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被孫管事選出來的護衛雖然比不得暗衛那麼訓練有素,但是也都是由孫管事親自訓練出來的人。今日狩獵有蕭瑾帶隊,孫管事不敢派出府中的暗衛,只怕被蕭瑾看出什麼門道出來。他知道蕭瑾在錦衣衛這麼多年,眼光最是毒辣。
所以孫管事只敢選了一些普通的護衛跟着。但是孫管事是從衛家軍出來的,訓練人十分的有一套,所以蕭瑾一聲令下,倒是給剛剛倉皇之中四下奔逃的那些護衛們打了一劑強心針,他們都努力的破開身邊的包圍朝蕭瑾圍攏而來。
除了一開始被狼羣襲擊而損失的三個人之外,沒過多少時間,剩下的十個人已經各自想辦法到了蕭瑾的附近。
“圍攏成圈。各守一方。”蕭瑾抽刀立馬,對大家說道。
很快,大家就都按照蕭瑾的囑咐,圍攏成了一個圈,各自守住自己面前的地方。
衛箬衣握住了她掛在馬鞍上的長刀,用力提起,平日裡拿這柄長刀就和玩一樣,但是現在她的手臂肌肉痠痛,就是擡一擡都叫她酸爽至極,現在一提刀更是手臂發酸,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蕭瑾瞥了她一眼,“便是這樣的膽色,堪何大用?”他以爲衛箬衣是害怕,所以寒聲呵斥了她一聲,想要讓她壯起膽子來,“不就是幾條狼?有什麼可怕的?你若如此的膽小,何必習武!”
衛箬衣咬牙,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手臂,“我不怕。”她沉聲說道。
說不怕,可是手臂還是抖的厲害,蕭瑾在心底默嘆了一聲,其實驟然面對這麼多的野狼,便是一個男人也不免心寒,更何況是衛箬衣這樣嬌生慣養的貴女。他吼她只是爲了讓她保持清醒,這個時候叫他和顏悅色的去安撫她,他也做不出來。
“你一會跟在我身邊便是了。”蕭瑾還是忍不住加了一句,聲音柔了下來。他就怕她被嚇壞了,到處亂跑,所以連恐嚇帶哄騙的。
“我知道。”衛箬衣心底也是着急,自己那金手指開的詭異,你說平日裡力氣那麼大有什麼用,到了關鍵的時候雙臂居然脫力了!難不成果然是炮灰女配命,躲過了林詩瑤,躲過了蕭瑾,卻躲不過命運?今日真的要死在狼口之下?
野狼倒也聰慧,見大家都圍攏成一個圈了,它們也就不在貿然朝前,而是也圍攏了過來,只是在外圍呲牙朝前,時不時的發出威脅性的低吼,有一條狼貿然前僕,頓時被那個方向的兩個護衛劈中,受了傷,哀鳴了兩聲,灰溜溜的流着血,一瘸一拐的退讓回到狼羣之中。
又有野狼前來試探,也是被護衛們給打了回去。
一連試探了幾次,狼羣裡面的野狼們也都學乖了,不再貿然朝前,而是圍攏成圈,就守着這些人馬。
於是裡圈是人,外圈是狼都這麼你看着我,我盯着你的僵持着,狼羣不再冒進,而被狼羣圍攏住的人也不能離開。
“這樣被圍下去也不是個事情啊。”有個有經驗的護衛說道,“狼可是最有耐心的畜生了,我聽原來家鄉的老人說過,若是被野狼盯上了,它便是追你個十天半個月的也要將你給追死。”
“咱們不用堅守十天半個月,只要是第三天,孫管事不見咱們回去,就會派人來找。”有人回道。
“這天寒地凍的,咱們被圍在這裡不能動,不能取暖,只怕都不用等到三日,便是到了夜間不找個地方搭起帳篷來取暖,就要被凍死了。”又有人略帶沮喪的說道。
聽了他的話,大家就紛紛看向了蕭瑾。
這裡他的身份最高,自是都要聽他的了。
蕭瑾也是從沒遇到過這樣的狀況,蹙眉抿脣。
僵持的時間越長,人類的劣勢就慢慢的顯露出來。因爲大家都圍攏在一起,緊張的看着周圍的狼羣,移動不能動,這山林之中的寒風越來越厲害,一個個的都凍的不得了。人越是冷,越是害怕緊張,那種疲憊感就越是襲來。
反觀那些狼羣裡面的野狼倒也一片愜意,有的坐在雪地裡虎視眈眈的盯着,有的頑皮的索性在雪地裡打滾,也不知道是在玩兒還是在休息。
狼真的是耐性朝好的動物,便是之前被它們給咬死的馬匹和三個人,它們都不去動一口,而是任由屍體在雪地裡凍着。
“你們能分辨出哪一條是頭狼嗎?”蕭瑾小聲問道。
護衛們相互對看了一眼,紛紛將目光落在了狼羣之中。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放在狼羣裡大概也是一樣的吧,蕭瑾想道。他還從沒和狼羣遭遇過,也是兩眼一抹黑,只能試着碰碰運氣。
剛剛聽到狼嗷的時候似乎是一條狼最先發出了嚎叫,只可惜這些狼都長的差不多,剛纔倉皇之中也來不及分辨哪一頭是其中的狼王。
“你們護住郡主,我出去試試。”蕭瑾對其他的護衛說道。
“殿下小心。”護衛們點頭。
“在這裡等我。”蕭瑾對衛箬衣說道。
“來兩個箭法準的保護五皇子殿下。“衛箬衣忽然開口說道。
蕭瑾看向衛箬衣的眸光之中散落了幾分讚許之色,雖然這丫頭的手臂還在抖個不停,但是說話的聲音卻是鎮定無比,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在這種情況下,能假裝鎮定也是一種本事。
有兩名護衛拉出了弓箭,拉弓搭箭,準備妥當,蕭瑾這才大吼了一聲,身子從人羣之中飛起,撲向了一邊的狼羣。
若是衛箬衣在平時的話,倒真是覺得自己可以跳出去幫蕭瑾一下,但是現在的情況,她蹦出去只會是蕭瑾的拖累。
蕭瑾雖然不受陛下重視,但是也是皇子,她可不能讓蕭瑾在紫衣侯府的地盤上出什麼事情。
衛箬衣真的覺得自己的嘴巴大概是真的被開了光了。早上她還說她這不是去打獵,而是被獵打,這纔不過半日的時間就應驗了,眼瞅着現在的局面,便是他們爲獵物,那些野狼是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