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淡然的一笑,隨後對陛下說道,“陛下,臣妾見崇安郡主的臉上似乎是有點損傷。崇安郡主花容月貌,若是留下什麼痕跡,那就不好了。趕緊叫個太醫來給郡主看看吧。”
“說的對。”皇上也回過神來,“衛愛卿之女今日之神勇已經讓朕等大開眼界了。來人,帶崇安郡主下去醫治。”
衛毅現在也纔想到似乎剛剛閨女的臉給劃破了一個口子。
面容是姑娘家的門面,可不容有半點的損傷。
他趕緊垂眸看向了衛箬衣的臉,還好,只是被罡風所傷,細嫩的皮膚上被劃破了一條細細的口子,很淺。
衛毅征戰多年,身上的受過的傷不少,也算是久傷成醫,自是知道什麼傷容易好,什麼傷不容易好,像這樣的傷口多半是半點疤痕都不會留下的。不過畢竟是自己的寶貝姑娘,容不得面容有損。
他這就要跟着宮女一道送衛箬衣去太醫院去。
“衛愛卿。”陛下眼瞅着這慶功宴的主角似乎有要走的趨勢,忙叫了一聲,“你這是……”
“陛下,臣擔心臣這女兒的容顏有損,所以要跟着過去看看纔算是放心。”衛毅忙抱拳說道。
陛下……你剛剛將閨女扔出來打架的時候怎麼就不擔心,現在架都打完了,你卻跑來擔心了……
“去吧。速去速回。”陛下覺得自己心胸開闊,已經不想和衛毅計較了。
衛家這姑娘着實的給力,不光沒給他丟份兒,更是用武力好好的震懾了一番那些入京了的藩王。
所謂敲山震虎,便是此意。
衛毅的女兒都如此的勇猛,更何況作爲大梁第一將的衛毅。
這些藩王若是真的要聯手起來,怎麼也要對衛毅忌憚幾分。
衛毅此舉不免又讓在場所有的人心底不住的嘀咕,這衛毅是有多狂傲啊,居然曬着這麼多人來等他一人。
就連衛箬衣都覺得有點不妥。
“爹,我沒事的。”她壓低了聲音對衛毅說道,“自己去就可以了。”
“讓他們去等等吧。”衛毅拉着自己的女兒的手,心底依然還在百感交集着。
衛箬衣……
知道自己爹爲啥戰功赫赫還不受人待見了吧,這個便是緣由了,他做事太過隨性,壓根就不考慮旁人的感受。
“畢竟陛下還在。”衛箬衣小聲的說道,“還有其他藩王。”
“你以爲我不知道嗎?”衛毅朝着衛箬衣眨了眨眼睛,“走便是了。”
說完他拽着衛箬衣就離開了大殿。
ωωω●тt kдn●℃O 等出了大殿,衛箬衣驟然回過神來。
高!實在是高!
自己爹這是刻意在陛下和衆多藩王面前擺出這番姿態來的。
自己的爹爹戰功彪炳,若是一點缺點都沒有的話,豈不是更被陛下所忌?衛箬衣雖然與陛下相處時日不多,但是她有一種感覺,陛下似乎不是他表面看起來那樣的良善無害。他遲遲不立太子,便是想坐山觀虎鬥,他一邊重用衛家,一邊又重用謝家,明知道謝衛兩家不合,爲的就是相互牽制。
曾經的拱北王府也是十分強勢的藩王府邸,擁兵數十萬,如今被困在京城,人丁稀落,老的老,殘的殘,小的小,若非有強硬的手腕又怎麼能做到。
衛毅與陛下相識多年,一路青雲直上,又怎麼會不知道陛下的性格。
若是他處處大方得體了,反而會被陛下所猜忌,就是他現在這樣保持着年輕時候那種不管不顧的火爆脾氣,陛下才會放心。
其實能走到這個位置上的人,又有幾個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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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謝家時不時的找着衛家的麻煩,動不動就彈劾衛家,大概也是看透了這個因由吧。
老奸巨猾啊!
衛箬衣的後脊背頓時就覺得冷風陣陣。
與這些人相比,自己就好比小嫩牛子一樣。
衛箬衣的臉的確是無礙,不過太醫們爲了表示慎重還是給了衛箬衣塗了一點珍貴的藥膏。
衛箬衣在這邊塗藥,衛毅便也就打轉回了大殿。
誠如衛箬衣所說,傲嬌可以,但是要適當,不然就變成了傲慢了。
他自是不能讓那麼多人一直等着。
衛箬衣塗了藥之後從太醫院出來,被宮女們引領着回到了華晨殿的時候,她就猶豫了。要不要這麼快進去。
她實在不喜歡那種被多少人矚目的感覺,她今天風頭已經出的很厲害了。不如暫避一下。
“塗了藥,我想要在外面吹吹風。這藥的味道着實有點不太好。”衛箬衣對引領她的宮女說道。
這些宮女的底細不明,衛箬衣不能將自己真實的想法表露出來。
“是。”宮女們彎腰應道。
“你們不用跟着伺候了。”衛箬衣揮手道,“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我等這味道稍稍的散去一些,自己會進去的。放心,我不會走遠,就在此處轉悠轉悠。”
“是。”這些宮女們相當的訓練有素,知道衛箬衣不想讓她們跟着,她們也不強求,躬身行禮之後,紛紛的退去。
華晨殿外面不光有個廣場,更有一個小花園。
午時的陽光正好,均勻的灑在院子裡,衛箬衣現在沒吃東西,又出了那麼大的力氣,肚子裡面空的有點發慌。她只要力氣用大了,就會變得超級能吃,百試不爽。裡面倒是有好吃的,但是當這麼那麼多人的面她還是不能吃,畢竟她郡主的身份擺在那邊,不能狼吞虎嚥的,成何體統。
與其對着一堆美食流口水,能看卻不能碰,衛箬衣寧願在這裡曬曬太陽,混混日子。
太陽曬得她昏昏欲睡,倒是將肚子裡面的飢餓感驅散了不少。
這小花園極其的安靜,宮女太監們都在華晨殿裡忙,這裡除了定時經過的侍衛之外,再無他人了。
暖風輕送,送來一陣陣的香氣,私有若無的鑽入衛箬衣的鼻腔。
完蛋了,衛箬衣按住自己的肚子,這種食物的香氣勾的她饞蟲蠢蠢欲動,即便是用出洪荒之力也要壓制不住了。
衛箬衣聽到了一聲輕咳,她驟然擡眸,卻見自己坐着的迴廊邊一棵大樹的枝椏上坐着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