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辦?”宸妃的眼底發紅,宛若滲了血一般,她一把掐住了蕭晉安的手臂,“你到現在這種時候來問本宮怎麼辦?還能做什麼!你以爲衛箬衣來了,你還有機會殺回京城去嗎?她能出來,便是代表着宮裡已經盡在蕭瑾的掌握之中,不然她憑什麼這麼囂張?他們手中現在有炮!我們有什麼?你到了現在還在想什麼旁的事情?趕緊叫人護送咱們離開京城,咱們一路朝北去!有你家王妃的柔然兵馬相送,還有你舅舅在北邊的經營,只要留下性命,咱們便有機會東山再起!不然你覺得咱們現在衝回去還有什麼勝算?”
蕭晉安被自己的母親這麼一掐,已經是氣場全無,他的腦子都已經不會思考了,“是是是,全聽母親的!王妃,咱們走吧!”
公主深深的看了自己夫君一眼,將他那副狼狽的模樣全數納入眼底,目光之中隱隱的便帶了幾分不耐與不屑之意。
“媳婦?”宸妃娘娘見公主只是看着蕭晉安不說話,心底隱隱的一沉。她趕緊拉住了公主的手,“你既然已經嫁入我們大梁,便是蕭家的人了。與夫君共同進退乃是大梁女子需要遵從的。”
“母妃。”柔然公主回眸冷冷的掃了宸妃娘娘一眼,“我不光是大梁的媳婦,還是柔然的公主。奪權逼宮這種事情若是成了,我自然是尊貴的大梁皇后,我父兄面子上也有光彩,但是若是逼宮不成,你敗了,我不能爲我父兄的面子上抹黑。柔然的兵馬今日埋伏在這裡只能贏,不能輸,若是真的要逃的話,也是柔然人自己逃亡,而非是帶着大梁的逃妃與謀逆之臣,他們護着我是天經地義,而護着你們便要承擔天大的風險了。”
“你什麼意思?”蕭晉安的臉都白了。
“我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柔然公主冷冷的笑了一聲,用力的甩開了宸妃娘娘的手腕,隨後後退了幾步,她用柔然語快速的說了兩句,呼啦一下便涌上了好幾個柔然的侍衛將柔然公主與蕭晉安還有宸妃隔絕了開來。
“對不起了。我柔然的人馬不能滯留在這裡,若是被你們的皇帝抓住把柄,在這種節骨眼上若是與齊朝聯合起來,我們柔然也是兜不住的。所以我只能先走一步了!”柔然公主對蕭晉安和宸妃冷聲說道,“不過看在我來了大梁之後你們對我還不錯的份上,我可以提醒你們一句,衛蘭衣不是還在你們手上嗎?寶兒是衛箬衣的親外甥,衛家總是要給點面子給衛蘭衣的。你們若是拿捏住了衛蘭衣和寶兒,衛箬衣但凡有點良心,都不敢拿自己的親外甥開玩笑。”
公主說完便用柔然語對忽而赤說了幾句,忽而赤打了一個口哨,樹林裡的柔然並便都上了馬。
“等等,你真的要在這個時候拋棄我?”蕭晉安發了瘋一樣的衝到了公主的馬前,死死的拽住了馬上的絡配,他已經有點神情恍惚了。
“不是我拋棄你,而是你自己將你自己放在這樣一個境地之中。我今日若是護着你,讓我柔然的騎兵當了你的墊腳石,他日你父皇便會朝我父汗興師問罪!與其到時候我父汗不得不將我們一起交出來,還不如我一個人回去,這樣一來,你父皇便沒了理由找我父皇的麻煩了。”公主蹙眉說道。
”你若是惦念夫妻之情,便救我一救!“蕭晉安急道,聲調之中都帶了幾分苦意。
”你若是惦念夫妻之情,便不要拉着我一起死!“柔然公主急了,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今後不會東山再起?”蕭晉安跺腳道。
“你拿什麼東山再起,你若是個有擔當的,我便也將寶壓在你的身上了,可是你看看你剛纔,臨事還未曾如何,就已經先亂了自己的陣腳,你這般無能無膽,你叫我還怎麼幫你,怎麼信你?”柔然公主吼道,“放手!不要逼我對你動手!”
“我不放,除非你答應帶着我與母妃一起走!”蕭晉安哭喊道,他便真的是鐵了一條心的要抓住柔然公主的馬,直扯的馬脖子都歪了過來。
“你執意如此,便不要怪我了!”柔然公主也是狠,抽出了馬鞭,啪的一下就狠狠的抽了過去。
蕭晉安的衣服上頓時就裂開了一道口子,痛的他哎呦的一聲,手一鬆。
柔然公主藉機躲過了繮繩,用力的一夾馬腹,馬兒便衝了出去。
“好!你個賤婦!虧我對你那麼好,給你王妃之位!你便是這麼待我的!你別忘記你剛剛送了幾個柔然人去死!我要是被抓了,也會和父皇說你帶了柔然人來我們大梁圖謀不軌!”蕭晉安疼的齜牙咧嘴,卻也不忘記了叫罵。
“蕭晉安,用用你的腦子吧!”柔然公主跑了遠了之後勒住馬,回眸看着蕭晉安,“我只要說那些是我的侍衛便是了我父汗留給我不少柔然侍衛,而且我還可以說我被你矇在鼓裡,在知道你的計謀之後果斷與你斷絕了往來,到時候你看看你父皇是不是會對我興師問罪!”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蕭晉安一時語塞,愣了片刻才又破口大罵道。
“哼哼。”柔然公主最後丟給了蕭晉安一個充滿了惡意的冷笑,隨後揚鞭跨馬帶着自己的柔然騎兵趁着夜色從樹林的另外一邊揚長而去。
頃刻之間,原本還藏滿了人樹林便空蕩蕩了下來。
“他們要跑了啊!”外面的馮平聽到馬蹄聲從樹林之中傳來,着急的要去追。
“不急不急。”假扮成衛箬衣的衛辛攔住了馮平。
“郡主,這個時候不追,可就叫他們跑了!”馮平急得直跳腳。
“是親王殿下要咱們等等的。”衛辛笑道,“他定是有了主意,纔會如此的吩咐,便如他吩咐的那般,等等好了。”
“唉!”馮平急得只能重重的嘆息了一聲。“也不知道親王殿下這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
“自然是讓他們上演一處夫妻反目的大戲。”一個清冷的聲音從空中飄來,人卻不知道躲在黑暗之中的哪一個角落裡。820