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衛箬衣最怕的便是宮裡這種拘束的環境,和繁文縟節,但是現在身在這個位置上,卻也不得不低眉順目,小心翼翼的隱藏起自己的喜好。
她們是最晚到藍田苑的,所以一進去便是在衆目睽睽之下。
福潤見這麼多人都在看她,嚇得她馬上就低下了頭來。
福順就是見不得福潤的這副樣子,說起來也是一名公主,怎麼就這麼上不了檯面,她忍不住輕蔑的一滑自己的眼睛,隨後將目光落在了衛箬衣的身上。
這崇安郡主的事情,便是她這個身子骨不好,養在宮裡的人都聽說過不少。
真是臉皮厚的要死,很小的時候就認識衛箬衣,福順可以說一直都不喜歡她,如今更是看不上她。
宸妃娘娘倒是眼前一亮。
裝扮素雅的衛箬衣果然容貌不凡。不怪就連陛下也常常誇獎衛毅生的女兒漂亮。宸妃看得出來,陛下將蕭瑾都安排去保護衛箬衣了,可見衛氏在陛下的心底是十分的重要的。
若是真的能讓她當了自己的兒媳婦,必定會在陛下的面前大大的加分,不光如此,就是衛毅手裡的軍隊,也足以叫人動心的了。而且這回她也派人去了淑妃娘娘的院子裡觀察過了,旁人都不肯與福潤公主一起,只有衛箬衣肯。這姑娘的心眼不壞,知道維護自己的人,所以這就益發的讓宸妃娘娘下了決心,因爲福順之所以吵鬧着非要自己一個院子,便是她找人在背後唆使的。爲的就是逼迫着福潤去衛箬衣所在的院子,她也想看看衛箬衣的真實反映。
沒想到衛箬衣和福潤倒真的能合得來,什麼都是選最好的先給福潤用。
從這裡就不難看的出來,衛箬衣其實並不相處是很難的人。宸妃娘娘倒是希望衛箬衣更加的迷糊一些,等她喝醉了,便可以隨意由她拿捏了。
自從上次三皇子遇刺的事情,一直到現在陛下都有點耿耿於懷,便是對她也不若平日裡那般的輕言巧語。這叫宸妃娘娘十分的警覺了。光靠着陛下的尊敬和寵愛已經是不夠用的。她要的是實實在在的東西。想要蕭晉安能當太子,有一個強悍的妻族便是比什麼都來得實在的事情。
所以宸妃娘娘才決定等衛箬衣一來,就要將衛箬衣給灌醉了。
衛箬衣來了才嚇一跳,這宸妃娘娘的宴會上居然是允許人喝酒的。
也不知道是誰提議的,玩起了酒令,便是對花辭,對對子之類的,若是多不上來,便要多喝一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運氣太差,還是每次都被人坑,所以鼓點都是在花球被送入衛箬衣的手裡時候停下來的。結果不用猜都知道了,衛箬衣那一肚子現代詞彙的人,哪裡受得了這個,所以每次被罰的都是她。真是邪門了,無論衛箬衣手腳有多快,那花球左右就是在她的手裡的時候鼓點截斷。雖然有幾次她也成功的將花球傳出去了,可是大部分都是她一個人挨罰。
幾輪下來,她都已經有點頭重腳輕了,就是坐着的時候都恨不得要半倒在地上。她已經在各種做手腳,只是衆目睽睽之下,能被她找到偷偷倒掉酒的機會有限。她還是實打實的喝了不少下去。
衛箬衣也算是“酒精沙場”的人,卻不曾想自己現在如此的不濟事。
這酒的後勁真的很大,衛箬衣已經開始頭疼了。
她硬撐着和大家一起說笑,其實她早就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
“本宮見崇安郡主疲憊的很?”宸妃娘娘知道衛箬衣已經被灌的基本處在半夢半醒之間,於是緩緩的說道。
“回娘娘。”驟然被點名的衛箬衣差點就跳起來,“臣女覺得還好。"她起身說道。
起的急了點,酒勁兒有上頭,衛箬衣差點被折出桌子那邊去,還是綠蕊手忙腳亂的拉住了她,她纔沒當場出醜。
“都這樣了。就下去歇着吧。”宸妃娘娘說道。“來人啊,將崇安郡主帶去暖玉閣小憩片刻。”
“是。”一邊的宮娥屈膝行禮,過來從綠蕊的手裡將衛箬衣給接了過去。
綠蕊沒辦法只能鬆手。
宮娥們攙扶着衛箬衣出了藍田苑之後就直接將衛箬衣送去了宸妃娘娘所說的暖玉閣。
衛箬衣心底覺得不對。
那邊藍田苑裡一大羣人,唯獨她被送了出來,這花球又總是落在她的手裡,便是證明了宸妃娘娘有意故意要讓她落單。
這可是宸妃娘娘自己的宮裡,難不成她還會做出什麼不成體統的事情?
衛箬衣努力的對看着自己已經成了漿糊的腦子,保持自己清醒,一邊尋思着應對的辦法。
其實適才她發現苗頭不對的時候已經開始裝醉了。所以現在她這樣子一半是裝的,一半是真的。
“我覺得我還是回淑妃娘娘那邊休息吧。”衛箬衣佯裝迷糊的對那兩個宮娥說道。
兩名宮娥對看了一眼,均是半點聲都不吭。
還真的有點邪門了。
衛箬衣暗暗的蹙眉,她假裝要吐的樣子乾嘔了兩下,隨後捂住自己的脣,痛苦的對兩名宮娥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兩名宮娥這纔有點失色的將衛箬衣扶到了一邊。
衛箬衣一邊蹲下身子去幹嘔,一邊暗中觀察這裡。
“我不舒服,你們兩個去叫太醫來吧。“衛箬衣蹲在地上,假裝痛苦的對兩名宮娥說道。
兩名宮娥再度相互對看了一眼,“宸妃娘娘吩咐了奴婢們照顧郡主殿下,太醫是肯定要喊的,還請郡主殿下移步先驅暖玉閣休息休息便是了。
”大膽奴才!”衛箬衣起身,雙眉一立,怒喝道,“本郡主說身體不適,你們聽不懂嗎?我告訴你們我要看御醫,我也不想走了。你們要麼擡着我走,要麼就回去請示一下宸妃娘娘,允許不允許我去淑妃娘娘那邊。”今日她若是被兩個小宮娥給拿住了,那才叫沒什麼名氣的事情。
兩名宮娥顯然沒想到衛箬衣會吵吵的那麼大動靜,宮裡一貫都禁止喧譁的,她們兩個都是一哆嗦,“郡主息怒!奴婢們也是好心。”她們兩個還要過來攙扶衛箬衣,就被衛箬衣一手一個甩開。
“好好好。你們不帶我去看御醫,我自己去!”衛箬衣假裝醉酒的惱道。
想抓住她?再來四個這樣的宮娥也是按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