黃安宣完口諭轉身要走,霍光叫住他:“中常侍留步,老夫與你一同進宮探望陛下。”
“大將軍對陛下拳拳之心可昭日月……”有朝臣感嘆。
“是啊是啊。”這是附和的。
黃安嘴角抽了抽,轉身道:“陛下身子不爽需靜養,不敢勞動大將軍。”
他越不欲霍光入內探望,霍光越懷疑,乾脆不理黃安,直接越過他,邁進宮門。
黃安無奈,只好跟上,將如潮水般讚歎大將軍忠誠的阿諛奉承拋在身後。
走了一段,霍光看左右無人,問:“好好兒的,陛下怎麼會病?”
天色將亮未亮,燈籠的光霧濛濛的,黃安看不清他的臉,但直覺不想讓他知道真相,略一思忖,道:“可能是晚上着了涼,歇歇就好了。”
“宣太醫了嗎?”霍光銳利的眼睛亮如夜明珠,照亮黃安那張如菊花般的老臉。
黃安不自覺垂下眼瞼,道:“不用吧?”
因爲那種事而請太醫,傳出去會成爲笑話的。
霍光暴怒的眼睛定在他臉上一息,扭頭大步走了,朝宣室殿的方向而去。
黃安大驚,忙趕上,道:“大將軍,錯了,陛下不在宣室殿。”
看來是瞞不住了,黃安嘆了口氣,趕到霍光身邊,低聲道:“實不相瞞,陛下昨晚和皇后娘娘洞房,想必身體太過虛弱,歡娛之後,有些吃不消,歇一歇就好。”
果然這樣!霍光大怒,喝道:“誰教陛下如何此亂來?他的身體,怎麼吃得消?”
黃安也很後悔沒聽程墨的話,要是早些督促皇帝天天鍛鍊就好了。誰能想到,他既然會因爲履行男人的義務,差點把小命丟了呢?
霍光吼完黃安,撥腿便走,走了兩步,纔想起皇帝不在宣室殿,於是停步喝道:“陛下在哪裡安歇?”
“陛下昨晚歇在建章宮。”黃安顧不得計較霍光失態,小聲道:“待咱家派人擡陛下回宣室殿。”
此事萬萬不能宣揚出去,要不然皇帝威嚴盡失啊。
霍光怒瞪他一眼,道:“皇后是老夫外孫女,有何忌可避?”撥腿朝建章宮的方向去了。
黃安在後急趕。
兩人都上了年紀,黃安卻因爲身上少了零部件,身體不如霍光,趕得氣喘吁吁,還是趕不上。等他趕到建章宮,霍光已訓完上官櫻,坐在昭帝牀前的席子上,痛心疾首道:“陛下不愛惜千金之體,老臣死後無面目去見先帝。”
這話確是出自肺腑,武帝把兒子託付給他,若因行人倫大禮而崩,豈不是他失職?這個時候,已顧不上計較皇帝這麼做,會不會使上官櫻懷孕,從而涎下皇子了。想必,經此一事,皇帝對那事沒興趣。
昭帝又羞又愧,以被遮面,不敢見他。
黃安喘均了氣,道:“大將軍休要責怪陛下,陛下想宣程五郎進宮問話,不知大將軍可否讓程五郎出府?”
就不要關程墨禁閉了嘛,皇帝的小命要緊。
霍光眼眸猛地睜大,厲聲道:“可是程五郎教唆陛下這麼做?”
果然是這壞小子教的,這小子到底有多不安分啊,禁足在府中,還能把皇帝禍害成這樣?霍光此刻撕了程墨的心都有了。
霍光一怒之威如天崩地裂,黃安心膽俱裂之下,連聲道:“不不不不……”
驚嚇之下,“不是”兩個字都未能說全。
昭帝也嚇了一跳,他到底是皇帝,霍光畢竟是臣子,這份認知還在。他拉下被子,露出一張慘白的臉,道:“朕不好請太醫,只能問問五郎可有調養之法。”
他中氣不足,氣息虛弱,聲音未免弱了些,可霍光還是聽到了。只要不是程墨吃裡扒外,壞他的事,致使皇帝勞損過度便行,他道:“五郎不是大夫,懂得什麼?還是宣太醫要緊。”
語氣和緩不少。
這時,黃安一顆心纔回歸原位,心有餘悸道:“陛下臉嫩,哪能宣太醫?”
誰保證太醫不會往外宣揚?若有一丁半點消息漏露出去,皇帝以後怎麼見人?
若是這個原因,倒可以接受。霍光想了想,道:“臣這就派人去叫他。”
只要不是程墨乾的,沒有被背叛的感覺,他心頭的怒火減輕很多。
程墨聽說皇帝因爲縱慾過度,差點掛了,愕然道:“怎會這樣?”
他那小身板,哪能經得起多次摧殘?
小陸子急道:“五郎快去吧,陛下都等急了。”
“哦。”程墨應了一聲,心想,我又不是太醫,去了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