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衛箬衣的疾呼之聲,在外面漣月趕緊衝了進來。
“天啊。這是病魘住了嗎?”她忙過來幫衛箬衣按住蕭瑾,可是蕭瑾在無意識之中力氣很大,他只想抱住任何能抱住的,可以救他命的東西。便如同真的溺水的人一樣死死的抱着衛箬衣不放。
不管漣月怎麼去掰他的手臂,他都絲毫不放鬆。
“這可怎麼辦?”她看着衛箬衣被蕭瑾咬住的手掌邊緣已經隱隱的深處血珠。再這麼咬下去,那姑娘的肉都要被咬下來了。
漣月急的團團轉,如果長平現在在的話,倒是有辦法按住他。可是現在長平出去了。
“我去找長平來。”漣月說道。
“你別出去了。”衛箬衣手痛的聲音都發虛,“這外面又是風又是雪的,你再出點什麼意外,那就真的不好了。我想長平大哥一會就會回來。”
說的也是,可是漣月站在這裡完全就是束手無策。
“麻煩漣月姐姐去幫我燒一壺熱薑茶吧。”衛箬衣強忍住痛,回眸對漣月說道。
“要熱薑茶嗎?好好好。”漣月忙點了點頭,趕緊退了出去。
其實衛箬衣也就是給漣月找個事情做做,先支走她,免得她在這裡擔心。
“蕭瑾。”衛箬衣等漣月出去之後才放緩了聲音在蕭瑾的耳邊叫了一聲,“你醒過來好不好。”不若剛纔的大聲疾呼,這次的語調如同春風化雨一般。
天曉得她熬痛都熬成什麼樣子了。
驟然溫柔的語調讓陷入昏迷之中蕭衍好像辨明瞭方向。他努力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
似乎有人捏住了他的肩膀,有一種讓他異常熟悉的氣息襲來,他循着那氣息而動,死死的將一個人攬入了懷中。
你是誰?
他努力的想着,但是想不起來。
“蕭瑾。”溫柔的聲音再度傳來,似乎稍稍的平息了他內心的恐懼。
便是環繞在他身周的黑水都好像褪去了不少。
他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看清楚那個引領他走出黑暗的人。
但是眼前依然是一片虛無。
“你是……”他張了張嘴,想要問她的名字,但是他只聽到自己喉嚨裡面發出了沙啞的嘶嘶聲。
“沒事了,沒事了。”那聲音再度傳來,就在他的懷裡響起。
黑水終於褪去,他再度努力將眼眸睜開。
恍惚間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房間,他定了好一會神,才記起這是哪裡。
懷裡真的被他箍着一個人,“你終於醒了。”隨着他眼睛緩緩的打開,懷裡的人發出了欣喜的聲音。
他動了一下脣,這才發現自己嘴裡叼着一樣東西。鬆開了緊緊閉合在一起的牙關,衛箬衣出了一口氣,迅速的將自己的手從他的嘴裡抽離了出來。
一股血腥氣息來,他雖然燒得厲害,嘴裡已經沒什麼味道了,不過還是感覺到了鮮血的存在。
懷裡的有一個人擡眸看着他,蕭瑾稍稍的一怔,那眼眉如畫,眉宇輕蹙的不是衛箬衣還是誰?是了,他記起來了,適才那股讓他感覺到熟悉的氣息便是衛箬衣的。
“你剛剛真是要嚇死我了。”衛箬衣將自己被咬傷的手攏在了衣袖之中,不讓蕭瑾看到,隨後她掙脫了蕭瑾的懷抱。
“我……”蕭瑾狐疑的看着衛箬衣,“適才抱住了你?”
“呃。沒事。我知道你是因爲生病的緣故。不是被夢魘了便是被病給魘了。”衛箬衣略有點尷尬,不過她還是故作鎮定的說道。“你現在醒了就好。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渾身上下到處都不舒服。
不過蕭瑾還是略帶茫然的搖了搖頭。
“漣月姐姐給你準備了薑茶。我去看看,如果好了,我就端來給你。你在發燒,喝點薑茶驅驅寒氣,發點汗也好。”衛箬衣忙站直了自己的身體。
“我剛纔傷了你嗎?”蕭瑾略遲疑了一下,蹙眉問道。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
“沒沒沒。”衛箬衣將自己受傷的手又朝衣袖裡縮了一下,假裝輕鬆的笑道。
“哦。”蕭瑾這才點了點頭,他再度閉上眼睛,他很難受,渾身上下都說不出的痛。
他知道自己發熱是因爲受傷失血之後封住了穴道,又在冰冷刺骨的風雪之中凍了那麼久的緣故。幸虧衛箬衣將自己的披風讓給他了,不然他大概現在已經是被凍僵了。
衛箬衣出了房門之後,這才捧住自己的受傷的手和個大馬猴一樣一頓齜牙咧嘴的跳腳。
痛痛痛!
這蕭瑾不光是屬驢的還是屬狗的!她將手從衣袖裡伸出來,擺在燈火下仔細的看了看,手已經被咬的發紫了,應該是那塊肉長期不過血的緣故。兩排牙齒的痕跡深深的嵌入了她的皮肉之中,有些地方的肉都露了出來,看起來甚是駭人。
這是有多大的仇怨啊!這廝沒狂犬病吧!
衛箬衣捧着自己的手哭喪着一張臉。如果蕭瑾真的有狂犬病,那現在的條件也沒地方去打防疫針去。
她就知道遇到蕭瑾真被好事!
便是他受傷生病,也要拉着她當個墊背的。
同是炮灰命,何必啊!
衛箬衣真想寫一首煮豆燃豆萁送給蕭瑾,讓他每日拜讀一下。炮灰何必爲難炮灰呢?
不過想想自己的毛筆字如同狗爬一樣,衛箬衣就熄火了。
飛快的找到了之前漣月替她包紮其他傷口的藥箱,隨便的從瓶子裡面倒了點金創藥出來,又叼着紗布的一角,用單手粗略的將自己受傷的手包裹起來。衛箬衣這才走去廚房。
“他肯放開你了?”見衛箬衣進來,漣月吃驚的說道。
“他醒了。”衛箬衣尷尬的點了點頭。剛纔她狼狽的模樣都被漣月給看在了眼底。
“醒了就好。”漣月趕緊拉起了衛箬衣的手翻看了一下,“怎麼樣,手沒被他咬傷吧?”
“沒事沒事。”衛箬衣忙將自己的傷手抽了回來,橫豎這受傷本來就包了紗布,現在重新裹了一下,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沒事就好。村前頭的吳老六夏天的時候也是被病給魘抽抽了,可是生咬下了按住他人的一塊肉。剛剛真是嚇死我了。”漣月拍着胸脯驚魂未定的說道。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